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封天印诀
封天印诀 只差两根“天柱”,我便能得偿所愿了! 还差一点点,再待片刻,一切便能尘埃落定。 还差一点点,不但能够洗刷当年之耻,还能做到更多,更多的事。 师哥,冥顽不灵的人是你,明明拥有至高无上的力量,为何要用在这等无谓的事情上? 那些无知的蝼蚁之民,如何能与上古仙魄相提并论? 这么多年了,为何还宁愿承受着无尽的痛苦,却仍要苦苦坚持下去?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你我同门师兄弟已有多年,感情可比天高海深,可是我为何还想不清楚? 今天,你就应该明白,做出这个决定,是多么地愚蠢! “起!” 青河长老一声厉喝,天地几乎为之震摇,坎水峰终于升起一道蓝色“天柱”。 此为“水”之柱。 但很快,光柱熄灭,四座直达云霄的“天柱”同时失去光亮。 一切,都前功尽弃。 如高楼倾颓,化作尘土一般。 青河长老发髻散乱,沉重地摔落在塔顶上。 他竟然失败了,他那牢固的紫华之罩居然被云生的桃木灵剑所破。 虽号称无人可破,最终还是被击碎了。 正如他多年的苦心竭虑,也抵不过一个“变数”。 所谓的人算不如天算,说的难道就是这吗? 他会后悔没有将唤神丹换成焚心丹吗?还是会后悔当日在兑泽峰没有狠下杀手? 不,他并不后悔。 “哈哈。”青河长老头发披散,衣衫在风中狂舞,他在大声狂笑,似乎已有些癫狂。 虚亦见此,心如刀割一般,已是万念俱灰,他也没有想到青河长老会败在云生的手上。 一个人,若是失去所有的东西,势必会发疯吧。 虚亦心里是这样想的,他也快要疯了。 “云生,真是不错,仅是金丹之境,便能做到如此地步,真是让我大开眼界。”青河长老说话的声音很大,威严而端重,如天神一般,足以让人臣服。 云生缓缓落到塔顶上,脚步一个踉跄,几乎摔倒,刚才的全力一击,实在已用尽他所有的灵力。 虽然有桃木灵剑残魂之力的加持,然而他毕竟只是金丹之境,要击破青河长老的紫华之罩可要付出不少的代价。 云生此时脸色惨白,但看洪安城依然安然无恙,便已心满意足,颇为欣慰。 而且陈元岱虽受了不轻的伤,但毕竟并无大碍。 当下两人对望一眼,更是由衷地高兴。 “呵,你们是不是高兴得早了一些?”青河长老忽然说道。 陈元岱看了青河长老一眼,笑道:“你受的伤并不比我们轻,难道你还能杀死我们不成?” “不然,你以为如何?”青河长老说着朝着陈元岱走了过去,步履沉稳,内息平和,似乎受的伤并不算太严重。 “这,怎么会?”陈元岱惊愕失声道,“你接连两次被云生击中,体内金丹已然被伤,就算你是元婴之体,也不可能毫发无损!” 青河长老微微笑道:“今日我集天时地利,怎会轻易失败?” 陈元岱冷笑道:“可惜现在子时已过,你再无天时之利!你就算要杀死我们,也于事无补!” 青河长老脸上的笑容忽然散去,沉声道:“的确,刚才本来是最佳的时辰,一切本可顺利而成,只可惜,出了小小的一点变数。” 说着,青河长老看了云生一眼,其神色变幻无常,也不知是怒,是哀?还是愤恨,还是惋惜? “放心,我不会杀你们,我还要你们亲眼看着望天湖的碧波冲入洪安城,洗涤尽那些人心的尘污!”青河长老昂首大声说道,“到时,你们或许还能看见另一番崭新的天地。” “一派胡言!”云生脸容苍白,但说话的声音仍正气盎然,“洪安城何来的尘污,又何须你来创造新的天地?” 青河长老冷笑道:“残酷无情的乔宅,无知慵懒的百姓,贪婪而残暴的官吏,如今更是让‘魂虫’所蔓延,一片死气沉沉,你曾经生活在其中,饱受其水深火热的折磨,你说哪里来的尘污?就是现在,不也还是有很多人不愿离开,等待着别人的拯救,等待着奇迹的发生吗?真是可笑得很啊。” 