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 少主的生计

    任煜情从楼上下来，见沈芳媛和马世仁站那不说话，就又道：“来此所为何事？”然而沈芳媛和马世仁还没说话，这时云凤飞端着一堆碗筷从厨房中走出来，正好听到任煜情的话，就叫道：“说普通话。”任煜情只得改口说道：“你们来有什么事？”听到任煜情第二次问话，沈芳媛和马世仁这才回过神来，马世仁道：“因为昨天晚上发生的误会，所以特地来向各位道歉的。”任煜情道：“来赔礼道歉，那礼呢？”马世仁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直接向人要礼品的，可以说是比当官的还直接，不过道歉的话已经说出来了，那别人要礼好像就没什么不对，于是只得道：“来的急，所以没带，不过我已经叫人在准备了。”任煜情道：“既然未准备，那就不用再准备了，我看外面那车不错，就用那个当礼物好了。”马世仁发现这人不但说话直接，而且心还黑，只不过是个赔礼道歉的礼物，居然敢开口要一千多万的跑车，如果答应了，还不知道会怎么样。马世仁正要拒绝说不行，可他身边的沈芳媛却代替他说道：“那辆是用过的旧车，不好用来送礼，如果你真喜欢，那再买辆新的送你好了。”任煜情道：“你比他懂事多了。”说完，看了在布置早餐的云凤飞一眼，当然也看了她布置的早餐，只是一眼，任煜情整张脸就成了苦瓜。

    不过一句话而已，就得到了一辆超级跑车，可在任煜情眼里却还不如一份简单的早餐来得吸引人，一是因为他完全不知道超级跑车的价值，二是今天一大清早就又要受罪了，未知的欢喜掩盖不住已知的悲痛。

    看了一眼热心在布置早餐的云凤飞，任煜情立马转过头来看着沈芳媛，道：“不管吃没吃，都得坐下陪我吃个早餐，不然绝不原谅你们。”好一招借人消灭早餐之计，只是这样的计谋太容易被人看清，云凤飞一边摆放着碗筷，一边说道：“我准备了十人份的，再多两人也够吃。”任煜情道：“有买东西的钱，直接买来早餐就好，何必如此煞费苦心？”云凤飞道：“那你吃还是不吃？”任煜情道：“吃，哪能不吃呢？”

    沈芳媛和马世仁又弄不明白眼前是什么情况了，在他们看来，只是吃个早餐，随意就好了。云凤飞终于摆好了碗筷，于是加身叫道：“包不随、洛飞雄，过来吃早餐。”包不随听到叫声，慢吞吞从沙发上站起来往大厅中云凤飞布置的临时小餐桌上移去，洛飞雄则动都没动，说道：“回来前已经吃过了。”不理会不知好歹的洛飞雄，云凤飞又看向沈芳媛和马世仁，当他看到马世仁时，也只是惊讶了一下，惊讶过后，便照样请两人上桌。而在她火热的目光下，两人也只得移步到餐桌前坐下。于是接下来的时间在吃早餐中度过，整个早餐过程，云凤飞都处在欢喜当中，而其他人，则都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在云凤飞火热的目光下，喝着那锅深不见底而又烧了底的粥，让沈芳媛和马世仁一度认为这是云凤飞他们这些人是故意要整他们两人，但看到任煜情和包不随也是一眼嫌弃而又不得不喝的情况后，才知是云凤飞一人整在场所有的人。

    吃完早餐后，从临时小餐桌稳步到电视机前的沙发上，这时云凤飞总算恢复了正常，看屋里多出来的两人眼神中也有了冷意，问道：“你们来干什么？”沈芳媛将道歉的来意又说了一遍，也作了自我介绍，又道：“我爸爸想见见两位先生。”听了她的话后，在场之人惊讶者有之，疑惑者也有之。云凤飞问道：“你爸是谁？为什么要见他们？”沈芳媛道：“我爸是沈唯。”云凤飞道：“这名字有点耳熟，好像在哪听过？”

