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车上聊天
司机是个面目和善的中年大叔，头顶微秃，或许是因为运动量比较少的原因有些胖，双下巴很明显。 “我也是碰运气！”钟旭坐在后车座位上，摇下车窗，一边随口应付着，一边看向窗外。 现代化的城市发展很快，即使到了晚上也灯火通明，很多城市渐渐变成不夜场，而他现在身处的这个城市就是其中之一。 五颜六色的霓虹，川流不息的车流，来来往往的人群，形形色色的各种类型，还有那些隐藏在人群之中不为人类所知的种族。 在等红灯的间隙，司机师傅习惯性的和钟旭攀谈。 “夏天旅游很不错www.shukeba.com。”司机师傅拿出保温杯，拧开盖子，喝了几口又拧上盖子放回原处，“虽然是夏天，但我还是习惯喝温水或者凉白开。总是喝冰水对肠胃不好。” “我也不常喝冰水。”东西太冰了，有时候其实不好。 “现在的年轻人仗着年轻身体好总是不管不顾，你这样挺好。”司机师傅按开车内广播，音乐频道里女主播嗓音很好听。 “朋友们都说我这样像老头。”钟旭笑着挠了挠鼻尖儿，如果非要纠结年龄问题，他已经不算是年轻人了。 绿灯亮起，一辆公交车抢到了出租车前面，几乎是擦着出租车开过去的，嗖的一下速度极快。 司机师傅有些气恼，使劲儿瞪了公交车一眼，“这些公交车仗着块头大，横冲直撞，整个马路就好像它最大似的，早晚要出问题。” 对于司机师傅的抱怨，钟旭只是笑笑，这种对话他不能接话。 车子里的收音机里音乐频道的女主播说完了话题，放起了音乐，是最近流行的一首歌曲，里面的女歌手哼哼唧唧的听得钟旭牙疼。无论什么时候他都感觉自己跟不上所谓的时代潮流，他到现在还在听的那段，流行歌曲就已经换了不知道多少轮儿了。 司机师傅也被那首歌哼唧得浑身难受，伸手换了个频道。 调换频率的时候，信号似乎不大好，广播里发出嗞啦嗞啦的声音。到处都是广告，这个时间段的广播几乎被各种广告霸占着，治疗不孕不育，慢性鼻炎，狐臭交期，矫正视力，还有自从整形盛行以后新加入的隆胸垫鼻子，甚至还有从大洋彼岸远道而来的神经科医生关心听众的精神健康。 钟旭撇撇嘴，隔着广播频率坐在直播间里的神经科医生，没准儿是哪个实习主播临时冒充的，不过说话的声音听起来还算舒服。在一定程度上，做广播主持的主要还得靠声音，声音不好听是绝对不行的。 广播里的那个远道而来的精神科医生开始聊起抑郁症，司机师傅听得头皮发麻，干脆关上了广播，又和钟旭说起了话。 “抑郁症很不好治的，有一次我遇到的那个乘客，他家邻居的小孩就是抑郁症，好不容易养大了，经常闹自杀，稍不注意就有可能进医院。” “真不容易。”钟旭不是精神科医生，他完全不了解人为什么会得抑郁症，他从小就能看到鬼怪，在什么本事都没有之前，经常性的被鬼追，有几次还差点被吃掉，他都没有得抑郁症。 他觉得这世上没有什么过不去的槛儿，就算是跌倒了，大不了在跌倒的路上趴一会儿，心情不爽了就继续趴着绊倒几个之后再爬起来继续走，只要人活着就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这也属于个人观念，他不是医生，不了解那种病症，他的理解也是片面的。 又一个红灯，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孩儿捧着破瓷碗朝着他们走过来，脏兮兮的像是刚从泥里爬出来。 司机师傅赶紧把车窗摇起来，“不是我心不善，是现在骗子太多，你上次看没看新闻，有个地方的人一到农闲的时候就拉家带口的出来要饭，也不知道那些被这样教育的小孩子长大了会变成什么样。” 钟旭的视线越过小男孩看向他的身后，他后面飘着一个更小一点的男孩子，手里捧着一个苹果，像看热闹似的，瞅瞅破瓷碗里的钱再抬头看看钟旭，就好像在猜想钟旭到底会不会给钱。 乞讨的小孩儿站在出租车外面，脏兮兮的手敲了敲车窗，“可怜可怜，给点钱吧！好心人，可怜可怜吧！” 虽说语气听起来很可怜，但是钟旭在小孩儿的眼里看到的只有麻木。 叹口气，钟旭对司机师傅说：“打开车窗锁吧！” “年轻人，你就是太好心了。”司机师傅虽然不赞同，但还是打开的车窗锁。 钟旭打开车窗，从兜儿里摸出一块钱硬币，仍在小孩儿的破瓷碗里，当的一声脆响。 小孩儿低着头翻了个白眼，小声嘟囔了句什么转身走掉了。 钟旭的耳力极好，把那句听得清清楚楚，那个小孩儿说的是——怎么就这么点儿。 他无奈摇头，相由心生，那个小孩子的心现在已经和他的外表一样破破烂烂了。 捧着苹果看热闹的小鬼在这时候似乎发现了钟旭的不同，惊恐的猛地窜出去老远，捧着苹果坐在红绿灯上，吓得直打嗝儿。 司机师傅想要继续和钟旭讨论小乞丐的话题，从后视镜里看到钟旭抬头盯着红绿灯，他以为钟旭在发愣也就没再开口。 钟旭看着红绿灯上坐着的小鬼，在考虑要不要现在下车找个机会给小鬼安魂，他虽然有些冷情，但对于小孩子还是有很多宽容。 那个小孩子看起来很乖巧，和西瓜太郎一样的发型，白色的小T恤，背带短裤。身上隐隐泛着黑气，应该是横死，不过因为年纪小，心里没有那么多的阴暗，所以还能保持死前最好时候的模样。 被人迫害致死的鬼魂，只要有执念都会想要报酬，钟旭一般都不会阻止，无论是人还是鬼，自己的命运都是自己选择的。 可是这个小鬼却并没有执著于去报酬，看起来反而更悠闲一点。 红绿灯跳过的最后一秒，小鬼也随之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