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头可破,血可留,发丝不可断!
“如若说,叔伯要你在接下来的几年里韬光养晦,保持不功不过,你能做到吗?”白老爷看了他一眼。 “韬光养晦?不功不过?”寰宇不明。 “你们能入朝为官,是因丞相大人的举荐,朝中觊觎你们的人会有很多,太过锋芒毕露,反而会招致祸端,需知,韬光养晦也是一门学问,既能保护到自己,又能充分发挥才华。” “我,明白了。”师父大人坚定的点头。 白老爷点点头,寰宇确实是个聪明的孩子,一点即通,将来前途无可限量,思忖着将视线收回,移到了白清明身上,叮咛,“清儿,你也是。” 清儿自小便是个沉稳的性子,言语神情平静,又不爱笑,甚至有时,他这个做爹的都觉得比不上自己的儿子,果然是一代更比一代强啊。 “清儿明白。” 师父大人虽然爱胡闹爱撒娇,有时又会蠢得让人无可奈何,可是当白清明说是重要的事情时,他却能做到不吵不闹、屏气凝神的听着。 当施展才华时,往往也就埋下了危机的种子,所以才华显露要适可而止,也就是白叔伯说得韬光养晦,他懂。 出了书房门,师父大人就把书房里的事情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哼哼唧唧的扶着腰走在白清明后面,任凭自己怎么叫,乖徒儿就是不回头。 前方的白清明依旧一脸漠然,任凭身后那祖宗如何撒泼无赖胡闹都无动于衷。 “乖徒儿,嘤嘤嘤为师全身疼啦,走不了了,乖徒儿就背为师一下嘛,嘤嘤嘤”师父大人忍着痛,蹭着小碎步过去勒住白清明脖颈,“乖徒儿快些蹲下!” “师父,放手!”白清明蹙眉。 “不要!”不撒手,死都不撒手。 “弟子做得到让师父好些个月都趴在床上起不来!”比如,过肩摔。 沉默片刻,师父大人松手,乖徒儿那冷凝的语气,好像生气了 突得响起一声惊呼,师父大人被小石头绊了一跤,整个人摔在地上,疼得呲牙咧嘴。 前方淡然冷漠的背影突然一顿,似乎有所动容。 师父大人嘤咛着从地上坐起来,轻轻摩挲着手上蹭破皮的地方,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白清明微叹,转过身,在师父大人错愕的神情下,在他面前蹲下,白皙手指拉过师父大人的手放到肩膀上,将他背了起来。 师父大人还没反应过来,便已经趴在了白清明的背上,把头紧紧的贴着他的背,幸福到甚至暂时地忘记了疼痛。 微笑缓缓露了出来,没办法啊,谁叫乖徒儿这么的淡漠清冷呢?谁叫乖徒儿每次看到为师受伤就会不顾一切的回头呢?这招,屡试不爽呢。 为了能让白清明回头,师父大人也是拼了。 师父大人盯着白清明的发丝好一会子,眸中染起深深的笑意,连带着嘴角也一同弯了起来。 不着痕迹的轻轻将白清明那一把散在身背的乌黑长发挑起来,紧接着又轻轻拉过自己的发丝,绕过来,绕回去,打结! 然后,师父大人将脑袋埋在白清明颈间,满足的闭上眼睛。 “乖徒儿好香。”轻声嘀咕一句。 乖徒儿啊,为师喜欢你,喜欢清明,喜欢到好想这样轻轻一闭上眼,就能过完一辈子。 师父大人的住处虽分了婢女下来,但都被他打发走了,这个小院里头,除了最常出现的魍魉二人,就剩师父大人和白清明了。 所以这一路行来,竟是一个丫鬟也没碰到。 师父大人得寸进尺的搂着白清明,脸往他颈间处蹭啊蹭,反正也看不到乖徒儿的表情,干脆把脸藏起来好了。 对此,白清明皱眉,正欲斥责话还没说出,倏觉一股热气呵至左颈,接而温热的唇已贴在左颈,甚至还吮吸着颈间肌肤,顿时让白清明黑了脸。 “再不住口,别怪弟子松手。”白清明平静话音传入师父大人耳中,师父大人像被雷劈过似的,赶紧住了口。 “都、都怪乖徒儿太诱人了,都、都是乖徒儿的错,害、害为师都失态了!”师父大人窘迫的侧着头,咬牙抵抗。 白清明低叹一声,什么都没说,平静的背着师父大人进了厢房,正要将师父大人放在软榻上时,师父大人猛地想起,他们的头发 “乖徒儿”师父大人话还没完,便传来一声闷吟,白清明蹙眉在旁边的椅上坐了下来。 “怎么会这样!?”师父看着眼前纠缠在一团的青丝,表示不明。 两人的头发都打结到一块了,跟固定住了一样!怎么会这样!?他明明只打结了一小束呀。 白清明头疼抚额,语气清凉,“师父该比弟子清楚。”