    “在电视上听过，是市长大人。”洛飞雄适当的提醒道。得知了沈芳媛的身份，云凤飞更是怀疑了，再问道：“你爸是市长大人，找我们这些普通老百姓干什么？”沈芳媛看了任煜情一眼，道：“我爸和风哥是好朋友，听说风哥的弟弟来上海了，所以想请你们吃个家常便饭。还有我怎么没看见风哥他人，难道还没起床吗？”云凤飞满脸狐疑地道：“就吃饭这么简单？”她倒是不怀疑对方说认识段熠风的话有假，因为以前他们所做的任务都段熠风接的，而接任务自然会认识很多大人物，而之所以会怀疑不只是吃个饭那么简单，是因为任煜情和包不随来到这个世界后就一直很少出门，见过和知道有他这么个人存在的人本就不多，而知道任煜情是段熠风弟弟这种说法的则更是少之又少，除云凤飞三人就只有经常送外卖来的那位大妈知道了，就连给他处理身份问题的老人都不知道。然而市长大人沈唯却知道了，还以这名义来请众人吃饭，所以让人不得不怀疑他的用心，毕竟他是通过非正常途径得到消息的。

    沈芳媛道：“当然只是吃饭和聊些家常这么简单，不过我爸还说过，如果风哥的弟弟想找事做的话，他可以帮忙安排。”洛飞雄听到说市长要为任煜情安排工作，不禁看了任煜情一眼，暗道：“安排什么，做保镖？”有这想法不只洛飞雄一人，就连云凤飞也认为任煜情和包不随两除了会武功，就什么都不会了，除了干保镖一行，也就适合做贼做强盗了，如果他们两人去拦路打劫，那真是只有他们想不到的，没有他们做不到的。不过沈芳媛的话却还真让云凤飞有了些想法，就道：“不知道市长大人有没有说过要给他们安排什么工作，是不是公务员？”沈芳媛道：“这个倒没具体说，不过风哥的弟弟真想当公务员的话，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云凤飞道：“如果是公务员的话，那倒是可以考虑，除了公务员，其它的他还真做不来。”在她想来，除了保安，也只有公务员这种闲散的职位才适合现在的任煜情了。

    沈芳媛还是第一听说有人只适合作公务员，而其它的都做不了。而任煜情听到两女人商量着为他找工作，几次听到她们说公务员，这时问道：“何……什么是公务员？”洛飞雄听他问起，就阴阳怪气地说了句：“一种很特殊的猴子。”一听到是猴子，任煜情第一反就是从沙发中跳了起来，怒道：“你二人竟想将本少主当猴耍！”云凤飞一边接着任煜重新坐回沙发上，一边瞪了瞎起哄的洛飞雄一眼，道：“别听他胡说，我们说的公务员其实是指当官。”洛飞雄适时又道：“另一种说法又叫人民公仆。”不出洛飞雄所料，任煜情再次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喝道：“本少主何等身份，尔等竟要本少主作仆人！”这次云凤飞没先去拉任煜情了，而是一脚往洛飞雄踹去，喝骂道：“没事死一边去。”洛飞雄则早有准备，见到云凤飞用踹来，一个闪身就避开了。看到云凤飞发飙，任煜情知道又被洛飞雄干扰而会错了意，于是对洛飞雄道：“你若再敢胡说，信不信本少主要你今后都当哑巴。”洛飞雄虽不怕云凤飞的脚，却不敢去赌任煜情说要让他成为哑巴这话的真实性，于是站起来往楼梯走去，道：“你们聊，我回房睡觉，昨晚在医院没睡好。”

    洛飞雄离开后，任煜情再次坐回沙发中，问道：“本少主除武功了得外，琴棋书画亦是样样在行，除去这不好听的公务员，就没别的事可做了？”他根本就不了解云凤飞她们所说的工作是什么意思，也是这个时代的网络太变态，网上说什么的都有，就是没有聊工作的，在任煜情的印象中，所谓的工作就是想起来就去做，没想起来就在家休息，就像陶渊明诗中所描写的那样，“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又像他看过的那本小说中的主人公一样，上午十点至下午五点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其它时候想干点什么就干点什么，不想干的时候可以什么都不干，他对工作的理解就是这样子的。

