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章4节 破解困局之决斗
“杀手榜第一果然名副其实。” 抬手擦拭嘴角溢出的鲜血，熙宇面对着缓步而来的施旭，挺起腰板，直面道。 “你貌似受了些伤。” 施旭敏锐地观察出，熙宇的状态有些不对，不过他没有轻视，刚刚他所表现出的能力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不知道熙宇还有没有后手，因而暗中提起自己的杀意，随时戒备着熙宇的行动。 不出施旭所料，熙宇在刚刚的爆炸中受了些轻伤，因为气力和灵力的暂时空虚，熙宇丧失了灵元的力量，导致身体不适，还不至于无正常的拼斗之力。 熙宇注意到施旭十分忌惮自己刚刚制造的爆炸，行为极为谨慎。 这让熙宇心中略定，现在的他需要拖延时间来恢复气力：“这个引我们而来的陷阱，都是你一手策划的吧？” 施旭也想从熙宇的话语中确认他现今的状态，回答道：“不错，是我。” “以你的能力，在这世间如何站不稳脚跟？再不济，在杀手学院中总能混得饭饱吧？为何一定要替邱家卖命？” 踌躇了一瞬，熙宇问出他心中一直想问的问题，同时也是为了拖延。 之前从和秋心的对话中得知，施旭是孤儿，没有任何势力的依附，毕业之后，是个自由之身。 本应天高凭鱼跃的施旭，却在邱家的手底下做事。 这件事，连秋心都不知道，说明是最近发生的。 “呵呵。”似乎戳到了施旭的痛点，他望向熙宇的双眸带上了讥笑之意，“我原本只是不想再杀人而已，那沾满鲜血的双手每日每夜都让我噩梦连篇，我受不了那种生活才离开杀手学院，去寻找救赎，可最终得到的是什么呢？” 施旭一反常态，越说越激动：“我抱着可笑的不杀之誓，想凭借自己的双手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可想来想去，我可悲地发现，除了杀人外，我什么都不会！” 有些失去理智的施旭，单手直指熙宇，悲凉道：“我不像你们这些大家子弟，我不过是挣扎在最底层的、在你们眼中最为渺小的蝼蚁！” 原地环顾了一番周围原本奢华的废墟，施旭的声音渐渐落了下去：“在这金钱至上的世界，我那点可怜的善心与自尊心被践踏得一无是处，我甚至连一个可以倾诉的亲人都没有！” 迈起停下的脚步，施旭重新走向熙宇：“在我最穷困潦倒，几乎饿死街头的时候，是邱家族长邱文收留了我。” 听着施旭自述的这番往事，熙宇心中同样感触颇深，自熙家被灭后，那些无论是附庸的、结盟的、甚至是有着亲缘关系的旁系都避之不及，除了迦风凌带领的迦族这一支。 自己好歹还有去处，而施旭是真真切切地无处可去。 凡是大的家族都有接济收留贫困之人的例子，撇下那些带些特殊目的假装之人外，那些大家族所帮助的贫困之人在整个大陆上又能占到几何？ “也难怪你会……”熙宇对着越来越近的施旭，有些自语式地喃声道。 “经历了这么多，我也算看透了这个世道了。”施旭并没听到熙宇所说，兀自打断，“所以我决定通过自己的方法和原则，在不滥杀的前提下保护邱家，以报答救命之恩。” “这么说，在你眼中，我是那个该除去的人了？” 时间拖得还不够久，熙宇灵元中凝聚的气力不足以支撑他唤出千月痕，或是凝聚在拳上的一击，而施旭，已经走进了双方可以动手的范围了。 更何况，这样的情况下，施旭绝无招降的可能。 沉下身，摸出腰间匕首的熙宇摆出了他惯用的准备姿势。 “不错！刚刚你杀了邱双全，所以我只能先杀了你，再去请罪！” “罪”字落下，施旭不再迟疑，抽出臂上藏着的匕首，先前还激动着的双眼瞬间变得如鹰般尖锐，径直冲向熙宇！ “好快！” 令熙宇更为惊艳的，不是施旭那远超常人的速度，而是他对他自己情绪的掌控能力！ 前一刻还有些失态的施旭，在进入状态后，立刻心沉如水。 这样的敌人，着实可怕！ 