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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一三章 看风景的人

    这份关爱如果是假的,只能说小姑娘的演技正如人所说的人生如戏全靠演技,他甘心被骗。

    以后,他也会像小女孩一样,替其遮挡前方弥漫而看不清的道路,披荆斩棘也要开辟一条小径,让她无忧无虑通行,这是一个承诺,也是一个誓言。

    有些人说话如放屁,誓言如是脸,前一刻是男人,下一刻就成了女人,景曜突然想起了,脑海中形成个词汇叫变性,还有一种叫整形,大道八百,旁门三千,变脸也是一门学问。

    而有些人,对于誓言总有个期限,却是一辈子,纵然不说,内心总是在坚持。

    幽月手持斜月的手紧了紧,有点委屈,又带着几分骄傲,她让人帮忙了吗?她骨子里的骄傲不需要任何外人的怜悯,她并不多的温柔仅仅留给寥寥的几个人。

    她倔强的昂着头,与他们对视着,偶尔上来几个小鱼小虾,倒成了彼此泄私愤的对象,出手又狠又辣,像是双方的胜利延伸到了场上的那些阴谋家。每杀一人,彼此之间又相望,继而寻找下一个猎物。

    开封遮盖了斜月的光芒,解决完身边的敌手,一直用余光关注师妹安危的灵手持开封,将剑身指向了凤羽,前几日,以为处理了一只癞蛤蟆,甚至为这只癞蛤蟆内疚了一阵,毕竟无冤无仇,不过是癞蛤蟆想吃天鹅rou,属人之常情,最终,没吃上天鹅rou的癞蛤蟆因他而死,虽不是他直接下的杀手,一条无辜的性命,并非一片枯叶,一根杂草死了让人随之释怀,灵在忘情峰成长,吃的是野兽生rou,自有一股戾气,杀起该杀的人毫不留情,可对于……他曾经也是个癞蛤蟆,好不容易吃上了天鹅rou,最后也没落个好下场,所以,他同情许多遭遇,也许人,但也仅限于同情,对于恬不知耻,一有机会便想借着天鹅学飞的癞蛤蟆,他不会心软,何况,那只天鹅本就是他的禁脔,谁碰谁死,一次的无知可以当成不经事,两次的无知便是得寸进尺了。

    子桑心右、闻人田对福伯久攻不下暗暗心惊,天下豪雄辈出,当真是他们小觑了当世群雄,有此人活在无序之城,对他们始终是个顾忌。今日无论如何也要将此人毙命当场,付出任何代价,没条件,创造条件也得留。

    对于喜欢旁门左道的子桑心右,常常比别人想的多些,观察的比别人仔细些,老者不经意间的眼神飘忽,喜爱算计的他脑海中已是有了计较。

    “闻人老哥,你拖他半刻,我似乎找到致胜法宝了,现在就去取来”。他从来以自我为中心,打招呼如果是出于尊重,可打招呼之后不顾他人的应答,转身离去的决绝,当枭雄也!

    英雄多是培养,枭雄当属屠狗辈!

    我生于尘世,尘世的美让人心醉,站在尘世看风景,尘世中的人亦在看我。

    我醉里看剑,或又是我装饰了尘世?

    恐怕连子桑心右他们都没想到他像是一道风景,正被风景外的人所觊觎。

    “老鬼,确定不帮忙”?凌空而立,任由风云变幻,窗子外看风景的人不多,一男一女,看似已风烛残年,可黝黑双眸中偶尔流动的精光,如此时天空中的星辰一样明亮。

    那被唤作老鬼的老叟摸了摸胡子,嬉皮笑脸道:“有蛋的人,有把的男人,不论把的大小,头顶天,脚踩地,如果事事依靠别人,最后也是被人玩残、玩死的命,既然如此不如早死几年,我们也可另谋明君,省得浪费彼此时间”。

    老妪翻了翻白眼,这老头活了多少岁了,算算也有几千上万年了吧!从枫叶佣兵横空出世,主人走后,让他留下等待少主,一等就是数千年,狼行千里寻rou,狗行千里寻屎,这粗鄙、臭烂的脾气就没改过,不过她听了千年,却总是百听不腻。

    以前她是一株花,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清纯的像天山的雪莲;她也是一株草,从七八岁举目无亲,流浪在外无依无靠任由风吹雨打的杂草。

