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吓唬
在昏暗的灯光下,牢房显得格外寂静。 牢房内,星痕靠在墙上,安德烈与他并排,二人并没有被套上枷锁限制行动,只是被封印了玄力,这位铁血无情的将军也算网开一面了。 “喂,你最后为什么要那么说”星痕的话,打破了这里的静逸。他已经知道自己明天就是死刑了,但星痕显然更纠结于安德烈最后那句称他为弟弟的话,或许,这也就是因为他还只是个大男孩,毕竟到了今天,他还没有过十六岁。如果换做一个成年人,恐怕早就没有心情去管之前安德烈说过什么,而是在为明天的死刑忧愁。 安德烈扭过头看着星痕,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淡淡的开口道道:“我说什么了。” 星痕看着安德烈的样子,轻哼了一声:“没想到你这么自以为是,不单冒充我哥哥,还想保我。你以为自己在他们眼中有多重要?自己都保不了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智商怎么没有半分提高。” 星痕的话,充满了讥讽的味道,但安德烈却没有生气,反而脸上多了一丝笑意。星痕的话,让他突然回想当年自己一次次被这个小家伙整的经历,现在想起来,好像也并不是很郁闷,反倒成为了他这么多年来比较有意思的一些小插曲,毕竟这八年来,他的所有时间都用于修炼和学习了,枯燥无味。 星痕被安德烈笑的有些恼怒,气道“你笑什么!难道我还说错了不成” 看着星痕微微发怒的模样,安德烈觉得自己的心情突然好了许多。而且他本就是个孤儿,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一个人,牵挂少,所以对于生死,看的也要相对开一些,以至于他还是有心情与星痕对话的。 “谁说我的话不管用”安德烈歪着头,一副好笑的样子看向星痕。 “难不成还管用了”星痕瞪大了眼睛,淡金色的眼睛中,出现了疑惑。 安德烈点了下头,当即表情严肃的道:“当然了!跟你说将军那人,别说我说你是我弟弟了,就算我说你是他儿子,他也不会放过你的。” “呸,谁是他儿子,那老东西看着挺正直,没想到这么阴险,我下手前一直跟他到了皇宫门口,看着他进宫才回去的。没想到他竟然也蛰伏回来了,这次还真是失算了!”星痕咬了咬牙,一副要是再给我一次机会,绝对会得手的样子。 “别打岔。”安德烈打断了愤愤不平的星痕,道:“你想想看,你害得我那几个兄弟差点丢了军籍,如果我不说你是我弟弟,让将军网开情面,将咱俩关在一起,现在他们早跑过来对你下黑手了,就算不能杀了你,也得暴揍你一顿出气。” 星痕将信将疑的看向安德烈:“真的还能来牢房里打人你们当兵的都这么黑暗么?” “小屁孩,这叫哪门子黑暗。如果换做是你,你不想报复而且我们可是龙骑军团,随便找个什么借口就能来牢里教训你一顿,你以为你被封印了玄力,还能打得过谁” 看着星痕有些不太相信的目光,安德烈继续说道:“还有,将军那边也管用了,你可知道偷监察者之剑是什么罪名” “什么罪名最多也就说我偷国宝呗。” “偷国宝那是轻的,监察者之剑那可是能牵连到政治纠纷的。你去偷它,那罪名就跟行刺皇帝,谋反之罪等同,你知道会处以什么刑罚么” 安德烈的话显然勾起了星痕的兴趣,星痕向着安德烈身边挪了挪,脑袋凑过去问道:“什么刑法” 安德烈一脸正色的道:“剔骨之刑!” “剔骨之刑”星痕好奇的问道,他毕竟还是个孩子,虽然一个人的生活,锻炼的他远比同龄人要成熟一些,但其实这只是一种保护自己的条件反射。追根求源,在于心性上,还是需要时间年月去累积。所以对于新鲜的事物,星痕还是充满好奇心的,特别是这些他都没有听说过的刑法,别说是一个孩子了,就算是一个成人,也会勾起一些兴趣。 安德烈点了下头,仔细的解释道:“剔骨之刑,顾名思义就是将你的骨头一根根的剔出体外,比如你来偷东西,那么就是有贼骨,为了你下辈子不再当贼,所以会把你的贼骨剔除,一般人都是剔除手骨上的一截,最狠的也就是整只手而已。” 说道这里,星痕的脸色已经微微发生了变化,虽然他极力掩饰着,不过安德烈还是能看出他时不时的偷偷看向自己的手。毕竟星痕还年轻,生死不害怕是因为他不懂,没有过多的留恋。但剔骨这种事情,却足以让他感到恐惧。看到这个模样的星痕,安德烈突然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恐吓小孩子的坏叔叔,不过这种感觉对于现在的安德烈来说,不单不觉得羞愧,反倒有些暗爽起来。