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午夜叉烧

    恍惚间，我好像看到了蒋婆婆突然出现在我身后，吓的我退了一步。

    但是再仔细一看，那张脸虽然苍老，但上面并没有蒋婆婆脸上那样骇人的刀疤，只是盯着我看的那双眼睛里充满着一种恶毒的感觉。

    我仔细一看，是江婆婆。她是老宝子的邻居，在老宝子的打印社旁边开了一家纸扎店。我之前跟胜春过来找江春的时候，打过几次照面。

    “江婆婆……好……”我勉强挤出一个笑脸，声音颤抖的问了一声好。

    江婆婆并没有理会我，她还是用那种恶毒的眼神盯着我看，好像在看一个十恶不赦的恶棍一样，终于发出江婆婆叹息了一声。

    “唉……你怎么又回来了？当初你害死了他的兄弟二春，今天又回来害大春了吗？你连大春也不放过……你们不是朋友吗？这到底是怎么了？非要弄个你死我活的……”江婆婆一脸悲怆的说着。

    听到江婆婆的话，我感觉有个闷雷在我耳边炸响一样，失声问道：“什么？！你说什么？！我害死了胜春！？”

    江婆婆又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唉……你们这些年轻人，不去找个好点营生，天天打打杀杀的……一年前，二春那孩子就死在你手里了。当时，大春跟疯了一样，拎着刀满世界地找你，要为他兄弟报仇……过了一年多，这才刚好一点，你就又回来害他……”

    说完江婆婆转身缓缓地走开了，边走还边念叨着，你们这些年轻人唉……这都是命唉……

    我看着渐渐走远的江婆婆，脑袋如同针扎般难受，我竟然在一年前害死了胜春？

    若真的是这样，我也可以理解为什么江春见到我之后就一副非要弄死我的样子了。

    只是给我留下思考的时间并不多，因为我感觉刚才的打斗已经引起鬼街其他商家的注意。

    我回到江春跟前，蹲下在他身上摸索一番，找出他的手机和钱包。

    我把钱包塞进兜里，粗略地翻看了一下江春手机中的信息和通话记录，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信息，然后拨打了120后，快步追上江婆婆，把手机递给了她，就转身离开了。

    我跑出鬼街，却没有了方向。我在龙城只认识江春和胜春兄弟俩。可是现在据说一个死在了我的手里，另一个要为兄弟报仇想弄死我！

    天色已经全黑了，城市里所有的路灯全亮了，我蹲在街边点了一根烟，边抽烟边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今天醒来之后发生的事情没有一件是正常的！

    我最好的两个朋友，一个死在了我的手上，一个把我当成不共戴天的仇人……难道我在见鬼之后我不是一觉睡了一年，而是在这一年里我做了很多事情，比如杀死了胜春？

    只是在我今天醒来之后，我之前一年做过什么的记忆全部消失了？除此之外，我也没有其他的头绪。

    这时候我看到不远处有一个中年人一直用奇怪的眼神盯着我看。我也好奇地低头查看了一下，感觉并没有什么异样。

    但是在我站起来一刹那，我听到那个中年人拿出手机，声音颤抖的叫道：“110吗！我看到你们通缉的那个杀人犯了！”

    我没有犹豫转身就跑，之前连鬼都见到了，被当成杀人犯还能算个事？

    不过从中年人的报案中也好像从侧面认证了一点，我可能真的杀死了胜春。

    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我感觉到肺快要炸裂开来，我坐在地上，疯狂地喘着。脑袋依旧想针扎一样的疼，剧烈运动产生的酸痛在提醒着我这真的不是一个梦。

    我四处看了看，感觉这次没人注意到我了，我就靠在墙边点了一根烟，思考这下一步我该怎么办。

    忽然闻见一阵浓烈的叉烧香味，我抬头一看，在街的拐角发现有一个小吃摊。

    小吃摊在昏暗的路灯下面，摆着三两张桌子。从早上起来到现在，我还滴米未进呢。味道这叉烧饭的香味顿时肚子就叫唤了起来。

    我连忙走了过去，看到一个大胡子正站在煤气灶前抄着叉烧饭，一张脸在昏黄的灯光下看不太清楚模样。

    我掏出江春的钱包，看到里面有七八百块钱的样子，就点了一份叉烧饭，找了个位置随便坐了下来。

    大胡子老板估计是个沉默寡言的人，有些木讷地看着我点了点头，就继续埋头炒饭了。我看这个老板没有理会我的意思，就坐在位置上随意打量起邻座的几个食客。

    然后感到奇怪的是，其他两桌的食客也都跟这个大胡子老板一样，低头默默地吃着饭。我忽然看到坐在我邻桌的客人有点面熟，但是在哪见过呢？我却又想不起来了。

    我心里好奇，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没想到，这客人忽然抬起头来，满脸横rou，眼神冰冷地瞪着我看了一眼。

    我吓了一跳，连忙底下头，这个客人看我低下头后，又低头开始继续默默地吃饭。

    这时候，大胡子老板把我的饭端了过来，看上去很有食欲的叉烧鸡腿饭。

    早已饥肠辘辘的我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琢磨：“旁边那货我看着真的非常眼熟，一定是在那见过。”

    这叉烧鸡腿饭吃着感觉还不错，就是有点炒过了，略带点焦糊的味。吃着吃着我忽然一激灵：我想起来了，这货长得像我今天早上见到的老工人，老魏！

    只不过这货看上真的跟老魏很像，只不过他比我早上见到的老魏看上去要年轻十来岁的样子，简直就是一个中年版的老魏。

    想到这，原本美味的叉烧饭我也吃的味如嚼蜡。因为早上遇到的那个老魏绝对有为题。而这时候见到一个跟老魏长得这么像的人，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我顿时全身发凉，真怕这货蹦到我跟前，像早上那个老魏似得，阴阳怪气来一句：肖达，小心！

    我慢慢站起身，打算趁着这个年轻的老魏还没注意到我，趁早溜之大吉。

    只是我刚放下饭碗，就听到背后传来一个沙哑声音：“饭，吃光。饭……吃，吃……吃光！”

    我回头一看，原来那个大胡子老板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我的身后，眼神呆滞地盯着我，手指着我还没吃光的叉烧饭，不停的说着：饭！吃光！饭！吃光……

    此时我已经感觉到事情不对劲了，不说那个年轻版的老魏，这个大胡子老板看样子也有问题。

    为了不打草惊蛇，我强装镇定地说道：“老板，这叉烧饭不错！不过今天我吃饱，算账吧，我改日再来。”

    没想到，大胡子老板没有理会我，只是指着那碗叉烧饭自顾自地说着：“饭，吃光！不吃光……不能走！”

    我一听这话，知道事情不对了，再仔细一看，我发现昏黄的路灯下，这个大胡子老板没有影子！

    我心里咯噔一下，头皮吓得一阵阵发紧，针扎一般的头疼感再次袭来。

    可是我也不敢伸手去摸，我坐回了凳子上，哆哆嗦嗦地端起饭碗，看到我重新端起饭碗，大胡子转身好像一片羽毛一样，没有一点声响，轻飘飘地飘走了。

    我的脑子一阵发晕，老板也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