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安得一世缘（下）
“嗯，回来了！”即使是那么简单的一句话，但是我却听见我的声音在轻微的发抖，站在那里的双脚好似如何努力都再无法向前移动半布，我定定地望着那缓缓开启的小屋之门，眼睛一眨也不敢眨一下，生怕刚才的那一句熟悉的“你终于回来了吗？”不过又是一场梦罢了。 伴随着小屋之门的打开，两声轻微的咳嗽声一并传到了我的耳朵里，一下子我的心里涌起一股担忧，不自觉地喉咙里发出几个字，“你可怎么了？” 黑暗的小屋内不见半分亮光，我睁大眼睛努力望着，尽然忘记可以移动我的双脚了，就这样望着那个熟悉的身影一步又一步，恍如老人一般缓缓走到我的面前，我看清了那依旧是玄色的长袍，这么多年来他竟然还是如此热衷于玄色的衣物，一如多年前一样；我看到了他挂在脸上的那个嘻嘻哈哈的可爱面具，没想到那次别离后，这个面具竟然如此完好无损地被保存着。。。。。。 我只知道如此愣愣地望着他，带着我的笑容，不管如何在二十一世纪学习的礼仪之课还是帮助了我，我不知道我的这个笑容如何，直到他一贯的暖暖的声音响起，“多年不见，我的香儿终于长成一个窈窕淑女了！” “你可喜欢？”不知为何我尽然问的如此顺溜，想起还特意找婆婆化的妆，不自觉地感觉到脸上隐隐地发烫，我及其不好意思地抓着我的手指来回数着，声音如蚊子一般，“夜，你可别笑话我了！” 他又向前慢慢地走了几步，我几乎可以闻到他身上那股熟悉的味道，他的手轻轻地拉起我的，那双小鬼面具后的目光如炬一般的望着我，他认认真真地同我说道：“只要是香儿喜欢地，夜都喜欢，只是。。。。。。” 我望着他那如星光一般明亮的眼睛，却没有听到那只要后面的话，而是都淹没在他一阵猛烈地咳嗽中。 听着那咳嗽声一遍又一遍的由他口中传出来，渐渐地，我越来越慌张，他何曾病过，又何曾有过这般的咳嗽呢？ 我的灵台难得的能在这一片咳嗽中，一阵清明，瞅到小屋前十步开外的地方有一张小桌子，边上有几个小凳子，我扶着他缓缓走过去，在小桌子边上的凳子上坐下。 看到桌子上摆着一盏茶壶和几个茶杯，轻轻晃动了一下，听到清脆的水声，确定有茶水后，往茶杯里倒了一杯，递到他的嘴边，他缓缓喝下了两口，终于咳嗽有所缓解了。 不过那重重的喘气声还是弥漫在我的耳边，我担忧地问着：“夜，这些年，你究竟怎么了？”有丝丝埋怨，埋怨他竟然一个人时，未能将自己照顾好，但是更多的是心痛，心痛曾今叱咤风云的玄天大帝，而今尽然连个凡人的好身体都没有，“这些年，你究竟是如何把自己搞成这样的！”我的声音很大，有着一股淡淡地哀思，不知为何，我慌乱的心里越来越慌乱，不知为何，我觉得如此若的夜好似正在一点一点远离我。 他的眼中满是迷惑，恍惚不知道眼前是谁，那个世界真的让他曾今的香儿变了，那时的香儿怎么会喜怒哀乐都行于色呢？那时的香儿不管再绝望也不会那样问着他？ 不过，望着眼前的香儿，他却有着一丝丝的放心，或许那个事情她知道了，也不是那么的难以接受，他渐渐地能相信，即使没有了他在她的身边，她或许也能好好的，他现在有点后悔了，后悔把她从那个没有战争，没有压迫的，几乎也没有什么真正烦恼的年代带到了这个年代，只是，终究他不过私心里希望她能想起他，不过，想起了之后，他却又极其希望，她能就此忘了他，不过香园万年消也无法让她彻底忘记，那三界五行之内，还有什么能够让她忘记的呢？他越来越慌，越来越慌，渐渐平复的喘息中又开始变的浑浊，咳嗽又一次开始了。 我没有等到他的回答，等来的却是他的有一阵咳嗽，轻轻地拍着他的背，我说：“青冥剑，我已经拿到了，若是向你说的它能救你，就告诉我如何做！” 我等了又许久，等他慢慢缓过来，他说：“这三界五行之内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救我的了，骗你去拿青冥剑，不过是希望你能再想起我，香儿，你可会怨我？” 