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她这口气还没松出去,瞬间又被吸回
谁料翎雪这丫头早已是看呆了,那口水都快流下来了,哪还瞧得见她的眼神? 她不放弃地一个劲地冲翎雪使眼色,眼皮子眨得都快抽筋了,翎雪才瞅见了,先是迷茫,后了然的点点头。 就听翎雪大喝一声,已是执起一掌朝那人劈去,嘴里还叫嚷着,“大胆!哪来的登徒子,胆敢欺负我家小姐!” 她这口气还没松出来,瞬间又被吸回了肺里,当时就呛懵了,只恨不得一掌将翎雪这丫头拍晕过去。 那公公着装的人眉毛一横,冲翎雪大喝道:“放肆!竟敢对殿下不敬!” 也不知今个翎雪是哪根筋搭不对了,竟对这老太监的话充耳未闻,直接就将枪杆指向那公公,怒目相视着,“怎么?你们擅闯我家小姐闺房,可是有理了不成?” 那老太监也急了,伸手指向翎雪,“放肆!你......” 还未说完,便被那殿下轻言打断,“住口,王德。” 这殿下看了眼她,嘴角牵动一下,似笑非笑,这才将头一偏,桃花眼斜睨王德,“本殿下误闯小姐闺房,已是不对,你若再强词夺理,岂不是想让本殿下背上骂名。” 名为王德的老太监两腿一颤,‘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把头磕得那叫一个实诚,“奴才该死!殿下恕罪。” 那太监还在磕头,又见殿下朝她作揖道:“本殿下在这给小姐赔不是了。” 她没理会他那明显敷衍的道歉,只努力把嘴角向后扯,紧着抬头柔和一笑,“也罢,既然连殿下都开口了,我若是在说什么,恐怕就是得理不饶人了,殿下您说,是吧?”说完,她就转身离去,“翎雪,扶我去阁楼歇息。” 他看着前方离去的背影,勾唇浅笑一声,“王德,你既随本殿下来了,倒是说说看这相府千金如何?” 王德依旧跪着,弯腰低头道:“回殿下,奴才认为这相府千金出身名门,温柔娴淑,且知情识趣。” “你可知道这温室里的雅兰是何意思?”他的声音轻轻巧巧,眯了眯多情的桃花眼,温柔而又优雅的翘了翘唇角。 “徒有兰花之名,却无兰花之实。”王德把头一抬,诡异道:“殿下,恕奴才直言,您要的不正是这温室里的雅兰吗?” “话虽如此,但若真要和这女人相伴一生,怕会很是无聊啊,况且...本殿下总觉得这相府千金并非像表面上看到的这般简单,有点...不对劲……” 言罢,忽得就见他桃花眼一弯,薄唇一翘,笑,“有意思……” “殿下,方才那侍女对您如此不敬,要不奴才去……”王德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罢,本殿下今日心情甚好,暂且不予计较。”桃花眼妩媚一眯。 另一处,一条黑红相间的琉璃屋檐,巍峨的攒尖顶的轮廓从蔚蓝的天空中勾画出来,绚丽巨大的匾额楹联,无不给人一种美的享受。 萧子衿便坐在这楼阁之上,欣赏着周边的风景。 瞧着前方的风景,托着下颚,她露出一个极其灿烂的笑容,“哎?翎雪啊,你说这殿下还真是……” 只一瞬间,她实在忍不住了,敛笑站起身,眼有力向上望,鼻扩张,鼻唇沟加深下部有力向内弯曲,上下唇用力收缩的骂道:“一个彻头彻尾的乌龟王八蛋,居然敢说老娘是温室里的雅兰,我擦!” 她,闵筱,职业杀手,也不知怎的,就从二十一世纪穿到了这什么大越王朝相府千金萧子衿身上,从此,她,相府千金萧子衿便重生了。 现龄十五岁。 穿越前且不细说,无非就是一起执行任务,后被摆了一道,就这般翘了辫子。 犹记一年前,刚穿来时由于摸不清楚状况,以致害得她在丞相府出丑N次。 