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5章 忐忑不安
“没牌?”警官十分疑惑地盯着他看。 然后,他低下头若有所思的停了一下,接着,又问,“你还有什么情况要向我们反映的吗?” 只见,那个男的轻轻的摇了摇头。 “好的。谢谢你的配合!”说着,警官伸出了一只手。 于是,那个男的也会意地伸出自己的一只手来和他握在一起。接着,带着有些自豪又略略不好意思的神情回到群众中。 “还有没有知情的?欢迎来反映哈!”警官还在煽动着,希望能有更加详细的案情。 可遗憾的是,此后,再也没有人站出来。 因而,这个案子只能初步定性为疑似“摩托车速度过快导致刹车不及”的意外事故。 警察打了殡仪馆的电话,不一会儿,老人的遗体就被拉走了。 但是,马路上,那一大摊血迹依然那么触目惊心。 不一会儿,警官们就收工了。 田甜作为家属,被要求前去交警大队,说要做相关登记。 于是,她踏上了警车。 平生第一次乘坐警车,她心情格外复杂。 后来,她还去了殡仪馆,固然,是去签字。同时,她也在了解相关情况。 因为老伯没有子女,所以,田甜打算主动积极地帮他料理后事。 不过,为了谨慎起见,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和纷争,田甜在冥思苦想后,还是打算在电视上登个“寻亲启事”。 目的是,一来,看老伯究竟有没有亲人,二来,如果有,给他们见最后一面的机会。 可是,十天后,她得知,并没有任何人来联系电视台。 于是,田甜不想再等了。毕竟,殡仪馆寄存遗体是要银子的。 当然,一切从简。 追悼会什么的就省了。再说,田甜也没有老伯的亲友同事的联系方式。 只是,骨灰盒,是老伯的家。这个钱,绝对不能省,要买个高档而精美的。 哎,最好给老人买个墓地。 可是,怎么买?去哪儿买?要多少钱呢? 自己一无所知。 想到这儿,田甜不禁愁容满面起来。 晚上,她做好晚饭后,在回家的途中意外地邂逅了蒋先生。 就在一闪而过的功夫中,可还是被眼尖的他发现了自己异样的神情。 于是,蒋先生果断的拦住了她,非想要问个究竟。 无奈,田甜只好把老伯的不幸告知于他。 听后,蒋先生脱口而出道:“这样啊。那,你一个人住那儿,不害怕吗?” “可是,怕,又能怎么办呢?” “要不,我在这儿帮你租一个房间?听说,楼下就有一间。” 听了蒋先生诚恳的话,她很矛盾,犹豫着不置可否。 当然,毫无疑问,她不舍那昂贵的租金。还有,那边住了那么久,也是有感情的。 于是,田甜用眼扫了他一眼,又难为情的迅速把目光移开,似乎欲言又止。 “你怎么啦?不愿意?还是不满意?” “嗯。这里太贵了!” “租金等,不用你考虑,你尽管住进来就是。” “可是,无功不受禄。占便宜,不是我的风格。” “唉!我说,你怎么就那么倔强呢?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你真的想要帮助我妈?” “当然。” “不如,到时,借我一点儿钱,行吗?” “当然,没问题!只是,你遇到什么难处了吗?” “没什么。我只是想帮老伯买一块墓地。” “买墓地?”闻言,蒋先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你确信你要如此大费周章吗?” “是的。我想弄得体面一些。” “可是,你图什么呀?何况,据说,这边的墓地价格可不菲啊!” “所以,我估计我没那么多钱。” “好吧。没问题,钱,我可以借给你。但,你可要三思而行。你跟他非亲非故,你能做到这样,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田甜咧嘴微微一笑,没有说什么。 其实,她只是觉得老人生前形影相吊茕茕孑立怪可怜的,死后,她想尽自己所能不让他那么凄凉。 回到家,她推开庭院的门。 突然,她有些恍惚,仿佛看见老伯坐在石桌旁的椅子上向她微笑示意,一会儿,又像是他提着花洒在给蔬菜浇水,然后,他又佝偻着背拄着拐杖咚咚的朝门外走去,那熟悉的背影越来越小,越来越小,直至看不见。 田甜走进厨房,感觉冷飕飕的,阴沉沉的。 她胡乱的煮了一碗汤米粉,端到庭院的石桌上狼吞虎咽起来。 是的,不可否认,她还是害怕。所以,尽可能的不呆在屋内。 白天自己都害怕得大气不敢出,更何况晚上呢?因而,随着夜幕降临,她更是惶恐不安如坐针毡。 