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又见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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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帝陵,都在地下,若说通天,出土便是天。”至始至终,我都觉得,是这句话给了我希望,给了我坚持。所以,我才会一直不知停歇地往上爬。我以为只要我们一直往上爬,终究能顺利爬出这座帝陵,到外面的世界去。可是我错了,当我爬到最后,见到所谓的“出口”,我终于意识到自己是多么愚蠢、可笑和天真。 建木通天,那只是神话。神话而已,我却信以为真。我天真地以为这棵青铜树会连接地表,我们可以像古人那样“一步登天”地出来。可事实是,我们不过是爬到一棵很高很高的树的顶端而已。 我们走无可走、退无可退。我停在那里,一时难以相信这样的结局。我怀疑地摸出电筒,朝四下照了照。可是电光触及的地方,皆是无尽的黑暗。青铜树已经到了尽头,它没法再带我们“登天。” 那一刻,我突然感觉到自己心中的希望支柱轰然崩塌,我像一个失去信仰的孩子,愣在那里,一时不知所措。 电筒的灯光渐渐变得微弱,不知还能坚持多久,我站在青铜枝桠上,一脸的茫然。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坚持下去,如果不能,我相信黑暗很快就会将我吞噬。 阿贵见我久久失神,一时也拿不定主意,当初来的几个人,如今只剩下我们两个。此刻我若再失去意志,他心中最后的一道防线也怕会随之崩溃。他推了推我,“小哥,老鼠快过来了,该怎么办?” 我回过神,看了看下方,有两只大老鼠爬来,离我们不过两个枝桠的距离。 我咬了咬唇,心中泛起一丝苦涩,我不想死,不想死在这里,更不想作为食物而死。我摸了摸怀中的那把仿制的“神鬼之枪”,只剩下一发子弹了,真的要用在这里吗?想着我又收回它,重新摸出了伞兵刀。伞兵刀在黑暗中发出璀璨的光。 “把你的匕首也掏出来,咱们用最原始的方法干掉它们。”我怒火中烧道。 阿贵看着我,犹豫着摸出了一把匕首,我看见匕首上刻着一道道怪异的纹路,想来也是一件稀世珍宝。 他怀疑地看着我,我打气道:“相信我,咱们行的。” 话音刚落,第一只大老鼠已经冲来,它短小的四肢跑得飞快,直接撞向我,看样子是已经做好跟我同归于尽的打算。可我不会让它得逞,我集中精力,一直凝视着它冲来的方向。就在它奔来的前一刻,我双手举刀,一递一送,伞兵刀便在它身上刻下一道深深的口子。也许是因为我用力过猛,惯性作用,连我也险些摔倒。 我稳住身形,再去看它。那老鼠已经跳到了其他的枝桠上,不过头部正中挨了一刀,鲜血直流。 那一刻,生死紧要关头,我绝不会同情心泛滥。趁它还没有彻底逃出我的攻击范围,我踏步向前,又是狠狠一脚踹中它的腹部。它惨叫一声,往后退了几步,忌惮地望着我。 我相信,如果它是有思维的,它一定恨死了我。 青铜枝桠越来越细,我没敢追过去。一人一鼠,就这样僵持着。过了一会儿,那老鼠又冲击过来,不过我已经掌握了和它战斗的技巧,一绕一送,直接将它送进黄泉。 和我速战速决的方式比起来,阿贵的战斗技巧明显逊色很多。他一直在和老鼠玩躲猫猫的游戏,我见这样下去,根本不可能解决掉它,也加入了战斗。二对一,我们很快将老鼠踢下青铜枝桠。 见我英姿勃发,阿贵也是一阵羡慕和佩服,“小哥,真有你的。” 我笑着岔开话,“阿贵兄弟,你之前不是问我东叔的事么?现在正好有空,我跟你说说。”阿贵点点头,表示愿意听。我接着说道:“那会儿你追你二叔,我和东叔在下面见到像‘冰糖葫芦’一样倒挂在青铜枝桠上的老杜。估计东叔因此想到了壁画,心生恐惧,死活都不愿意走。我想拖他,可那时候大老鼠偏偏追来,没办法,我只好放弃。”说到这里,我见阿贵脸上微有怒色,连忙解释道:“不过我走那会儿,倒是把猎枪留给了他。只是这老鼠既然追上来了,东叔他——估计也死了。” 阿贵听完一阵沉默,他也知道人死不能复生,在这里,死了就是死了,谁也没办法。 如今,只剩下我两人了。往上无路,往下折返也不知是否安全。我一时无措,便选了个粗枝桠坐了下去。阿贵见我坐下,也坐了下来。我们背靠着背,都没有说话,四周安静极了。 手电的光线越来越弱,为了节省光亮,我干脆按灭了它。我们就那样沉默而又安静地坐着,在这个不见穹顶的帝陵地宫中,凝望着无尽的黑暗。 也不知过了多久,阿贵忽然出声道:“小哥,你说我们会死吗?” 我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说起这么一个哀伤的话题,淡淡回应道:“会,我们都会死,人的一生,就是赴死的一生。”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他说。 