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为了维权,本章节有775个字未上传——江锋 任维新再次被锁上“龙床”的第二天,上午的雨下得很突然。虽然只下了十几分钟,却让上班的廖管教措手不及。他进入工作岗位,让两名花崽把二十七仓大门打开,开始背诵条例。便亲手将二十八仓大门打开,冒雨观察了风仓再进入监仓。他没直接让伍涛晖带领大家背诵条例,而是先看看再次锁上“龙床”的任维新,见他四仰八叉地睡着,眼睛深陷,像个垂死的老人一样无神,便抹了抹在外面淋湿的头发,又用湿漉漉的手掌摸了摸脸颊。感觉到手掌还有水珠,就轻轻地甩了甩:“衰崽包,这回舒不舒服呀?我看你还逞强!” 任维新躺着一动不动,如果不是那双干枯的眼睛偶尔还在眨动,谁都会以为他“翘辫子”了。任维新无神地看着廖管教,忽然感觉到嘴唇有水滴就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然后和着痰液吞下。 “昨天两餐饭都没吃,晚上给他泡面也不吃,问他要不要开水,他也不吭声,简直就是个活死人。”伍涛晖戴着刑具坐在通铺上,人弓躯得像个圆球,努力地扭头看着廖管教:“他说,不帮他打开手铐就不吃饭。” “想得美!以为绝食就可以减轻处罚?如果人人都这样想,那‘同富裕大酒店’都不用开饭堂了。”廖管教回身说着,又抹了抹头发,甩了甩手指:“中午再不吃饭,就给他灌米汤!又不是没试过,三个月都不会死人的,就看他受不受得了。” 任维新感觉到眼皮上有水珠,他想摇头甩掉,可怎么努力也无济于事,反而觉得水滴流到了眼角,便一边拼命眨眼拼命地摇头,想把水珠甩脱,却把眼泪也急出来了。廖管教听到身后有动响,回头看了看:“鳄鱼的眼泪,看得多了,你不好好配合,那只能让你尝尝抗拒的后果。” “死把胡,老子就是连米汤也不喝!看你怎么吹我。”任维新的声音沙哑,但还是竭斯底里:“你马上把我放了,什么事都好说,也让我老母和你睡觉。不然我就这样躺着等死,做鬼也不放过你。”任维新的话让廖管教听得毛骨悚然,不由得过去在他腰间虚踢了一脚:“死造粪机器,想吃想喝我还不给你呢!” 任维新本能地扭了扭腰,感觉到屁股好像被裤子给粘住,便左右不停地挪动起来。无奈手脚被铐住,只能小幅度动弹:“死把胡,我要拉屎,快递帮我打开。”他声音有点沙哑,语气突然完全变了:“廖把胡,求求你打开吧,我真的要拉屎。”任维新语气突然改变,让全仓人惊讶,但又觉得合情合理,毕竟他是个气性佬,也能理解。 廖管教没理会他,出门让两名花崽进来,给他把手脚的手铐打开,任维新费了好大劲才缓缓地站起,他活动了四肢,用手指捏了捏屁股的裤子,便斯牙咧嘴起来。伍涛晖看见他裤子上很快就显出血迹,忙用容桂话小声道:“别动,你屁股出血,肯定是生疮了。还是求求管教放了你吧,再躺一天,没准你半个月都好不了。还是乖乖地听管教的话,别给自己过不去。” 廖管教站在风仓门口,没进去,他看着两名花崽架着任维新到最里面的茅坑,老半天也没见他蹲下,便嘿嘿地笑了笑:“别磨磨蹭蹭了,想活动活动筋骨是吗?一天一夜没吃没喝还能拉屎?你骗鬼去吧。”他边说边走,跨进监仓:“有尿呢赶紧尿,没尿回到你的宝座上去,让大家看看你屁股生疮,难受的滋味,免得你躺在龙床上还说舒服。” 任维新费了好大劲,才滴了几滴尿,在回龙床上时,语气已软塌塌地想哭:“管教,我再也不敢了,你就放了我吧,我一定让我老母和你睡觉。”四十几号人听了,都嘻嘻哈哈地笑着,把廖管教气得面红耳赤:“没得啃!真是丢人现眼,别说把容桂人的脸丢尽了,就是顺德人都为你感到耻辱!还是在你的龙床上反思反思,三天时间不到,我绝不会放你。”说着,便命令两名花崽将任维新重新锁上龙床。 任维新继续哀嚎求情,廖管教不理睬他,只是扬了扬手,让伍涛晖带领大家开始背诵条例。几十号人洪亮的声音,很快就把任维新的声音给淹埋。大家背诵着条例,前面能看到他的,都一边背诵一边看着他渐渐地没有了声息,竟然在朗朗的背诵声里昏然睡去。廖管教看着直发笑,待背诵完条例,照旧把伍涛晖叫了出去。 午饭时,陈强负责给任维新喂饭喝水。陈强每喂他一口,就会用四川话怪怪地叫唤一声:“幺儿,你真的好乖哦,爸爸喂你饭,将来怎么报答老爸呀。”能听明白的都哈哈大笑,任维新似听不懂一样,只顾张嘴不停地接饭接水。