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一掌摧山】
观战的众人对二女的比试众说纷纭，有人说歆怡赞郡主的剑法大开大合，深得佚院掌门的真传；也有人说蓝小溪的鞭法灵活多变，阑珊谷少谷主生了一个好女儿；还有人说，她们都是天之娇女，待她们稍作休后息应该再战一场，决一个胜负。 ………… “这歆怡郡主的性子貌似有些太过耿直了，难道就不知道敌人的拼死反扑才是最可怕的？”幽冥微笑说道。 “你是想说歆怡郡主笨吧？”瑾萱说道。 幽冥点点头，说道：“还是你聪明！” 第五场比试算是一场重头戏，楚国的南海剑宗对战乾国的白马寺。 南海剑宗的代表是楚梨落，他依然穿着一袭白衣，右手背在身后。但也有与以往不同的地方，那便是今天他的腰畔挂了两柄精美的佩剑。 “听说你们梨落太子的修为在这几个月中又有精进，左手执剑已经与右手毫无差别！” “那是自然，左手执剑算什么？我们梨落太子现在持双剑！” “对！我们梨落太子本就是天之骄子，修炼奇才，虽然被小人暗算丢了一根手指，但是天才岂会被这么一点小挫折击倒，这只会让他破而后立！” 楚梨落踏上祭台后，蹙着眉头看向空无一人的白马寺观礼台方向，有些不明所以。 “白马寺没有派人来观礼吗？” “所有的使团都住在大明宫，这段时间确实没有看到他们的人。” “白马寺应该是来人了，要不然谁抽的比武对战签？再说了，青山观那里不也是一个人都没有？所以，没人观礼不代表没人来。” ………… “哈哈哈……” 就在场间议论之声四起之时，一阵肆无忌惮的狂笑声响彻在明池上空。 “你这废物竟还好意思上台来？丢一根手指嫌不够，想如你那师弟一般丢了双手变成废人才舒坦？”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众人皆是不知到底是何人在口出狂言。 “原来他是白马寺的人！”幽冥轻声自语：“白马寺何时跟青山观扯上关系了？” “原来你是白马寺的人！” 楚梨落眼放寒光，亦如幽冥那样听出了说话之人是谁。 “没错！佛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无戒圣僧是也！” 伴着话音，无戒轰的一声砸到了祭台上，如一块黑色大铁砣一般。 楚梨落不屑一笑，道：“居然以圣僧自居？据说我所知，就算是白马寺的住持也从不自称圣僧。” “我爹早已经成圣，怎么会贪慕这些虚名！” 听到他的话，场间之人皆是一惊！因为无戒的一个小小失误貌似道出了些许惊天的秘密。再有就是有些难以自圆其说了。如其所说，成圣之人不称圣，那他自称为圣就是还未成圣。 “唉！这个蠢蛋！”玄潜捂脸哀叹。 幽冥转身看向不知何时来到他身边的玄潜，说道：“你五行属鬼的？” 玄潜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说道：“我出现与离开自然不是你一个凡人能感知到的。” “我们感知到了。”小二淡淡说道。 “切！”玄潜冷哼一声，然后对着祭台大喊道：“无戒，别跟他废话，赶紧动手！” 无戒闻言转头看向他，道：“他不是我的对手，跟他打没意思，我懒得动手！” “那便弃权，我也好早些上场，早些结束。这大冷天的，都冻死了！” “好，我弃权！”说完，无戒转身就走。 “你这是认输了？”楚梨落眯着眼睛，冷声说道。 “要是这么想能让你心里好受些，我不介意。”无戒头也不回地说道。 楚梨落知道无戒是在用这种方式羞辱他，他是楚国太子，又是南海剑宗的天才修者，从小就在长辈的赞许和同龄人的仰慕中长大。虽说此次的乾国之行让他尝到了失败与挫折的滋味，但是这对他来说绝不是坏事。 那句“在失败挫折中悲伤进而萌发出不屈的种子，爬起来继续向前！”