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临海别宛
叶慕辰开着车在马路上一路飞驰,时不时的侧目看看已经晕过去的郦锦衣,眼中有不自知的担忧。 视线触及到她满身的血污时,胸腔里不知为什么有些燥闷。 车不过才开了十五分钟左右,就到了位于A市城北的盘龙山别墅区。 这里离老城区最近,为郦锦衣多节省一分一秒救治的时间,就能让她少一分一秒痛苦。 车拐进了别墅区后,又一直开上了盘龙山的半山腰上,在一栋临海的别墅前,才猛然停下。 这附近地广人稀,独门独栋,不用担心被任何不希望看到的人看到。 叶慕辰雷厉风行的下了车,车门也没关上,就脚步不停的抱起郦锦衣进了别墅。 快步上了二楼卧室,将郦锦衣放在干净整洁的大床上。 见她一路过来都是无知无觉,叶慕辰不禁心中一紧,伸出修长的手指探到她的鼻翼下面,感受到还有些许微弱的呼吸,终于微微松了口气。 叶慕辰薄唇紧抿,拿出手机,在通讯录中找到一个存上以后,却从来没有联系过的号码,拨了出去。 在接通以后不等那边的人说话,便率先出声道:“五分钟之内到盘龙山临海别宛,带上你的医用工具箱。不准透露给任何人,过时后果自负。” 叶慕辰说完便利落的挂断了电话,目光扫过郦锦衣毫无血色的面容,眉峰拧紧。 心开始一丝一丝的抽痛,那痛意不算很强烈,却像针尖似得,慢慢渗入骨髓。 不过是个妓女而已,为她违背你的原则,信仰…… 明明知道这其中有很大的问题,你还是把她义无反顾的带回来了,值得吗? 不过才见了她两面而已,到底是为了什么? 动心了? 爱上了? 叶慕辰重重的叹了口气,这些问题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他只知道,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郦锦衣去死。 没过一会儿,门外便响起了一阵紧促的门铃声。 叶慕辰从沉思中醒过神,疾步走出房间,顺便带上房门。 打开别墅大门,就见一个五官清秀的年轻男人扶着墙直喘粗气。 手指着他颤了两下,好不容易匀着气挤出两句:“五分钟!劳资在城南,这里是城北,你叫劳资五分钟!你你你好样的!到底他|妈什么事?” 叶慕辰淡漠的扫了他一眼,抬起手腕上的便,看了看道:“慢了一分钟。”然后转身走了进去。 “进来再说。” 迟墨一哽,使劲儿喘了两口气,无奈的跟了进去。 迟墨的诊所无照经营,严打的时候遇上叶慕辰。 他当时是想套套关系来着,于是给了叶慕辰一个电话号码。 然而叶慕辰号码存是存了,却还是查封了他的诊所! 迟墨啐了一口,没想到这臭警察还真敢找上他! 不知道是不是得了什么绝症?迟墨承认自己有些幸灾乐祸。 叶慕辰不知他心中所想,给他倒了一杯水,看着他一口气喝完以后,才继续道:“要你来当然是治病,不过你不能把今天的事情,透露出去一丝一毫……” 迟墨抹了抹嘴上的水,正奇怪叶慕辰为何突然止住了话头,一抬头却见他正定定的看着自己。 古井无波的墨色眸子中,却平白让人感到一丝深重的寒意,从脚底一路爬上背脊。 “否则……” “好好好,我答应你,我答应你还不行吗?你可别说了,我胆子小,不禁吓!” 迟墨连忙打断,这个叶家二少,虽说不似叶大少那般心狠手辣,城府深沉。 却懂得避其锋芒,暗自藏拙,甘心随便做一个小警官,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主。 叶家家大势大,在A市权势滔天,他怎么敢让这个否则发生? “既然如此,那你休息好了吗?” 迟墨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苦着脸道:“好了好了。” 叶慕辰不再说其他,转身上楼将他带进了郦锦衣所在的房间。 宽大奢华的过分的床上,虚弱苍白的精致少女显得愈加娇小玲珑。 她浴血沉眠,像是一朵盛开的蔷薇,在阳光下美得像是泡沫,几近消散。 迟墨愣怔了两秒,眼中闪过惊艳,微微抽了口气。 叶慕辰面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高大的身形一动,挡在了迟墨的面前,隔绝了他的视线。 迟墨这才从失神中缓过来,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两声。 眼睛心虚的不敢看叶慕辰,左顾而言他:“呵呵……那什么,今天的天气不错。” 心中却闪过疑问,这少女竟然让以洁身自好著称的叶家三少如此紧张,到底是什么人? 叶慕辰警告的扫了迟墨一眼,才侧了侧身,给他让路。 “看看她怎么样了。” 迟墨定了定神,走上去查看郦锦衣的伤势,片刻后语气惊诧的道:“这是枪伤?!” 叶慕辰抬了抬眼睑,面色如常,淡淡的问道:“枪伤有什么奇怪吗?严不严重?” 凯萨被他的眼神看得浑身发冷,狂摇头:“不严重,一点都不严重,虽然是枪伤,子弹嵌进了肌rou里,但是并没有伤及筋骨,我这就为她取……” “不用了,你出去吧。”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叶慕辰冷淡的打断,其实郦锦衣的伤势,叶慕辰一开始预料和迟墨的诊断的也差不多。 只是他不敢拿她冒险,所以才要迟墨再确认一遍,毕竟他才是专业的医生。 但是当迟墨说出,他给郦锦衣取子弹的时候,叶慕辰心中却莫名的有些不舒服。 脑中不期然的浮现出迟墨看郦锦衣的眼神,甚至有些淡淡的后悔。 在大脑给出反应之前,就鬼使神差的拒绝了他。 既然话已出口,叶慕辰也没有再解释什么。 他也不是不会取子弹,当初在王牌雇佣兵部队的时候,这些事情都是信手拈来。 不用取子弹?迟墨愣了愣,才呐呐的道:“不用我啊?好,那我出去,出去……” 门轻轻被关上,叶慕辰走到了迟墨带来的工具箱前。 姿态优雅的带上了手套,面上一派从容之色。 他拿好手术工具站到了床前,静静的凝视着郦锦衣。 她精致的面容上有些干枯了的血迹,却更衬得她肤如凝脂,吹弹可破,脆弱得好像一碰就会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