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目标，宁城女子医院
“当然……其实要算玩真的的话，我也就大一时来过一次罢了……那次不小心把处男给丢在这里了，不过倒也不算后悔。走时那女的还笑着塞了个红包给我，搞不懂她怎么知道我马大少之前还是个处男的，可惜当时因为紧张忘了要个她的电话号码……” 马格马脸一红，随即流露出一种缅怀的神情，随后将视线转向街道前方十字路口对面小巷子里那些卖衣服的小店铺。 “不说这些了，看那边，那边，损友，我告诉你，别看那些女的现在都一本正经地当着个体户小老板。据说她们中的有些到了晚上也是要做兼职的……”迅速恢复常态的马格指着那些正在卖力的叫唤着卖衣服的女老板们滔滔不绝的继续介绍起来。 马格是宁城本地人，所以对这一带的情况比较了解，作为袁野的同学兼室友兼死党，他应袁野之请，特地带袁野前来这里。 宁城是个中上规模的地级市，经济说不上多发达，但这个城市的人们却个个都会享受。走在宁城江滨路上，一溜儿的除了酒吧夜总会，娱乐会所什么的，就是一些高档的珠宝店，服装店之类的，这些算是有钱人的游戏，没钱人的娱乐项目则聚集在和江滨路隔着一条江的对岸老街，也就是袁野跟马格此刻走的这条。 “哎，小马哥，你说的这些我现在都不感兴趣。确切地说，是暂时不感兴趣，因为我必然也对那些女人的大胸脯圆屁股是感兴趣的，只是现在，我只对你之前描述的那个女人感兴趣！所以拜托，我之所以冒着被便衣抓捕的危险跟着你来到这里，就是希望你能帮我找到她！除此之外，别无他求，至少是暂时别无他求！”袁野无可奈何地催促道。 “好了好了，知道你心急，拐过那个弯就差不多快能见到人了。”马格瘪了瘪嘴，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 打完电话，两人继续走到老街的尽头，又拐了个弯，远远能望见前方大约五百米外就是宁城市的火车站。 火车站是一个城市最乱的地方，鱼龙混杂，什么都有。 马格带着袁野七拐八拐进了一条小胡同后，一眼便看到胡同前方拐角一处房檐的阴影下面站着一个十岁左右，斜背一个红色帆布小书包，长相干瘦的小女孩。 袁野强忍住心中激动的情绪，紧随在马格身后走到小女孩面前。 “有什么事吗？”小女孩一脸警觉地将腰间的书包挪到身后，一边睁大眼睛问。 “放心吧，小meimei，我们就是电话里穿黄衣服和白衣服的那两个大哥。”马格做了个鬼脸打趣道。 “是的，我订了一本去年的宁城医科大学毕业证书，外加一本执业医师资格证书。”袁野迫不及待地补充道。 “嗯，那就对了。两份都在这里，一共四百块。”小女孩终于放下心来，点点头，将书包移到身前，取出包里用深色口袋裹着的两张证书。 “嘿，我说小丫头，电话里我可是给你妈说好三百五十块的！” “是吗，可是出门前mama没告诉我有改价钱……”小女孩一惊，旋即迟疑着道。 “不信你打电话问你妈，来，电话我给你！”马格不满道。 “mama不让我出门后打电话回家，怕被警察叔叔拿到电话号码。”小女孩拼命摇头。 “人家拿不到电话号码，拿你人不也一样？”马格莞尔道。 “那不一样的，警察叔叔把我关进去不会打我，会给我吃饭，顶多到晚上就放我回去了。不过他们有时也会跟踪我，那样的话我就到网吧或车站呆一晚上，到第二天早上就可以绕远路回家了。”小女孩一脸认真地解释道。 “算了，四百就四百，来，拿好别丢了。”袁野打断损友的磨叽，从表情欣喜的小女孩手里交换接过证书，大致检查了一下，感觉和网上查过的证书样板基本一样，终于吁了口气，说了声拜拜后，扯着马格转身就走。 “喂喂喂，我说你不用这么夸张吧？办张假证而已，瞧你心虚成这样？你现在手头这么紧，五十块说不要就不要了？” “算了算了，我看她们生活也不容易，卖个假证都要小心翼翼的，那丫头的衣服书包全是又脏又旧，还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唉，我说损友啊，你那无聊的同情心又犯了。这些办假证的一张收几百，哪会没钱？只是有钱舍不得用罢了，鬼知道都拿去干嘛了。” “拿来干嘛？