陈强慢了点,他还不乐意,用容桂话笑骂地催促:“丢雷老母,快递!” 午休和昨天一样,只是一上班,廖管教跨进监仓,便叫唤盛博威:“捡好东西,你给我滚出来!”盛博威坐在通铺上听了,戴着手铐穿脚镣,忙连滚带爬地下到地面,也不顾忌手腕和脚腕被手铐卡出血。他估摸着拘留的时间到了,那是他天天盼望的日子。他没开口说话,而是看着廖管教亲手给他把手铐打开,再把脚两边的锁逐个打开。也许是禁锢久了的缘故,盛博威想站直身子,竟费了好些时间,但还是半弓半曲着。 “出去好好混呀,可别再进来,不然的话,进来再把一天的刑期补上!”廖管教说着,见夏军冲他叮嘱,便踢了他一脚:“还不快滚?别指望他什么,不把你底裤脱尽检查,你休想出那三层大门。”盛博威屁股挨了一脚,人竟然站直了身子,他回头看了看夏军和躺在门板上的任维新,没想到在出监仓大门时差点摔了一跤。 “别回头,你还想进来呀!这是规矩。”廖管教跟在他身后,推了推他的肩膀,两人同时出门。 看着盛博威出门,几十双眼睛都齐刷刷地盯住他的背影。夏军希望他记住电话号码,尽快给他jiejie打电话,在里面没有菜票,那日子真的是过得惨不忍睹。 靳永礼带着刑具行动不便,他对身边的李素坤低声道:“柜子第三格有盛博威留下的东西,你去拿着用吧,记得分一半给我。”他说着扬了扬头,眼睛盯住对面的通铺,冲第三个柜筒眨了眨眼睛。 李素坤知道他指的是那个柜筒,便跳下上到对面的通铺,踮起脚跟把柜筒门打开,正伸手拿盛博威留下的东西时,没料到被陈强狠狠地踢了一脚。他不由自主地双腿跪下,肩膀撞到吴鸣身上。“你个该死的湖北佬,来了才几天呀,还说是三进宫,你******简直就 为了维权,此处有775个字未上传——江锋 子戴着刑具也能弄死你?”他说着回过头看陈强,语气改变了很多:“这事就算过去了,他害你捡地上的饭菜吃,这回你打了他,也算是给无情无义的湖北佬一个教训。你小子也别再出什么幺蛾子,坐过几次牢又怎么样?还不是混得惨不忍睹,照旧又进来了?做人还是识相点,这世道,既然是国家都提倡公平、公开、公正。你觉得实在不服气,也可以公开单打独斗,老子肯定给你们做裁判。”
“没问题,我和鸣哥都给你俩主持公道。你们不会介意吧?”唐元杰说着笑笑地看了看吴鸣又看了看两人:“要不晚上在开铺前比划比划?” 李素坤看着高出他半个头的陈强,觉得与体格健壮的他动手,讨不到便宜。便看了看靳永礼,见靳永利摇头,就没吱声。起身下地穿拖鞋时,他见大铁门缓缓开启,便忙跳上对面的通铺,在靳永礼身边坐下。 “来、来、来,又给你们发奖状了,这可是检察院好不容易盖下的公章,千金难买呢。签了名,你们可以到一个崭新的环境去生活,相信你们没去过。”廖管教进门便笑呵呵大声呼叫,所有人都静静地竖耳聆听,看有没有他们的名字。在宣读到第三份过检名单时,陈强摊了下去……强jian未成年少女,犯罪事实确凿,予以批捕…… 宣读完五份名单,廖管教见几人在逮捕书上签名后,表情立即严肃起来:“你们几个,赶紧把东西收拾好,马上过所!”廖管教说着,站在监仓门口看几人收拾行李,没一会儿几人便拎着简易的手提袋出门。门口站了好些管教,因为这一走廊同时有好几个监仓的羁押人员过所。所以,其他监仓的管教都过来维持次序,连天桥上也多了好几名荷枪实弹的武警,他们正密切地关注着下面的动静。 李管教把二十五仓和二十六仓的三名羁押人员带出,到二十七仓大门口,见廖管教让二十七仓的四名羁押人员出来,便笑笑地道:“这回你又轻松了不少,一下子十几人过所,担子轻了许多。” “想得美,他们过到二所,没准很快就又有新人进来。没有个吃力的仓长,怕是更加烦人。”廖管教说着,掏出烟给了支李管教,一边点燃一边道:“你那仓还有没有‘老油条’,要不然换一个到我二十八仓来做仓长?” “行啊,到时候让‘牛魔王’过去不就得了。”李管教说着吸了口烟,一手把大盖帽整了整,笑道:“他可是两次过检都没通过,在特务连呆了好些年,身手不错,为人处事也有手段,就怕他随时会被释放。” “丢,你说和没说就一个吊样。”廖管教笑笑地说着,他知道“牛魔王”的事情,是因为执行公务时,误伤了人命,便在李管教手臂上拍了拍。两人和其他管教,命令过所的羁押人员排好队伍,然后点名。点名完毕,便领着几十号人,往走廊尽头走去,左拐弯不远就是进入二所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