在一定程度上,青河长老所言不差,但就算这样,云生还是留恋这片土地,留恋着其中的回忆,他唯有说:“事情总会转好,总有改变的一天。” 青河长老笑道:“这话你恐怕也不相信吧?” 见云生沉默不语,他又接着说:“城里的百姓早就忘记了我和师哥的功德,醉生梦死一般沉浸在长生不死的美梦里。师哥他绝对不应该为此付出自己宝贵的性命!” 听了这话,云生也由不得笑了,说:“这都不过是你的臆测,你又有何资格质疑玄妙观主的决定?同为玉水门弟子,你可比玄妙观主和青阳子前辈差得多了!” 青河长老双眉似剑,怒视云生,厉声道:“你是要激怒我?” 云生笑道:“长老清高,怎会轻易动怒?” 青河长老再次露出平和的神色,道:“你不必激怒我,我说过不会杀你们,自是决不食言。上雷震峰之前,你们,或许是青阳,不会曾妄想到其他修仙门派请救兵吧?” 其实陈元岱也一直在纳闷,为何还迟迟未有援兵到来,这会见青河长老提起此事,也不知该承认,还是否认。 不等云生和陈元岱回答,青河长老笑道:“就算来了所谓的救兵,我又有何足惧?再说,在我未如愿之前,根本就不会有人会前来,你们难道不知么?” 陈元岱惊疑道:“为什么你这么肯定?你真的肆无忌惮?”
“其实这道理很简单,”青河长老笑道,“各人自扫门前雪,自身的修为和灵力何其宝贵,各修仙门派若非为了洞天灵地,岂会轻易长途跋涉,并且涉入纷争之中?所谓的‘以助苍生为己任’,也不过自欺欺人,挂在嘴边的美话而已啊。” “真是这样吗?”陈元岱一瞬间似乎感觉天地颠倒,一时不知所以。 “也就只有你们两个无知小子,一直在三番四次地不顾自身利益,妄想改天逆命,也不知是无知,还是无畏。”青河长老冷冷讥讽道。 “只有我们?”陈元岱茫然道,“原来我们一直都是孤军奋战,根本就不会有什么援兵……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青河长老冷笑道,“以为会有什么嫉恶如仇的高深前辈会前来制裁我?真是天真,原来你这么勇敢地来到我的面前,就是这个原因?” “当然不是!”陈元岱断然道,可是一想到此时的情势,正是“人为刀俎我为鱼rou”,就没有什么底气出声了,他忽然有一种无力感。 青河长老的脸色忽然冷得像冰,漠然道:“这个道理,我多年前就已经知道。你可知道你那四师伯和五师伯,便是因为这些虚伪无耻的名门正派,才会客死他乡!‘玉水七子’便是在那时候分崩离析,玉水门也从此江河日下。” 陈元岱颤声道:“原来,四师伯和五师伯是这样死的?”此前,他对“玉水七子”也仅是耳闻,只因玉水门一向门规深严,门派弟子禁谈此事。 “好了,”青河长老淡然说道,一副安然自若的样子,“闲话说到这里,就到此为止吧。你们已无抵抗之力,而我,还有最后的杀手锏。” 听此一言,云生和陈元岱都不由得身形一震,原来,青河长老所言不虚,他实在已有十分的把握,就算云生能够阻他两次,最后一次却是无能为力了。 青河长老又说:“刚才我说我集合了天时地利,那么,我当然还会有人和。只是万分不得已,要不是云生你这顽固的小子,我也不会动用此招。” 话毕,青河长老悬于半空之中,头顶紫气氤氲以己身为中心,将塔顶四根石柱形成一个奇异法阵。 此时,星月无光,整座雷震峰,甚至是整个空间似乎为之而凝固。 云生等人竟然无法移动半分! 陈元岱惊呼:“这是本派最为高深的禁锢阵法,名为‘封天诀’!他莫非要以此法强行破阵,可是,此法就算成功,势必要折耗他九成的功力,他竟然……” 云生听了,心中也由不得感概青河长老的决心——他究竟真是为了玄妙观主,还是另有所图?这值得吗? 虚亦心中更是七味杂陈。 这时,望天湖升起了一道冲天光柱,整个湖面波涛汹涌,卷起无数个漩涡,像是跃上半空的水龙,望天而去。 这一刻终于还是要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