我缓缓地往后退了好几步，我说，“夜，不要和香儿开玩笑，好不好！” 我说：“香儿回来了，让我陪着你好好地过一辈子，可好？”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着，我不想哭着同他说，“今天是香儿最开心的日子，这千万年以来，挡在我们中间的终于什么都没有了，你为何如此狠心地告诉我这三界五行之中，尽然没有可以救你的了呢？” 他慢慢地，慢慢地走到我的身边，举起手臂来轻轻的擦着我的眼角，即使那泪水一直在眼中打转着，即使那眼皮上没有泪水，但是他还是依旧，依旧轻轻地擦着，擦着。 我泪眼朦胧中，突然抓住那一双手，为何那双曾经骨骼分明，修长俊美的手，如今却是满是皱纹，“你。。。。。”我再也说不出半个字来，我想起了一个传说，“若是神仙也老了，那便离羽灭之时也不远了！” 他是玄天大帝，他比天帝活的还要久远，我一直不相信，那曾经远古的上神尽然也会有羽灭的一日，若是他也羽灭了，那这三界五行之中，不管是远古还是未来，他就这样消失在这三界五行之内，就似从来没有来过一般。 他没有理会我的慌乱，而是问着我，“香儿，陪着我一辈子，可好？” “好，好！”我只知道一遍又一遍地答应着，不过泪水这次终究再也止也止不住了，我说，“夜，就让我哭着吧，只要我全部哭了出来，或许我也就不会难受了，你也不要有任何的难受或是遗憾了，我们就可以这样永远在一起了，我不过是贪心了一点，有了一日就想同你一年，有了一年又想要有百年该多好，但是这不过是时间的问题，陪着你若是一日，便是我的一生，若是百日也是我的一生！不过是时间长了点或是短了点罢了！” 他只说，“香儿，有妻如你，夫负何求！” 我求的不过是一世缘，佛祖终究没有遗忘我的心愿，跨过着千年还是让他早到了我，可是他却老去了，但是这不过是美好中的一点点遗憾。 人间从来就缺少遗憾，缺少地不过是那一世情缘，而今我求得了便是佛祖对我的惠顾，我该是感激的。 “夜，你还欠我一个成亲日子没有办，我们抽个日子把我们的日子办了吧，可好？”这是我的一个遗憾，虽然夜说有妻如此，可是我何曾成为过他的妻呢？ “是的，我是欠你一个！”他说着，“你挑个日子，我们便把这个事给办了吧！” “按照人间习俗，你该是找个媒婆到我家下过聘礼后，再找个八台大轿把我抬回家，这才算明媒正娶！”我笑着说，“那时，我见到那些年轻女子出嫁时，必定会羡慕上好几日，若这次你能答应我这般，便也圆了我的一个梦！” 他望着我的双眼，眼里有着一丝浅浅的笑意，“原来你一直都是这么羡慕着的，我却不知，好，这次，我一定答应你，给你办个风风光光的好日子，我想你必定终身难忘！” 我望着那依旧带在他脸上的小鬼面具，“夜，虽然这个小鬼的确很是可爱，若你还能素脸见我，也算是圆了我的第二个梦！” 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惊慌，眼睛默默的看着空空的双手，“香儿，除了这个，你还有别的梦吗？” 我轻微笑了一下，“夜，你何来也走进了这俗事红尘之中，不愿出来了呢？” 他依旧眼里闪过一丝犹豫，犹豫过后，依旧是一片沉默，我知道他那一段故事之中必有我所不知道的，我求的不过是一世缘，我又何苦如此贪心呢？他既然不愿，那便作罢吧。 我笑着走过去牵起夜的手，我努力忽视那手里传来的粗糙的感觉，“香儿，从此你不该如此敏感，这样他才能一直那样会心的笑着。” “夜，带我去参观一下竹林吧！”我扶着他慢慢地走着。 “香儿，你真的变了，有时我尽然都有点不识你了！”他望着我，停下了脚步，缓缓取下了小鬼面具。 我的脑袋恍如一下子炸了开来，听着竹林深处那一股淅淅飒飒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