用来形容此时的他再恰当不过。他确实萌发了不屈的种子，也重新爬了起来。客居大明宫的这短时间里，他一直深居简出，苦修不辍。 因为他已破，只待后立。 事实是他确实做到了破而后立，修为不仅更上一层楼，无限接近了四境大圆满，更是将一手双剑练得炉火纯青，出神入化。 现在的他正在寻找那个突破四境大圆满的契机，而且在他看来，这次比武就是他的契机。曾经失去的荣耀，他要拿回来。曾经受到的羞辱，他要还回去。 面对曾经夺走他的荣耀并给予他羞辱的人给他的第二次羞辱，他绝不会接受，也绝不能接受。因为这是他的契机。 突破心障，突破境界的契机。 “那一天，你和玄潜借着法器之利取了我的一根手指，是为借势而胜。今天，我要堂堂正正的胜你。我要让你知道，认输，也是需要资格的！” 无戒停住脚步，转身看向他，淡淡道：“自信是好事，但过分的自信就是自负。你若是分不清自信和自负，就看看那边观礼台上的幽冥。他是白帝劣少，所以他在白帝城中很是自信，但是你可曾听说他有在白帝城以外的地方炫耀过什么？他能如此，便是因为他深知人外人，天外天的道理。” 说完，无戒转身再走，打定了主意不与楚梨落交手。 观礼台之上的幽冥闻言心中哀叹：不是我不想到别处去得瑟，而是我出不去啊！ “人外人，天外天！你以为你真有资格对我说这话？你和玄潜总把这话挂在嘴上，就说明你们跟本不懂这道理的真意！” 言毕，一柄明亮的刺眼的飞剑刺破漫天雪幕，疾速飞向无戒。 “蚍蜉撼树！” 无戒蓦然转身，随意一掌击在楚梨落的剑尖儿之上！ “嗡！” 飞剑受无戒一掌当即发出一阵震颤之声，倒飞了出去。二人的一次交锋看似已经结束，但事实是还未结束。 就在楚梨落准备摄回第一柄飞剑，并同时祭出第二柄飞剑之时，一股磅礴的力量刹那便袭到了他身前。 楚梨落面现惊愕之色，识觉之力急动之下手掌泛起青色的元息光芒。他一掌印出，与那股磅礴之力正面相抗！ “轰！” 伴着一声巨响，楚梨落倒飞而出，撞到了身后的石柱之上，然后跌落铁锁之上，吐了一大口鲜血，将其下明池水染出了数缕红色。 楚梨落捂着胸口，看着祭台上淡然立于风雪中的无戒，面现茫然之色。心中无力之感，挫败之感，绝望之感顿生。 无戒只出了一掌，一掌不仅破掉了楚梨落一记剑招，还击溃了他的一掌。但这些都不是让楚梨落心惊的地方，真正让他惊愕的是那一掌余力经仍是那般巨大，而且余力是分为两重，先后打到他身上的！ “七重摧山掌！”月冕主教面现惊色，轻声自语。 “七重摧山掌？这不是观主的秘技吗？”南海剑宗的赭衫老者也是一脸的惊愕。 “我的天啊！这掌法还是我教他的，我才练到第三重，没想到他已经练到了第四重，当真是生猛如斯！”玄潜惊叹道。 “这掌法很厉害？”幽冥问道。他是外行人，看得了热闹，看不出门道，只觉得是楚梨落实在太弱，连无戒一掌都无法接下。 “还行吧！这掌法名叫七重摧山掌，分为七重。每练成一重，一掌打出的力量就会多出一重，而且一重强过一重！” “呀！那还真是很厉害！可是为什么不是九重？或者更多？” 这个问题把玄潜难住了，他苦思片刻后，认真答道：“这个问题我爹没给我讲过，等我回山上问问他是不是后面还有很多重。” 无戒缓步行到祭台边缘，看向楚梨落，说道：“我这一掌的力量可算是人外之人的力量？” 楚梨落逝去嘴角溢出的鲜血，扶着石柱艰难的站起来，说道：“甘败下风，后会有期！” 无戒轻笑一下，道：“以后若是真的还有机会动手，你如果还是这般不堪，我绝不会再出手！”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你不配！ 楚梨落身负重伤，黯然离场后，第一轮的淘汰赛就剩下了最后一场比试——光明神教与青山观之间的比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