她再三权衡之下,还是去旅社定了一个十元一位的床铺。 半个月后,田甜领回了老伯的骨灰盒。同时,也购买了一块墓地。她打算选择一个黄道吉日,把骨灰盒送过去。 五天后,在蒋先生的陪同下,田甜把老伯送到了郊外的墓地上葬了。 在**肃穆的默哀之后,她献上了一大束美丽的菊花。 她一直压印着自己的情绪,假装坚强的隐忍着在眼眶里翻涌的泪水,可,就在她转身离去的一刹那,泪水却如泉水一般喷涌而出,源源不止。 田甜紧咬着嘴唇,试图极力控制自己失控的情绪,不让蒋先生察觉。 不知为什么,此刻,她突然想起了自己那早已过世的亲爷爷。 走下山,田甜的情绪才稍稍平复。想到终于完成了一桩大事,她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 一路上,彼此都沉默不已。 到达目的地后,当她从蒋先生的自行车后座下来时,总算轻轻张开双唇小声的道了声“谢谢!” 午饭做好后,蒋先生极力邀请田甜留下来吃。 可是,餐桌前,依然没有语言交流,气氛一度尴尬。 为了打破这种局面,蒋先生率先开了口。他还是建议他帮田甜在这个小区租一个房。 可是,田甜却说:“不急。我想回一趟老家,看看家里人。老伯的离去,让我更加思念家人了。” “回去?也好。打算几时回?”
“我想明天就回。所以,我可能要向你请几天假了。” “请假当然没问题。只是,只是·······” 听他张口结舌不知所以,田甜抬起脑袋扑闪着那双又黑又大的眼睛好奇而疑惑的盯着他道,“怎么啦?有什么,你尽管说就是。是不是我做的不够好,你想换人?” “不,不。你误会我了。” “那是······” “这些年,我们彼此都合作得很愉快!在此,我表示相当感谢!而且,我还发现,你是一个心细如发又温柔贤淑的人。” “不要客气!我不过是做好自己的本质工作而已。” 田甜说完,继续低头吃饭。 “可是,这些年以来,你知道我为什么迟迟没有续弦吗?我这是在等你啊!” 听完蒋先生的一通结结巴巴的话,田甜诧异极了,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脸唰的红了。 她像一尊凝固的雕塑,久久直视着对方。 良久,她才鼓起勇气道:“首先,非常感谢蒋大哥一直以来对我的抬举和信任!谢谢!遗憾的是,我可能要让你失望了。” “为什么?”他焦急而紧张的追问道。 “因为,我根本就不想结婚。” “可,我可以等。” “不,千万不要!我可不想耽误你宝贵的青春和时间,更不愿意成为千古罪人!” 他板着脸失落的垂下了头。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举起筷子机械的往自己的嘴里扒着饭。 久久的缄默不语,空气仿佛凝固了般。 第二天天气晴朗,阳光普照。 早上十点左右,田甜正在房间收拾着准备回家的行李,她不紧不慢地一件一件地往行李箱上码。 突然,她听到大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而响亮的敲门声。 她突然停了下来,心中满是惊疑。奇怪,会是谁呢?又能是谁? 她想破大脑也想不出可能是谁。 于是,她只好把手上的东西一扔,然后,站起身走出房门。 “谁呀?来了,来了!”她一边咚咚地跑下楼梯奔向大门方向,一边呼应着。 自从老人不在后,她就更加提高警惕了。 即使是白天,也务必把院门一丝不苟地反锁。 她有些吃力地把那根又粗又长的木栓子抽离,放一边,然后,打开木门。 只见,门外站着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 田甜快速的打量了一下这个男人。 只见,他大概三十多岁。中等身材,一身西装革履。国字脸,一字粗眉,高鼻梁,下嘴唇略厚,短头发,黑框眼镜下的一双眼睛炯炯有神,迸发着睿智的光芒,右手提着个灰色的公文包。 斯斯文文的,看样子,像一个文化人。 “你好!请问,你是沈田甜女士吗?”他微笑着问。 田甜更加云里雾里了,奇怪,他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谁告诉他的?他要干嘛? 她只好满腹疑惑的点点头,正想问“你是谁”时,对方开门见山落落大方的开始介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