小孩上学、租房、看病，再邮寄点回老家……这年头，这点钱对他们这些没医保没户口没正经工作的人来说，干什么都不够！”袁野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他家所在的小区住的都是平民，不少房间出租给了那些外来民工等，后者们的生活状况他多少也大致了解。 “哟，你还真同情上了，算了，不说这些，我说这证书是拿到手了，接下来你计划去哪家医院求职？据我所知，在宁城不用在网上核对和登记毕业证书号码，有可能聘用你的似乎只有那两家私立医院吧？”马格将双手抄在牛仔裤的屁股包里跟在袁野后面走着，一边大感没趣地换了个话题。 “你猜我会去哪？”袁野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回头反问道。 “当然是宁城女子医院了！”从马格的嘴里毫不犹豫地蹦出几个字。 袁野停下脚步：“你就这么确定？” “那当然了！虽然城西这家天天在电视上打广告说什么‘梦里无痛三分钟，帮你除忧更轻松’的恶心广告，但再怎么恶心，又怎么会比城北那家的广告词‘男言之隐，男人了之’恶心呢？” “……” 马格的判断无疑是正确的。一想到整天面对那些不是ED就是包皮过长的猥琐男人，袁野当然宁愿去女子医院了。这两所医院在学校的口碑虽然不好，时常被学生们拿来当笑话谈，但其实病人却是不少。现如今这个年代，哪个女人没点儿炎症，哪个男人没点儿苦衷啊！病人多了，效益自然就好，那么医生的工资奖金自然也少不了。 眼下袁野最缺的，正好是钱。 实验课后的第二天虽然是周四，但对于他们这样的大四学生而言，必修课程其实已全部上完，剩下的就是选择一家医院实习以及准备毕业论文。 实习安排分成两种情况，常规的情况是学校根据学生专业和所选的实习方向，替学生联系并安排到附近省市区的各家医院和卫生所、防疫站等。而对于一些成绩好、能力强，又或者背景深厚的学生，则往往是自己去寻找、挑选自己想要实习的医院。 换句话说，你要够牛比的话，挑选全国甚至全世界最好的医院实习也没问题。只需要在联系好医院后，给学校打声招呼，登记一下，实习结束时拿回一份该医院开据的实习报告即可。 就拿白惜瑶来说，她的父亲是宁城最好的附属医院的院长，她的实习医院理所当然便是附属医院了。以她的背景来说，要想安排多一个名额去附属医院的心外科科室，无疑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只可惜神女有心，襄王无梦，对于眼下的袁野来说，白惜瑶无疑是一个无比美好却极不现实的童话故事，看得见，摸不着的那种。 袁野是个被收养的孩子，他的养父是杀猪场的师傅，一直没结婚。袁野还有个同样是收养过来大姐，比他大三岁，另外还有个小他两岁的meimei。不过，这个meimei不是收养的，而是老头子亲生的。老头子一人带着三个孩子以杀猪为生，日子过得颇为拮据。 就在昨天早上，老头子突然电话跟他交了底儿，说是家里因什么事需要用钱，所以这接下来的半年，就要靠他自己想办法了。 袁野在了解到没有其他坏消息后，就坦然接受了家里的决定并迅速做出了找工作的决定和行动。 行动的第一步，就是找马格帮忙联系人做了两份假证。袁野需要一本医科大的毕业证书和一本职业医生的证书，有了它们，他就可以去找个医院里的工作，而不用跑到距离学校十多公里远的另一处屠宰场去帮忙杀猪。至于端盘子当服务生等需要较厚脸皮的工作，袁野自问暂时还拉不下脸皮来。 于是在这个周四的大清早，袁野就换上一套自认为最干净整洁的便服，带着昨日买到的那两份假证明坐公车来到了城西的宁城女子医院。 进出女子医院的九成都是大大小小的女人，随着人流进入这个有些神秘的大门，在周围各种奇怪眼神的注视下，袁野只觉得脸皮子烧得厉害。从通道口没进去几步就远远看见一处露天咨询台，袁野赶紧上前打听院长办公室的所在。 不一会儿来到行政楼三楼，迎面看见有扇门上横着块“院长室”的牌子，不过门是闭着的。袁野走到门口留心听了一下，没发现动静，便有些犹豫地停了下来。 “你有什么事吗？”袁野正迟疑着，一个路过的年轻女孩停下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