    那一年相遇,老者只说了一句话:“跟着我,以后我会的交给你,不会的创造条件也让你学会,你不再是一株在悬崖边挣扎的野草,我要让你成为一株最美丽的玫瑰,绽放”。

    他做到了,雨非彤成了漫天星辰最耀眼的一颗星辰,老头子喜欢吃rou,也喜欢漂亮女人,每一个都是极品,她不哭不闹跟在他的身边,有了孩子,老头从没说过自己的姓氏,用老鬼、老糊涂、老没正经称呼都行。

    孩子最终姓了雨,雨非彤后来成了雨婆婆淡出江湖,但江湖却留下了医术冠绝天下,同时又神秘莫测的雨家。

    “你真舍得下,说实话这孩子挺苦的,每走一步都是算计,一生都在抗争中,没完没了,好像没有尽头,我比起他,算幸运的了”。不论多大的女人,总是感性的,说女人是豆腐做的,一点不假。雨婆婆一个活了上千年的老妖怪也没能逃脱这种命运。

    老鬼明显愣了一下,继而古井不波,“无所谓放的下放不下,这是他的命,老头子为了他白了头,长了须,又有谁同情过?他一不争气,我连和女人嘻咻的精力瞬间减去一半,我还不照样没有怨言等着他成长”。

    这老不正经的,前面说的好好的,下一刻,又让人哭笑不得,两人相处了多少年了,即便是心中的英雄也随着时间消逝化为了亲情,揪个胡子,抓个耳朵已经不是小时候的梦想了,“我说你怎么不出手帮忙,原来是个怨妇,还有……是不是我变成这样没吸引力了,要不我返老还童,还是以前的雨非彤”?

    “松手,松手,我说你越来越没规矩了”。老鬼是很高傲,高傲的像只孔雀,可孔雀也会对人开屏,面前的老婆子就是一个,等她松开了勒紧的胡须,揉了揉方说道:“我不是不想帮忙,看了他这么多年,再换个人恐怕都不习惯了,可他目前还有保命的技能没用,别忘了许多年前的玄鸟佩,那可是个好东西,这臭小子也不争气,放着好东西几十年了,还是没能唤醒,上次你就不该出手,也许阴错阳差他能向前迈出好几步”。

    “呸,我可没有你的胸襟,用生命做儿戏亏你说的出口,还有……以前我做什么事情你都不会埋怨我的,是不是我常常在身边,让你看烦了……最多,最多我以后不破坏你勾搭小姑娘就是了”。当时雨婆婆剐了他一眼,甚为不满,可渐渐的又自哀自怜了起来,轻抿着唇,默默无言。正如老鬼之前说的,有些事情是命,自从他们那一年相遇,许多事情便已有了定论。

    老鬼对她的端正态度极为满意,也不顾了那满脸褶皱的纹路,啵的一声在老婆子的脸上亲了一口,雨婆婆骂了一声不知羞,心里却很高兴,老鬼满不在意,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他不是什么侠士,我心飞扬,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嘻嘻哈哈一声:“老头配老太,隆中配!免得别人说我老牛吃嫩草”。看到老太太飞来的白眼,他心虚的指着下面,“看戏,看戏”。

    五对一,再由年龄、体魄来看,怎么说都是一场不公平的较量,场面上也的确如此,可让人大跌眼镜的确是一对五,游刃有余,如果不是定魂曲在,只怕等不到福伯的支援,三个年轻人,一个小姑娘,一条狗不定已成了别人的猎物,这半老头子的生猛,让他们知道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福伯甩脱闻人田,及时的回撤总算给了他们喘息的时间。子桑心右心中恼怒,眼见大事将成,转眼化为云烟,不过他刚刚与老头交过手,倒也不能全怪了闻人田。

    双方对视着,似乎都有忌惮,如果福伯一人,大可拍拍屁股,挥挥手选择走人,即便有结界,他大可以慢慢破,也可分出心来,应付不必要的攻击,可是他今要照看着公子、小姐,无形之中上了一道枷锁,办起事来,不是那样随心所欲。

    “我不管你们的恩怨,今天我们三个必须离开”。他沙哑的声音响起,语带生涩。他从来不是个多话的人,在九幽界如此,在满天星辰亦如此。他信奉的一条理念是能动手就别吵吵,选择开口,显然是感到了压力。

    闻人田看向了子桑心右,他的脑子总不如老毒物转的快,想着有一天他是否也会像今天一样,客死他乡。可老话说的好,人的野心有多大,胆子就有多大,事事瞻前顾后,只能在原地踏步,或者说别人的进步,自己止步不前,是为倒退。在他闻人田的字典里,身为无序五妖之一,清晰的知道在无序之城,一旦失去了野心,也就意味着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