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妈蛋，又被小瞧了
“老爷，龚府的人拦在了外面，说是龚老爷邀请老爷去茶楼的雅间一叙。”元白停下马，隔着帘子，小声地说道。 接着马车里响起了边子明狐疑的声音：“他找我……行，咱们就会会他，看他想说些什么。” 边子明踏下马车，随着龚家的下人进入了雅间。 这间雅间位于茶楼的最里侧，非常偏僻，一般客人都不会注意到这地。 雅间里只有龚如意一人，见到边子明，龚如意一改先前的嚣张模样，蹭地站了起来，走到边子明旁边，热情地说：“边大人请坐！” 说完，还亲手给边子明倒上茶水。 边子明坐到他对面，不解地问道：“不知道龚大人今天找我什么事。” 听到边子明的称呼，龚如意脸上乐开了花，直道：“喜事，好事！” 说完用力拍了拍手。 下一刻，朱勇能扶着蔡稳婆缓缓从与雅间相连的内室走出来。 边子明眼一眯，一头雾水地看着龚如意：“龚大人这是何意？” “边大人莫急，且听这位老妪一一道来。”龚如意笑得一团和气。 朱勇能连忙凑到蔡稳婆耳边，笑着说：“稳婆，你只需把你知道的如实交代就行了。” 蔡稳婆抬起头怯怯地看了看龚如意和边子明一眼，轻轻的点头“嗯”了一声，然后把今早在龚府里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当听到左婉的生日时，边子明激动得蹭地站了起来，眼神炙热地盯着那稳婆，双手颤抖，嘴唇蠕动了好几下，才颤声询问道：“你说的此事可否属实？” 蔡稳婆惧怕地看了边子明一眼，随即又飞快地低下了头，小声说：“没错，老身所言句句属实！” 边子明这急切的反应无疑证实了自己心中的猜测，龚如意心中大喜，他笑看着边子明，正等着边子明跟他认亲。 哪晓得，下一刻，边子明却强制收起了脸上的激动之色，然后用复杂的眼神看了龚如意一眼，道：“龚大人，我想起还有点公务要忙，就先走一步了！” 怎么会这样？龚如意傻眼了，这可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他连忙给朱勇能使了个眼色，朱勇能会意，赶紧把蔡稳婆带出了雅间。 “哎呀，边大人，咱们都是一家人，何必急着走呢，快坐下，我正好还有许多如欢的事情要告诉你！”龚如意上前拦住了边子明。 见他这幅模样，边子明知道自己瞒不住了，只得自嘲一笑，坐了回去，看着龚如意道：“你应该明白这事闹出来对你没什么好处。” 龚家的女儿跟着一个穷书生私奔，哪怕这是十几年前的旧事了，当事人也死了一个，但抖出来对龚家的名声也很不好，尤其是左长志那里，龚如意更是没法交代。 龚如意自然知道边子明在担心什么，连忙笑道：“边大人说的什么话，我当然不会败坏了如欢的名声。只是边大人你就不想跟唯一的亲生女儿相认吗？” 见边子明的眉色之间颇为意动，他又添了把火：“哎，你是不知道如欢和婉儿这些年过的是什么日子！当年左长志觊觎如欢的美色，你也知道，他爹是上任盐运使，我龚家只是一小小的盐商，哪敢忤逆他。我迫不得已，不得不拆散了你和如欢，原以为他娶了如欢会好好对她，哪晓得……” 深深地叹了口气，龚如意继续道，“这不，如欢在左府吃尽了苦头，最后郁郁而终。她一走，左长志就把婉儿打发去了太平观，说什么让她在那儿为母祈福，哼，我看他是恨不得婉儿从此以后就不回左家了。” 几句话就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了左长志身上，边子明若不是当事人，只怕真会被他沉重的语气和哀切的表情所打动。可惜他这辈子都忘不了，当初是谁带人把他和如欢抓了回去，并用他逼得如欢不得不答应下嫁左长志，又是谁在如欢出嫁的当天晚上把他打了个半死，然后剥光衣服扔在了冰天雪地里。 若不是那个善良的小盐商赶夜路经过那荒郊野地，这会儿他已是黄土一杯。 边子明闭上眼把眼睛里深切的恨意逼了回去，再抬头时，深眸中竟是愤怒：“好你个左长志，娶了婉儿也不好好珍惜她，还害得她郁郁寡欢，早早就抛下婉儿去世了。” 龚如意很满意边子明的反应，同仇敌忾的说：“可不是，那小子仗着他左家在两淮的势力，为所欲为，我说了他好几次，他都不理。” 边子明没接他的话，只道：“过去的事暂且不提，我绝不能让婉儿在他身边吃苦，我要把婉儿接回边家。” “大人放心，我会帮你的。”龚如意连忙表态。 边子明怀疑地看了他一眼：“帮我？你斗得过他？” 妈蛋，又被小瞧了。龚如意心中不爽，面上却不显：“我斗不过，这不还有你和顾世子吗？” 边子明知道他的意图了：“你想利用我们？” “说什么利用，多难听，边大人咱们这叫合作，你就不想报那夺妻之恨吗？你就不想跟婉儿正大光明的相认吗？”龚如意厚颜无耻地说道。 这最后一句打动了边子明，他略一沉默，半晌抬起眼道：“皇上御定的钦差是顾容，我只是协助他办案而已。” 这话已是答应了，龚如意大喜，连忙道：“这一点边大人就不用担心了，我正好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要报告给顾世子，顾世子听了一定会答应我的。” 哼，顾容若是知道左长志准备对付他老娘和祖母，这仇可就结大了，顾容只怕恨不得生吃了左长志，两人之间再无回旋的余地。而他，卖顾容这么大个人情，还能帮顾容扳倒左长志，于情于理，顾容都会答应他的合作。 到时候，龚家不但不会落败，反而会取代左家，成为这两淮地区名副其实的第一家，想到这些，龚如意的脸上就忍不住露出喜色。 瞧龚如意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边子明还想问清楚，龚如意却一直卖关子，不肯说。边子明没辙儿，只能答应他，安排他跟顾容秘密会面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