    云凤飞和沈芳媛自然听不出任煜情话中的真意，只听到他说说琴棋书画样样在行，云凤飞就问道：“你会弹琴？就是那种二十几根弦的？”任煜情仿佛看白痴般看了云凤飞一眼，道：“那是筝。”云凤飞点头道：“对，是古筝，你会弹？”任煜情道：“自是会的。”又问包不随说道：“四方八门，金、石、土、革、丝、木、匏、竹，八音八部，你包家属革部，以鞭为兵，以鼗为器，以歌为礼，以耗传神。可对？”包不随站直了身体，道：“少主所言正是。”任煜情问道：“鼗何在？”包不随道：“鼗乃祖传神器，不敢随身携带，供于家中祖祠之中，无四方召令、非灭门之祸不出祖祠。”任煜情问道：“其它七家信器也都供奉于家中祠堂？”包不随道：“自四方分家，包家向不与其它七家来往，是以他们信器如何，属下不知。”

    听到包不随说不知，任煜情便低头沉思，只是想了一会，却觉得有什么不对，抬起头来，便见云凤飞、沈芳媛和马世仁三人张着大嘴看着自己与包不随两人，马上就回味过来是哪里不对了。示意包不随坐下，任煜情道：“他也会打豉。”这时云凤飞等三人才慢慢从惊讶中回过神来，云凤飞问道：“你们刚才说的是什么？”听云凤飞问起四方门中秘密，刚坐下的包不随“噌”的一声又站了起来，怒视着云凤飞。任煜情再次要包不随坐好后，道：“我们刚才说的，是四方门的秘密。”沈芳媛问道：“什么四方门？”任煜情道：“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是乐器，就没有本少主不会的，你们说什么样的工作适合本少主？”

    沈芳媛没法回答任煜情的问话，因为刚才他与包不随说了一大通，沈芳媛愣是一句没听懂，所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而云凤飞则若有所思，暗道：“他刚才说的那些，想必就是张老头需要的吧！”所以没听到任煜情后面的问话，自然也就没回答了。任煜情见二女不答，就又向一旁的马世仁看去，可马世仁也和沈芳媛一样不知该说什么，而且他根本就不想和任煜情等扯上关系，要不是沈芳媛逼着，他来都不会来这里，所以就算知道该怎么答话，他也不会说的。见所有人都不言语，任煜情只以为自己本事太大，众人不好为他安排，便又道：“需求无须太高，只要过得去就行。”

    听到任煜情大言不惭的说法，马世仁就想道：“什么都不会，还要求不用太高，既然只是过得去就行，那你就去要饭好了。”云凤飞这时回过神来了，也是用希冀的眼神看着沈芳媛。沈芳媛见都看着自己，只得说道：“这我可作不了主，得问我爸才知道，不如一起过去，到时你直接问我爸好了，反正要安排也得是他安排。”任煜情道：“那何……什么时候去？”见他答应去见她父亲，沈芳媛高兴地道：“现在去都行，我来时我爸说了，不管你们什么时候有空，他都有时间的。”任煜情道：“果然当官就是好，清闲。”沈芳媛和马世仁可不知道任煜情这话并没有讽刺的意思，在听了他的话后，两人直接便给任煜情安上了不知好歹的罪名，不过在来之前，沈唯便对沈芳媛有交待，不管任煜情他们说出什么不好听的，叫沈芳媛都要忍住，而来的路上，沈芳媛也对马世仁有交待，他只是来赔礼道歉的，如果不问他话，就不准开品说话，所以两人在任煜情说话后，就不开口了。

    云凤飞见沈芳媛两人脸色尴尬，忙说道：“现在楚关天还在医院里，我们还得有人去照顾他，所以吃饭的事等楚关天出院后再说怎么样？”沈芳媛道：“那好吧！今天就不打扰了，到时楚关天身体康复了，还请联系我，他住院毕竟是我们的错，而且我与他是朋友，到时我们也去接他出院。”说着站起来，从包里取出一张名片递给云凤飞。云凤飞也站起来了，接过对方递来的名片收好，道：“那我送你们。”任煜情没站起，却问道：“你们答应送我的礼什么时候能送到？”站在沈芳媛身边的马世仁听任煜情又开口要礼，不禁又暗骂了任煜情风声。而沈芳媛听到任煜情要车，却笑道：“保证十天内送到，绝对和门前那车是一样的型号。”任煜情道：“那就谢了，恕不远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