至于为什么会有这个情绪,只能归功于对象是那个曾经一次次整他的星痕了。 安德烈的声音变得越发的森然起来,他继续说道:“不过你很不幸,你偷得是监察者之剑,我之前说过,那等于谋反,所以你要剔除的地方不单是贼骨,还有反骨!你知不知道反骨在哪里” 星痕下意识的摇了摇头,这时,突然他觉得后脑勺一凉,一只冰冷的手一惊扶在了他的脑袋上。 “这里就是你的反骨,他们会把你的脑袋用刀子割开,然后一点点的把你的皮剥下去,接着用小锤与铁杵慢慢的在你后脑上砸上一圈。这个期间,你不要指望你会昏迷,或者会先死。他们会请来牧师给你续命,并且会用几面镜子让你看到自己的反骨被慢慢砸开,取下...” 说道这里,星痕的小脸已经全白了,他本身看上去就属于那种很文静的模样,让人无法与狡诈的盗贼想到一起,此时一害怕,脸色煞白,更添了几分委屈的神色。反观安德烈嘴角那nongnong的笑意,如果让人看到,绝对会认为安德烈就是个诱骗少年的教唆犯。 “哈哈哈哈,没想到你这么怕死。”看着星痕的模样,安德烈最终也没有忍住,大笑了起来。 “你才怕死!”见安德烈大笑,星痕也知道之前的样子,显然成了对方的笑柄,顿时感到又羞又怒,狠狠的瞪了安德烈一眼,别过了头去。 安德烈显然并不打算放过这次继续,继续调侃道:“不怕死你吓得脸都白了” 星痕哼了一声,也不回头,背对着安德烈说道。“我只是觉得这种刑法太恶心,真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这么变态。这跟怕死是两码事好吗我要怕死我就不去偷那把破剑了。”
听到星痕提起去偷监察者之剑,安德烈一个翻身,坐到了星痕的另一边,拍了拍他肩膀,好奇的问道:“跟哥说说,你为什么要偷那把剑那剑对你也没用啊。你说有买家,那把剑可不是随便谁都敢买的,而且你原来不是挺机灵的么,这些年没见变傻了难道想不明白即便你交到买家手里,他们也会杀你灭口的,毕竟那可是祸乱朝政,陷害朝廷大臣的大罪,一旦败露谁也担当不起。” 星痕听后,撇了安德烈一眼:“要你管” 安德烈也不气,摆了摆手道:“好,我不管,反正咱们都进来了,算算时间还有十个小时的活头,谁还管别人家的闲事。不过你应该跟我说说这些年你去哪了吧你的功夫又是跟谁学的虽然看着像盗贼公会教出来的,可是又不是,要高明不少。” “凭什么告诉你”星痕白了安德烈一眼。 “就凭我让你不用被人剔反骨,就应该跟我说下吧绞刑虽然不是最舒服的死法,不过也算好的了,至少痛苦时间短了很多,还能留个全尸。”安德烈很是随意的笑道。 闻言,星痕脸色微微一变,瞪了瞪安德烈,但是却松口了:“这些年我一直在普隆德拉的郊外生活,你问我师父是谁,我也不知道,他很神秘,从来都是将自己盖在斗篷下,我虽然跟他学了好几年,但是却没见过他的容貌。” “这么神秘那你在哪遇见他的”安德烈追问道。 “不是我遇见他的,是他来找我的。那天从那臭老头那离开,我就想既然他说要我用自己的双手去生活,我就决定好好的用自己的双手去活给他看。正当我边走边想着怎么可以利用他弟子的身份给他找点麻烦时候。” 星痕话还没说完,安德烈就气急,插嘴道:“你这小子,艾布纳老师可是大贤者,是最伟大的人,到你嘴里就成臭老头了,要不是看在你跟我交手时没下杀手,就冲你辱骂老师,我也得好好揍你一顿。” 星痕哼了一声:“什么大贤者,满口的仁义道德而已,无非就是骗你这种无知的不良少年去从良罢了。然后励志做个什么正义的伙伴,傻了吧唧的为别人活一辈子。” 听到星痕的话,安德烈却没有生气,而是眼中带着几分惋惜的看着他,叹了口气道:“你还是不了解老师,他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他...” “我管他什么样,反正我的老师只有教我功夫的那位,你还听不听不听就算了。”星痕直接打断了安德烈的话,对于艾布纳,他到今天都没有什么好感。 安德烈很想跟星痕解释,想告诉星痕是因为艾布纳一直教导他们师兄弟是一家人,他才会在最后时刻说出星痕是他弟弟的话,但他知道,星痕并没有真正与艾布纳相处过,自己就算说的天花乱坠,他也听不进去。 安德烈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了一声:“算了,不听了,我睡了。”便翻了个身,就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