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中国式的父子送别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小白已经由嗷嗷待哺的婴孩长成了大小伙子，转眼就要上大学了。小伙子长得很是帅气精神，剑眉星目挺直的鼻梁，薄薄的嘴唇透着坚毅。在小白刚刚来到这个家的时候，父亲正刚就给小白起了个大名叫韩蓄。这些年被身边的人这样叫着长大了。在韩蓄三岁那年，母亲生下了meimei韩雪，小雪长得像母亲清秀可人，如今也是婷婷玉立的大姑娘了，马上要读高中了。家里虽然不是很富足，但小夫妻两勤劳工作努力挣钱，小日子过得也还可以。但同时供两个孩子读书，还是很吃力。懂事的韩蓄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就利用假期打工挣学费。就跟着父亲在车站给人家装卸货物，这是重体力的工作，好在从小跟爷爷练拳，身体打下了很好的底子，还能吃得消。干了一个夏天，每天在将近四十度的高温暴晒下工作，韩蓄的皮肤被晒成了小麦色，人看起来更健康更精神。这样就不会因为皮肤白而被朋友同学开玩笑的叫小白脸了。韩蓄在工作劳累的时候，还可以用这个理由来安慰安慰自己，也算苦中作乐吧。

    这天傍晚韩蓄和父亲下班刚回到家，就听见meimei小雪欢快的声音传来，：“哥，你的录取通知书邮过来了，村长刚刚给送来，你可以去读你梦想的燕京大学了，高兴吧。”小雪说这话，蹦蹦跳跳的跑过来挽着哥哥的手臂往屋里走。嘴里唧唧喳喳的说个没完，脸上荡漾着青春活泼的笑容。母亲丽云从屋里出来，一边给儿子打洗脸水一边笑骂道：“你这丫头，就知道粘着你哥，也不管他干了一天的活累不累，去屋里呆着，等着一会开饭。”

    ：“妈，我哥考上燕大了，你不高兴吗？你没听刚才村长说，咱们县能考上燕大的学生，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还能有富余的小手指扣扣鼻子呢。”小雪一边学着村长说话，一边伸出娇嫩的手在母亲的眼前比划，逗的母亲呵呵的笑。母亲伸手轻轻地拍打了小雪的肩膀一下，笑着催促道：“疯丫头，没羞没臊的，还不快去准备碗筷，等着讨打啊？”说着话佯装伸手又要打她，小雪跳着躲开，欢快的跑向屋里，嘴里还在撒娇的向母亲抱怨：“哼，就知道疼我哥。”

    等韩蓄和父亲洗漱好了，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其乐融融的吃着晚饭。丽云看着儿子因为挣学费而晒黑的脸和锻炼的越来越结实的身子，想着儿子这样做也是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作为母亲心里也是苦乐参半，心酸不止。心疼的一直给儿子夹菜，很怕他吃不不饱的样子。韩蓄看着碗里高高堆起的菜，笑着打趣道：“妈，我知道你很疼我，但你也不能把我当成兔子养吧。我都吃不完了。”听着韩蓄开的玩笑，爷爷父亲小妹都没能忍住，哈哈大笑起来。爷爷忍着笑说道：“臭小子，你妈这样疼你，你还开她的玩笑。”一家人就这样开开心心的吃着晚饭，感觉上很是温馨暖人。

    吃完了饭，一家人坐在院子里乘凉聊天，韩蓄在和爷爷下棋，父亲坐在一旁观战。因为马上就要开学，母亲在屋里给韩蓄整理行装。：“明天你就别去干活了，先休息几天调整调整身体，然后准备去燕京上学。”父亲嘱咐完韩蓄，又把母亲喊出来让她过两天跟工厂请假领着韩蓄去买几身像样的衣服。meimei小雪听见高兴地跑过来，摇晃着父亲的肩膀撒娇的说道：“我也要我也要。”父亲最是承受不住女儿的撒娇，笑着连声答应。

    接下来的几天，韩蓄陪着爷爷爬了两回青龙山。青龙山半山腰上有一座青云观，观里长年住着一位老道，花白的胡子垂在胸前，一派仙风道骨的模样。人们都称呼他青云道长，爷爷和青云道长是棋友，两人性格相投，相处的很是融洽。在韩蓄很小的时候，爷爷就领着他经常来找青云道长下棋，韩蓄就蹲在旁边看，慢慢的也就学会了下棋。青云道长很喜欢聪明懂事的韩蓄，还把他们道家养生的呼吸方法教给韩蓄，叮嘱他只要勤加练习，好处日后自然会慢慢发现。韩蓄每天清晨练拳，也会把老道教给他的呼吸吐纳方法用上，练完拳神清气爽，感觉确实不错，这些年也就没有间断练习。知道儿子快要离开家去燕京上学，母亲丽云就多请了几天假，在家给儿子天天做好吃的，韩蓄也知道母亲的不舍，这几天除了陪爷爷爬山，就呆在家哪也没去。

    这天韩蓄穿着母亲给买的衣服鞋子，手里提着包裹，跟着父亲走出了家门。母亲小妹爷爷依依不舍的跟在后面。母亲丽云不断地嘱咐儿子别不舍得花钱，一定要吃饱吃好。注意身体，天冷多穿衣服别冻着。小妹拉着他的胳膊，眼睛红红的说道：“记得常打电话回来，过年别忘了给我带礼物。”

    ：“知道了，你在家要听爸妈的话，好好学习，过年哥回来给你买你最喜欢的毛绒熊，要一人多高的那种好不好，晚上让你抱着睡觉。这样你就不会因为害怕打雷，每次跟妈挤一张床了。”韩蓄知道小妹从小害怕打雷，就拿这话逗她，小妹终于破涕为笑。离愁也被冲淡了一些。爷爷也嘱咐他除了用心学习之外，不能间断练拳。不能用拳法打架，除非到了逼不得已的时候，才可以用。临上车前母亲总是不放心的嘱咐他，听着母亲的唠叨，看着母亲那满脸的不舍，韩蓄心里也是酸酸的。：“妈，您别送了我又不是不回来了，别难过了啊。要不我努力努力，过年给您领回一个儿媳妇来，让您老人家高兴高兴。”知道儿子开玩笑故意逗自己开心，丽云还是笑了。和父亲坐上开往省城的汽车，透过车窗看着外面的亲人越来越远，直到看不见，韩蓄才放下挥别的手，静静的坐在父亲旁边。正刚跟大多数的父亲一样不善言谈，总是把对儿子的爱藏在心底，一路上就这样沉默着父子二人到了火车站。

    父亲陪着韩蓄买完票，送他到站台等车，直到看着他坐上火车，直到火车开出很远，直到看不见，才转身往回走。韩蓄上车坐在靠窗口的位子上，火车开动看着父亲离自己越来越远，看着父亲因为火车开动带出的风吹乱了双鬓的白发和洗的发白的衣服，看着父亲直到火车开远还不肯离开的孤单身影，双眼模糊，眼泪强忍着不落下来。这就是中国式的父子，这就是中国式的父爱，这就是中国式的父亲教育下的中国式的儿子，他们彼此把深爱对方的话深深地藏在心底，当想说出来时可能已没有机会。童鞋们，盆友们，别把遗憾留给自己，对你的父亲说你爱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