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情难自伤
情难自伤 青瑜下意识地看了云生一眼,见云生依然紧闭着双眼,呼吸平稳,好像全然不觉。 巫长也看了躺在地上的云生一眼,冷笑道:“他不过是想要利用你,利用你解去‘噬魂’之毒,利用你帮他破阵,利用你助他逃出密室,他早已看出你的身份不一般,甚至以退为进,假意让你离开,好跟在你的身边,探知你全部的秘密,等到你没有价值的时候,就会狠狠将你甩开!” 青瑜身子发颤,连连摇头,道:“不,不是的,绝对不会,师父你没有证据。” 巫长冷笑道:“证据?证据不就在你身上吗?” 青瑜惊愕道:“我身上?” 巫长道:“你为什么不向他坦言,还要隐瞒我的身份?” 青瑜迟疑道:“我,我不过是……” 巫长冷笑道:“你在害怕,害怕他知道你的身份后就会舍弃你,甚至把你当成敌人,是么?你们本来就是在自欺欺人。” 青瑜本来是伶牙俐齿的,但在巫长句句锥心逼问下,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说,承认不是,不承认也找不到理由。 巫长长呼一口气,神色变得慈和起来,轻声道:“青儿,我一向教你坦诚做人,你怎么又忘了呢。不见了八年,你就和我如此生分了!唉!” 青瑜眼泪夺眶而出,哭道:“不是的,师父的养育教导之恩,徒儿一直没有忘记,这八年来我一直想要来中原找您,但一直没有机会。” 巫长道:“为师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仇由国,就算是被jian人所困整整八年,修为大减,我都毫无怨言。而现在,为师只是让你去做一件小小的事情,你都做不到,实在让为师失望!” 青瑜心如刀割,再起举起手中之环,却还是迟迟没有落下。 巫长喝道:“他在欺骗你,你也在隐瞒他,你不过是找水中月,镜中花,一切皆是虚幻,到底还有什么可迟疑的?” 巫长情深意切,如站在正义的巅峰上,任何人都无法抗拒他的劝导。 这时,青瑜已经下了决定,只见银光一落,刺入人心。 但这颗心并不是云生的,而是青瑜她自己的。 她的心已经碎了,痛彻心扉。 她痛苦地倒了下去。 倒地之际,有一人将她拦腰抱住,正是云生。 云生惨声呼道:“你何苦如此!这不值得。” 青瑜微微睁开眼,苦笑道:“值不值得,谁知道呢。” “青儿,你……唉,为师并非要强迫你……云生,你这个可恶的小子!滚开!” 巫长大怒之下,一手挥出,其元婴之力不容小觑。 云生既要护着青瑜,又要躲开巫长近距离的一掌,实在有点勉强。 不过巫长并不愿伤着青瑜,大怒之下还能收放自如,最后施放的力量只保留了五成。 但就算只有五成,云生也被震出了好远,重伤初愈的他费了好大劲才站了起来。 巫长扶起青瑜,运气护住青瑜的心脉,再从怀里取出一颗丹药,道:“幸好伤口并不是很深,快,吞下这护心丹!” 青瑜嘴唇已发白,低声道:“放过他吧。” 巫长点头道:“好,我绝不动手杀他。” 青瑜这才放心吞下丹药。 巫长自是关心青瑜的,多年的师徒情分不会是假的,他也万万没想到青瑜会宁愿伤了自己,也不愿意伤害云生。他见青瑜吞下丹药后,气息总算平稳了,这才舒了一口气。 巫长笑着说:“云生,你过来吧,我已经答应青儿,绝不动手。” 云生不知道巫长有什么计谋,但他心中的疑问始终要问出来:“雪萝,她在哪里?” 巫长面无表情,道:“那姑娘,或许已经死了吧,埋在五月峰下面。” 云生双目闪过一丝绝望,嘴巴哆嗦着,但很快便镇定下来,大声道:“你在骗我!” 巫长微微笑着:“好吧,我说实话,她已经不受我的控制,去了哪里我也不清楚,在五月峰里,你应该也有所察觉。” 的确,那时乔雪萝并没有听从巫长的命令,云生这才能断定巫长的谎话。 云生道:“这些年,你是如何cao控雪萝的,乔府的血案也是你背后cao纵的?” 