第一天,她睁眼时,只瞧见满屋子的古香古色,虽不想落入俗套,但还是下意识就问:“你们是什么剧组?拍的什么片?” 坐在床边打盹的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孩见她醒来,惊叫着跑出去,跑远了她还听到那姑娘划破长空的声音:“老爷老爷!小姐醒了!小姐醒了!” 演得不错,有潜力! 未回神,一道哭声惊天动地响起,“小姐啊!您可醒过来了,您都昏迷了三天三夜了,可让雪儿担心死了!%……” 这姑娘一面叨念一面眼泪扑簌扑簌的往下掉,她就纳闷怎么那么多眼泪,莫非用芥末搽眼睛了? 这姑娘继续念叨着,“小姐!您怎么那么不小心啊!怎么就落了水啊!您说您好端端的爬阁楼做什么啊!” 这姑娘每句话后面都带个“啊”字,充分表达了这姑娘强烈的感情。 她听着听着也察觉有些不太对劲,她张了张嘴,愣是不知该说什么,索性闭了嘴,以致后来刚才那姑娘喊来了老爷子后,她都没说一句话。 于是乎,半个时辰后这件事就传遍了萧府上下,道是,小姐落水后撞了邪导致性格大变,竟连话都不会说了! 第二天,由于生病,躺在床上,昨个那名叫雪儿的姑娘便堆了一堆书本给她说,“小姐,这些都是您平日里爱看的书,奴婢给您取了几本来,好打发时间。” 这姑娘名叫翎雪,自七岁起就跟随在这相府千金身边,这自然是从这姑娘口中套来的话。 眼下,她拿起一本书,一眼望去,只觉下巴沉了些,虽说这繁体字咱勉强凑合认识,但,你这标点符号我不求全对,有个停顿也是好的。 可是,它全没有。 还有这左左右右横七竖八的繁体字,愣是觉得有那点奇怪。 翎雪指了指书说,“小姐,拿反了……” 于是乎,相府又热闹起来:小姐因落水昏迷多日,醒来后终于半显疯癫了! 呵呵…… 第三天,饭桌上,丞相老爷子与相府千金用晚膳。 这丞相老爷子是官大家大金库大,一顿饭吃得满汉全席山珍海味,先前由于病着,天天白粥青菜豆腐的她两眼干瞪,没等菜肴上全就挥筷子开吃,那叫一个气吞山河如狼似虎,端菜的下人下巴都快要脱臼了。 下人们面面相觑,丞相老爷子只淡淡一笑道:“子衿食了多日蔬果白粥,是该滋补一下了。” 然后这老爷子又为其碗里添了一只鸡腿。 于是乎,夜黑风高,所有闲暇的下人都忍不住出声闷笑谈论那“天雷滚滚的吃相”。 …… 不过,咱得允许年轻人犯错误啊,犯错误不可怕,只要改回来就还是好同志嘛。 三个月,虽不算长却也不短了,足够让她知道许多事情了。 比如:当今皇帝性子柔弱,先帝当时是极不喜的,只因在一次叛乱中救了先帝的命,皇帝才能顺利继位。 还比如:这萧氏的老爹曾在那次叛乱中,立下赫赫战功,如今官拜丞相,军权在握。 又比如:当今四皇子有着大越第一美男子之称,当今太子有着大越第一风流皇子之称,再再就是当今六殿下有着第一草包之称。 再比如:这大越最大青楼要数醉情楼,最大赌坊要数长乐坊,百香楼的糯米鸡最好吃,福满楼的炸子鸡最酥脆。 …… 自然,三个月也足足可以让她这个现代人改变成古代人。 笑由哄堂大笑该成了掩面轻笑。 说由快人快语该成了细声慢语。 行由凌波微步该成了弱柳扶风。 坐由各式瘫改成了鹌鹑状。 就连平日里的娱乐项目也由舞刀弄枪改成了整日里摆弄绣花针。 …… 正胡思乱想着,就听得翎雪提醒她道:“小姐莫激动,您的脸扭...扭曲了。” 萧子衿立马调整面皮子,然后摸了摸脸,坐在了旁边的台阶上,恨恨道:“什么人呐!还天下第一美男!亏得我为引他前来唱什么凤囚凰,早知道就给他搞两片十八摸了,那小子还不如我呢。” 翎雪又劝,“小姐,莫要席地而坐。” 见她没反应,翎雪又接着道:“小姐,奴婢劝您还是莫要再想了,准是越想越烦恼的。”