我笑笑,“我知道。” “那你的意思,是说我们都会死在这里。”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惶恐与不安。 我喃喃道:“我不知道。” 他叹了一声,凄然问我,“小哥,那我们现在是什么意思,是放弃吗?” “没有,”我辩解,“我们只是在想办法。” 他顿了顿,又说:“小哥,如果说这次我们能活着出去,你以后会做什么?” 我会做什么?即便出去,我当然还会继续追寻炳叔死亡的真相,探究神秘图纹的秘密。可能以后,我会进到更多这样凶险的古墓,遭遇更多离奇、匪夷所思的事情。 他见我不说话,又道:“我要是能活着出去的话,我铁定不再接触考古这一行了,太凶险了。” 我没有回应他,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路,他的一生,其实早已注定。 他见我不说话,有些着急心慌道:“小哥,你还在吗?” “我在,”我说:“我在想你二叔说过的一些话,看看能不能从中找到点什么有用的线索。” “恩,”他不再发问,顿时又陷入一阵沉默。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和我一样,在思考。但是没过多久,我听到他喊我,“小哥,手电拿我用一用。” 我把手电递到他手上,阿贵拧开手电,往上面照了照,又往下面扫了扫。然后,他竟然往下爬,“你干什么去?”我不安地问道。 “没事,”阿贵回我,“就往下面看一下,不会太远的。” 说完,他又衔着灯光,往下面挪去。我看着那束光在黑暗中穿行,心中也是一阵惊慌。 过了一会儿,那阵光回到了我身边。阿贵兴奋地摇着我,“小哥,我发现了一点东西。”
“什么东西?”我好奇地看着他。 他拉我站起来,指着我们往上突然没有去路的那根青铜柱的顶端,“你来看这里。” “这里怎么了?很正常啊!”我看了好一阵,也没弄明白他到底要我看什么。 阿贵叹了一声,说:“算了,还是我说给你听吧。”我为自己的愚钝感到惭愧,悄然点点头。阿贵指着一条看似疤痕的地方,说:“这个,是锡矿石灼烧后的痕迹,我刚才往下看了几段,每隔一定的距离,就有这种锡矿石灼烧的痕迹存在。锡矿石灼烧后,能产生氧化锡或者锡单质,它就像我们现在使用的焊锡,起着焊接物体的作用。其实我早该想到的,这样粗大的青铜柱,绝不可能一蹴而就,只能是一截截锻造,最后使用锡矿石将它们焊接到一起。” “然后呢?”我虽然听明白了他的意思,但是还是不懂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阿贵说:“既然这上面还有锡矿石灼烧的痕迹,那就说明,这里并非是整棵树的终点。上面,必然还有同样的青铜柱。” “可是没有呢!”我反驳道。 他说:“现在没有,不代表本来没有。可能是上面一截,被人盗走;也有可能,是树建到这里停工了。”说到这里,他又拿光线扫了扫四周,“出入这里危险重重,想带着那么大的青铜柱离开,可能性不大。所以我觉得,唯一的可能,就是这棵建木建到这里,突然出了什么事,被迫停工。而且这个推论,和二叔曾经说过的话极其吻合。”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我们经历的一切就更让人难以理解了。”我看着他,徐徐解释道:“按理说,海叔是不可能知道这座帝陵是未完成的,除非他上到过这里。而且,他既然来过这里,又为什么还给我们灌输‘建木能通天,出土便是天’的想法?还要亲自领我们到这来?” 听到我的询问,阿贵也是一阵沉默。 我望着四周的黑暗,以及那些兀自延伸的青铜枝桠,忽然想到了一种极为可怕的可能。“不好,我们可能是中计了。” “中计,到底怎么回事?”阿贵惊慌道。 我解释说:“还记得我们前面在影壁上看到的那些画面吧,图画中描述的一切,都发生了。海叔他同样是遭遇了那一切,他不可能是原来的海叔,他带我们到这来,估计只是想学老杜,把我们当祭品供奉给什么强大的存在。” 阿贵听了,也是一阵胆寒,他嗫嚅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我还没来得及想办法,这时,水平枝桠上突然窜出两条怪蛇,我不知道他们究竟从哪里冒出来的。但是望着它们那可怕的三角头,也是一阵不安。 “阿贵,蛇来了,我们先往下退。” 说着,我便踩着枝桠,往下退。上来容易,退着难!在青铜树上行动,我们的速度远远赶不上蛇。我相信这样下去,我们迟早都会被它们追上。 “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我心中一阵大急,然而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人影突然出现在我的视线中。他站在和我齐平的青铜枝桠的一端,向我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