然而熙宇并不畏惧，他所经历的生死搏杀并不比施旭少到哪里去！ 猛然发力，熙宇脚下本来就不稳固的碎石“哗哗”倒下。 一步一个重重的脚印，熙宇丝毫不慢的速度，迎上了施旭。 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就算熙宇捕捉到了施旭细微的动作，想做出抵挡也已然来不及！ 熙宇只能凭借直觉与本能，与之交锋。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交错而过，熙宇右臂上飚出一道血口，而施旭毫发无伤，高下立判！ 咬了咬牙，这样的伤口对于熙宇有如家常便饭，令他心沉的是面前这看上去清秀，但实力高上他数层的施旭。 一个交手，熙宇就明白，光凭自身的实力绝无可能胜过施旭，唯有借助自己的灵元之力，并且机会只有一次，一位优秀的杀手绝不会犯同样的错误。 通过试探，施旭也大致确定了熙宇此刻的实力，他没有沾沾自喜，从他之前对熙宇的调查以及暗杀现场的勘察后，他了解到熙宇在反应和力量方面有着令人不可思议的能力，还有那可疑的火焰痕迹。 就在刚才，施旭才确定了那火焰痕迹代表着什么，而与熙宇的一个照面中，他感觉熙宇并没有使出自己的全力。 若是熙宇知道施旭的想法，必定苦笑不得，不是他不想使出全力，而是自己的灵元中勉强才提起了几分气力，而这气力，必须用在必杀的一击上。 错过身的两人略作停顿，飞速总结完信息后，施旭再次回身欺近熙宇，匕首在他手中舞出眼花缭乱的刀花，刀刀致命！ 叮、叮、叮、叮、叮…… 熙宇不敢分丝毫的神，当下只能一边后退一边勉力接下施旭的攻击。 饶是熙宇全力以赴，他的全身还是开始多出道道血口，被施旭压制得完全是一面倒的情况！ 要不是熙宇在几次生死关头间避开要害，恐怕他早已倒下。 面对施旭，熙宇头一次感受到了深深的无力感，有些疲累的他没有放弃。 施旭从细微的动作中感受到，熙宇正在逐渐跟上他的节奏，不自禁地在内心叹道：“好惊人的天赋，竟然能在和我的对攻下这般成长！” 可惜，也就如此了！ 一个细微不可查的离身，施旭使着匕首的右手顺势荡开熙宇的匕首，旋即直点他的咽喉！ 避无可避！ 然而令施旭惊讶的是，熙宇丝毫不做闪避的动作，面色沉凝，让施旭看不出他任何的情绪变化。 稳下逼开的右手，熙宇对着施旭的脖颈，同样刺了下去！ “他这是找死么？！” 施旭不明白熙宇所想，单论两人的速度，他自问自己的匕首绝对会比熙宇的先到。 事实，同样如施旭所想。 可是，施旭的匕首并没有如愿抹过熙宇脆弱的喉咙。 仿佛割在铁板之上，施旭匕首的刃部，在划过熙宇脖子的时候带出片片火花，在留下一条浅浅的不足以致命的浅浅伤口后，向一边滑去！ 在施旭匕首到达的那一刻，熙宇用自己在这短时间内吸纳转化的气力，护住了自己的要害！ “结束了。” 松了口气般闭上眼，施旭知道自己输了。 施旭输在仍是不了解熙宇到底拥有什么能力，因而由于谨慎，给了熙宇回复气力的时间。 在这种程度的对决中，回防早就来不及了。 锐利划过施旭的咽喉，静滞片刻后，鲜艳的红色喷薄而出。 熙宇没有留手，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在杀手的词典里，没有“饶恕”一词！ 随着施旭眼神的涣散，他那被鲜血染红的的身躯也缓缓倒下，他的嘴角，抹上了连熙宇都没有察觉的弧度。 熙宇将施旭翻过扶正，替他阖上双眼，随后站定，默默地鞠了一躬。 抛开绑架一事，施旭对于熙宇来说，还是一个值得他尊敬的对手。 如若不是他没能逃出命运的枷锁，估计现在的他，正幸福地与追求到的爱人生活在一起，每日饱餐吧！ 这对于生活在底层的人们来说，这些已经足够了。 简单敬过，熙宇转过身，现在的他没有时间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