巫长冷笑道:“这些问题我本来没有必要回答,但看在青儿的面上,我便实话实说吧,也算是最后解去你心中的遗憾。八年前,我来到洪安城,机缘巧合下便结识了松鹤观的灵烨长老。” 云生道:“你果然与他有勾结。” 巫长微微笑道:“这不难猜出。” 云生点头道:“不错,要是你不和灵烨长老相熟,他又怎会有‘噬魂’,‘幻镜法阵’和密室的事你又怎会如此清楚,你甚至能一路跟踪我们。” 巫长道:“其实你是知道的,不过是想要确认一下罢了,放心,我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会青瑜露出失望的神情,低声道:“师父,那时你真的在附近?” 巫长叹气道:“青儿,看着你受苦的样子,我又何尝不心疼。但你一人独自到中原闯荡,受苦受委屈在所难免,为师若是事事为你出头,你又怎会有长进?” 听巫长这样说,青瑜心里才好受了一点。 巫长又道:“虚木吞下血丹而发狂,我急中生智便将将密室震塌。当然,我若不是知道青儿你习得瞬移之术,是万万不会出此下策的。但还是没想到,青儿你竟冒险将这小子一同带出。唉,青儿,你若是出了差池,我该如此去面对主上和主母?”
之前的谜题都已解答,青瑜心里的愧疚却又增加了一分,她觉得自己的确不该如此忤逆巫长。 云生却冷笑道:“逃出密室后,要想找到我应该不是一件难事,你为何不立刻来将我杀死,却迟迟等到现在?” 巫长微微笑道:“早一点,迟一点,差别其实并不大,我不是很急。” 云生冷笑说:“你是为了无字玉书吧?无字玉书现在或许就在你手里!” 巫长摇头说道:“这真的不重要,我劝你不必追问下去。你是否还想听听洪安百姓的事?” 云生知道现在并非巫长的对手,要是无字玉书真在他的手上,那情况只会更糟糕。 云生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叹口气道:“说吧。” 巫长轻笑道:“其实事情很简单,要是你细细整理一下思路,并不难猜出。玄妙真人和青河长老本是玉水门的弟子,只因门内争斗,愤而下山,辗转来到松鹤观。那时的松鹤观人丁稀少,远远不及如此的盛况。但玄妙和青河两人不仅道行高深,而且治观有方,还治理了洪安城的旱涝之灾,自然便让松鹤观的声名远播,百姓更是对他们顶礼膜拜,不久后玄妙真人便成了松鹤观的观主。” 巫长接着说:“但是,灵烨长老本来是稳坐观主宝座的,却不想从中来了两个外来道士,还硬要坐在他的头上。呵,他自然是不服气了,这时,他遇到了我。” 云生冷笑道:“灵烨长老和你相识,这并不是偶然吧。” 巫长笑道:“我说过,这并不重要,结果已经发生,至于是怎样发生的,我不在乎。” 云生道:“这是不择手段吧。” 巫长道:“不择手段也好,心狠手辣也罢,无非都是一个选择,没有尊贵和卑贱的差异,只有好和坏的分别。” 云生叹口气道:“我知道辩不过你。” 巫长得意笑道:“那就接着听吧。寻常的法术修行,动则十数年才有些许成就,要想突破修为境界,更是难上加难,五十年甚至上百年都难说。云生,你这小子是个例外!” 云生沉默着不说话。 巫长讨个无趣,便接着道:“要想走捷径,一是法宝神器辅助,二是炼制丹药。灵烨想要短时间超越玄妙和青河,炼制丹药便是一个好办法。但炼制什么丹药,如何炼制,这并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而恰恰好,我对此有点心得,略通些皮毛。” 云生冷冷道:“巫长大人不必过谦。” 巫长不理会云生的冷言冷语,又说道:“南疆的蛊药中有一些很好用的东西,它们很好种植,不必浇水,不必施肥,也不用阳光,只需每日定时浇灌童男童女之血,便能茁壮成长,开花结果。” 听了这话,云生和青瑜齐声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