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师父大人撅着嘴巴满心的委屈。 白清明看着师父撅着嘴委屈地不知在念叨什么,时不时还瞅向自己,眸光深沉的看了师父一眼,“师父,梳子放在哪?” “那里。”师父大人两腿盘在软塌上,指了指不远处的镜台。 白清明视线淡淡一扫,修长白皙的手指揉了揉眉心,“麻烦师父配合一下,弟子并非长臂猿,没有这么长的手。” 师父大人脸涨得通红,撇撇嘴,‘哦’了一声,身子倾前,配合白清明往镜台探去。 “乖徒儿,让为师来梳。”师父大人摊手。 白清明平淡的看了眼师父大人,点头,“嗯。”了一声。 师父大人接过梳子,捧起那纠结成团的发丝,梳了起来。 边梳,边喃喃念着,“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突然一道声音打断了他,“师父为何还不梳?” “呃?”师父大人拿着梳子的手一僵,为师想象一下难道都不可以吗? “还是弟子来吧。” 接过那欲欲收回的手中的梳子,小心翼翼的梳了起来,无奈青丝缠绕,乱成一团,根本梳不开。 “解不开吗?”师父大人心中竟有些暗喜起来。 “若师父允许,可用剪子。” “头可破,血可流,发丝不可断!”师父大人断然拒绝。 “师父还有更好的法子?” 静默片刻,师父大人摇了摇头,侧过身去拿柜格里的剪刀,犹豫不决。 终在白清明漠然的目光下,迟疑着把剪子伸了过去。
‘咔嚓’一声。 青丝落地,不过霎那功夫,白清明竟有一瞬的恍惚。 青丝落地的刹那,他便知晓,这段情,最终只不过是一场烟花寂灭,绽放在最美丽的时刻,然后、留星辰荒凉。 师父大人颤抖的捧起那断发,心疼到不行,“嘤嘤嘤乖徒儿,为师养了它好些年呢嘤嘤嘤” “师父往后勿在做这种事。”白清明神色冷冷,起身离去。 师父大人嘤咛着看白清明走出了房门,伸长脖子瞅了瞅,然后抽出柜格里的小锦盒,将手中的青丝理顺,放了进去。 青丝终究缠绕了,此情便也结下了。 皇宫的御花园内,用过晚膳的六皇子及公主来到御花园里散步,此外,还有薛天寒也跟着二人。 “六哥哥,你确定母后将那门亲事定了?”这是公主第十八次询问。 六皇子思忖着,定个亲也不必这般开心吧?一直追着他问,便也点点头,道:“是是是,这门亲事确定了,而且求亲者过些日子还会进宫。” “这样啊”公主凝眉思索对策,心中突然灵光一闪,转头询问六皇子,“六哥哥,你武功厉害吗?” “一般吧。” “一般是什么样?” “就是一般人本殿下都打不过。” “” “六哥哥,那你身边的这个侍卫武功怎么样?” “也一般吧。” “什么意思?” “就是一般人都打不过他。” 闻言,公主如阳光拨开了阴霾,流星撕破了黑夜,蹦蹦哒哒的欣赏着周边风景。 入宫是吗?想娶本公主,下辈子吧。 六皇子看着在他面前蹦蹦跳跳的千寻,开口,“小妹与丞相府千金关系很是要好吧?” 听言,公主笑着转过身去,点了点头,“还行吧,六哥哥做什么这样问?” “就是在宴席上瞧见你与丞相千金很是要好,便想问问你她喜欢什么。”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说起来我与她不过只碰巧见过几面,她又刚好答应过说要送我一幅画,然后就这样了。”公主耸耸肩,指着簇簇桂花,“六哥哥,快看那些梅花好生漂亮。” 不远处几树梅花开的正好,走向前去站着树下闭上眼睛,浮动着的香气越发浓郁,不禁吟道:“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 “没想到千寻女红不大好,可作诗倒是有一手。”六皇子鼓着掌打趣道。 “那也比不上六哥哥你啊。”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视线略过她哥,看见后面的薛天寒,见他由始至终都垮着脸,便问,“你不会笑一个吗?” 勾唇,笑,-,- “太僵硬了你得把牙露出来。”公主嘴角不由抽了一抽。 拍拍薛天寒,“要像本公主这样oo看见没,多灿烂!” 薛天寒睁眼,笑,=,= “光把眼睛睁大一点是不够的!你得把嘴巴咧开,知道吗?就是发自肺腑的笑容!” 薛天寒咧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