她侧头看向翎雪,翎雪一碰她的目光就把头低了下去。 这不说还好,一说她恶气更甚,直接站起身来,朝这丫头逼近,“你自是不希望我想,说来说去,可着不都怪你!” 翎雪露出震惊模样,睁着杏核大眼看着她。 她站直身子,一屁股坐在楼阁上的美人靠上,“可不是你?也不打听清楚,没事竟听那些个老东西胡扯。” 翎雪嗫嚅着,“那个,小姐......” 她一瞥翎雪,不依不饶地,“你要打听清楚了,我用得着装得这般辛苦嘛?害我还得故意弄断琴弦,不然我得弹到猴年马月?” “不过小姐,这四皇子长得确实很不错耶!”翎雪抬头望天,双眼冒着桃心,鼻血君都成功被召唤出来了! 萧子衿用手托着下巴,听翎雪这般说,只觉火气又大了些,“不错?哪里不错,那该死的桃花眼,最是让人讨厌,咦~你流鼻血了!!好恶心啊!!” 紧着挪了挪屁股。 忽得萧子衿又想起件事,转头,抬头,瞪着翎雪,“还有,你胆子到不小!皇子你也敢动手!” 翎雪忙摆手解释道:“小姐,不是奴婢想动手的呀。” 她又道:“我刚不是一直在给你使眼色!” 翎雪理所当然地,“所以奴婢才动手的嘛!” 萧子衿一噎,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憋死过去,无语道:“我是让你找借口扶我离开!” 翎雪一怔,“呃?” 愣了几秒后的翎雪紧忙掏出锦帕擦了擦鼻血,凑近萧子衿边抚她胸口边嘿嘿笑道:“小姐,消消气消消气,奴婢知错了。” 这丫头说到消气,她灵光忽得一闪,伸手按住翎雪的肩膀,凑近这丫头,“我想到可以消气的地方了!” 翎雪被萧子衿这么一盯,寒毛都不自觉得竖立起来,“小...小姐。” 她拍了拍翎雪,说道:“去,找套男装出来,我这手有些痒痒,想去长乐坊玩玩。” 就见翎雪无奈望天…… 一会子功夫过去,待她沐好浴,翎雪已将一套男装用檀香熏好、熨好,双手捧了来,当然,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防止被他人瞧出是女扮男装。 这一刻,她不得不感叹,原来这偷溜出府的本领,翎雪已经被她调/教地炉火纯青了。 啥也不说了,先换衣服吧。 “嘿嘿,小姐,您瞧我这身装束如何?”翎雪一身男装从屏风后走出,对着铜镜转了一圈后,像是发现了什么,顿时瞪大眼睛,“哇!” 萧子衿一手负于身后,一手拿着折扇,“咋样?本公子这身装束怎样?”瞧翎雪看过来,她又扬了扬下巴,冲翎雪说道:“本公子心思细腻又有手段,风流俊俏身材又火,真是要才有才要貌有貌要胸有胸!” 翎雪喜滋滋的走上前,绕着她走了一圈,毫不猥琐的扮起了狗腿,“哇!小姐,一准的美!您下回也帮奴婢打扮打扮呗。” 好个翎雪,这句话总算是让她把气给顺过来了,可是,翎雪,你给我搞两套男装来干什么?还这么自觉的自个儿穿上了,本小姐有说要带你一块儿去吗? 看着翎雪那期待的眼神,无奈有话说不出,罢了,带上你吧。 她一敲翎雪的脑袋瓜子,说道:“走吧,小书童。”走到门外了,忙又补充一句,“记得喊公子!” 翎雪答,“是,小姐。” 我去,她无语,直接翻了个白眼。 把手一挥,折扇刷的打开,她随即摇了起来,“你小姐我这可不是扮出来的,是本公子天生丽质。”顿了顿,又把重点给翎雪普及一下,“记得喊我公子,都跟你说多少次了,这么没记性!” ‘嘭!’一声,她直直就撞上一堵rou墙,真他妈疼!于是瞧也没瞧清是谁,一抬头就朝这人吼道:“谁他妈的走路不长眼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