七十八、诸事不密则为害
程振说：“是啊，许老大和别的老板最大的区别就是，她从来不把难题抛给下属，虽然她工作标准很高，但是大家都对她心服口服，就是因为当大家遇到难以解决的问题的时候，她就会帮忙解决，这个别的领导不一样，有的领导都是有了好处自己往前冲，有黑锅让下属背，我们销售部不是这样，有了成绩先让给员工，有责任领导背，所以我们的战斗力是最强的。” 吴越听了程振的话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自己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自己在传菜部的时候，蔡波就是这样一个人，部门有什么好处，他总是一个人独吞了，如果有什么为难的工作，他也从不为下面的人解决，如果部门出了什么问题，他总是能找到理由推到下属身上。所以蔡波的倒台并不是一个个例，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人都不傻，谁对谁怎么样大家心里都很明白，时间长了，不满的情绪就会滋长，积累到一定地步，就会发作。 蔡波倒台之后，传菜部没有一个人去送他，这就是明证。 吴越当上主管后，对陈传等人网开一面，就是基于这方面的考虑，他不想让大家觉得他不近人情，后来垃圾房产出的钱他也只拿一部分，大家拿到了钱，心里就会安定，也就更加拥护他，牛根生曾经说过‘财聚人散、财散人聚’，讲的就是这个道理。 很快，程振和吴越到了华南钢铁的办公楼，几个人把车挺好，到招标中心领了标书，当即返回了源泉自动化的办公大楼。 源泉自动化的总工程师叫吴志远，是在国企退下来后被返聘到源泉自动化的，他六十多岁的年龄，戴着厚厚的眼镜，平时不修边幅邋遢的很，但是却是实实在在的技术大拿，专家中的专家。 拿到标书，吴志远迫不及待的打开看了看，除了前面一些无关紧要的介绍是中文的外，其他所有的技术文件都是用英文写成的，就这一手，就把大部分小公司挡在了门外。 但是这点小伎俩却挡不住源泉自动化，吴志远仔细的看了看标书，眉头立刻皱了起来，面色凝重的说：“程经理，这个标书设计的对我们很不利啊。“ 程振不懂技术，一听这话赶紧问：“吴工，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吴志远合上标书说：“这个标书我大体上看了一下，可以说这个设计标书的人非常懂行，他在低压、高压和变频三个环节都设置了拦标价，就BAA的产品来说，低压和高压我们的优势并不明显，最大的优势在于变频这边，整个标书中变频设备的招标金额也是最多的，但是他们设计的变频拦标价太低了，以我们现在的价格基本上就是亏钱才能做了，也就是说，挣钱的项目我们没有明显的技术优势，招标金额也不大，招标金额大的，几乎又把我们的利润全挤掉了。” 所谓的拦标价，就是说在一些大型的招标当中，采购方会设置招标金额的上限，这次华南钢铁的招标，就是在低压电器、高压电器、变频器三个项目分别设置了拦标价。 吴志远接着说：“我个人的感觉是这个设计技术标的人，应该非常偏向国有产品，国内几家较大的自动化产品生产商，他们在低压和高压价格优势并不明显，但是在变频器这一块他们的价格就很低了，所以，我感觉这个设计标书的人，一定是想用变频器来拖垮我们。“ 听完这话程振和吴越明白了，这是明显的要把BAA拒之门外啊，想到这里吴越问道：”吴工，您刚才说的这些，是仅仅针对我们吗？京开和普世的产品也是这样吗？“ 吴志远说：“我刚才说的不光是BAA，耐德和西门电子的产品都是这样的，国外的变频器质量好，技术先进，自然价格就高，和国产的是没有可比性的。” 程振等人马上就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程振思考了一会儿，拨通了许嘉宁的电话。 电话那头许嘉宁似乎也在工作，听到程振的汇报并不惊讶，说道：“标书我已经看到了，大体的技术参数我也咨询了专家，确实，这件事情现在有些棘手，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和吴工做两份报价，一份是我们的最低报价，一份是正常报价，这两份报价一定要拆成一小段一小段由不同的人报价，然后再由你亲自进行汇总核算，最终的报价只能咱们两个知道。” 所谓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君，诸事不密则为害，生意场好比战场，只要有一点点的失误，就有可能马失前蹄，许嘉宁显然非常明白这里面的道道，安排程振把标拆开报价，就是为了避免泄密。 程振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挂了电话就把所有参与报价的人从家里叫了过来，开始了紧张的工作。 吴越也帮着核算价格，不过他心里一直打鼓，也非常好奇许嘉宁会怎样处理这件事情，如果要让以前看来，这件事情肯定是没有办法解决的，但是他想起了李文新告诉自己的话，要学会从不同的维度去看问题，他相信许嘉宁一定能够解决这个问题，并且非常期盼看到许嘉宁的手段。 许嘉宁接到程振的电话并不觉得奇怪，因为她早一步就拿到了标书，经过专家的论证之后，她已经得到了确切的答案，接下来，就是怎么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了。 许嘉宁端着咖啡，坐在家里硕大的落地窗前面，拨通了一个人的电话。 这个人叫张勇，是华南钢铁技术部的一名高级工程师，是许嘉宁重金收买的一名内线，这一层关系除了许嘉宁之外，任何人都不知道，两个人一直保持着密切的联系，所以许嘉宁对源泉集团的钢铁的情况可谓了如指掌。 那人很快接通了电话，恭敬的说道：“许总您好，有什么事情吗？” 许嘉宁说：“张工你好，我想问你一下，这次标书当中的技术文件是谁做的？” 张勇说道：“这次的招标文件是我们技术部出的，我们本来是有好几套方案的，但是几次报上去都被打了回票，后来我们总工去找了领导，大领导指示为了节约开支，变频器要根据国产产品的价格来定，所以我们又连夜修改了标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