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文网 - 都市小说 - 我这一家子在线阅读 - 第081章 通话记录

第081章 通话记录

    两天后,何炫顺利入学,象征性的加收五十元建校费,相比别的转校生优惠很多。

    大功告成,刘玉芳才撕开中华烟的封口胶带,摆在烟架子上开始售卖。

    也是健忘吧,办成了,我并没遵照周校长嘱咐,亲自去给姚夏玲一个交代。

    不久,姚夏玲打电话来,真诚的向我表示感谢:“谢谢了,既然开了家超市,以后兄弟在镇上有什么需要帮忙,尽管开口,姚姐只要能办到,绝不推辞。”

    我笑着应道:“一点小事,何必言谢,小弟开了家小小超市,又不做什么违法生意,就不用姚姐费神关照了,”也不知怎么的,突然回忆起玻璃厂的那一夜,邪念蠢动,嘴巴也管不住了,“嘿嘿,那夜还没吃到你那对大甜瓜呢,姚姐想谢我,总得来点具体表示嘛。”

    谁知她一听,嗔怒道:“小龟儿子,难道jiejie做的是违法生意吗?至于大甜瓜,你想吃可以,先向家里刘玉芳申请下再说吧。”

    “对不起,小弟说笑而已。”

    “说笑?调戏姚姐么,真是讨打!”

    我很快冷静下来,知道我们之间再无暧昧可言,就剩下彼此的利益交换了,可是,我身为一位普通教师,除了学生转学的事行个方便,不可能给她输送别的什么利益,不过,正如很多人所言,她是个重情义的女人,甚至把情义看得比利益更重,帮了忙,肯定会记在心上,绝非社会上那种简单的利益交换,既然古镇治安混乱,情况复杂,开一家小超市,以后说不定会求她帮忙的。

    电话很快挂断,总之我和她之间,由玻璃厂的那夜开始,继而因为转学之事有过短暂接触,双方不在同一圈子,也许以后不会有多少联系了。

    转学,做了个顺水人情,赚了两条烟,满以为完美收官,当天夜里,在二楼寝室内,刘玉芳无意间翻看我的通话记录,见到陌生号码,警惕的问道:“这是谁的号码?”

    刘玉芳心思机敏,洞悉入微,结婚八年,在她面前,我很少撒谎,也不敢随便撒谎,否则往往弄巧成拙,大闹一场,只得承认道:“是姚夏玲,转学成功,打电话来谢我嘛。”

    她突然变脸,咬咬牙骂道:“妈的X,事情办好了,你们还藕断丝连的,到底想干吗?”

    我锤头顿足替自己洗冤:“唉,别神经过敏了,放心吧,你男人绝不会跟一个道上的大姐大瞎混的,何况以她的身价,能把我打得上眼么?”

    没想到一番解释,无异于火上浇油,她高声咆哮道:“你妈的X!她是什么人,到底跟多少男人一起睡过?你难道心里没底?老娘多看了外面的男人几眼你就血口喷人,而你呢,跟没跟她上床,只有自己清楚!”

    我也火了,难道想借我和姚夏玲来说事,掩盖她和刘俊浩的过去吗?怨毒之气突然充斥于胸中,右胸深处隐隐作痛,捂住胸口,有一种喘不过气的感觉,憋了一阵,才抬头回敬道:“你妈的X!”毕竟是男人,激愤之时,骂了一句,顿时口吃,不知该怎么骂了。

    她当然不示弱,以更高的声音骂道:“你妈的X!”

    当然,在家里吵架,十次吵她九次赢,此后几分钟里,粗言秽语犹如暴风雨,骂得我无法还嘴,只能恨恨的瞪着她以示愤怒。

    骂过后,双方都沉默了,斜躺在超级大床上,距离远远的,形如一对仇人。此时在我心里,她就是一位泼妇,凶悍,丑陋,令人厌烦,哪里还有妻子的温情,这样一位女人将伴随我一辈子,没有比这更可怕的,我沉默着,陷入了无边的绝望。

    吵闹时,寝室外的黑熊也许感觉到家里气氛不对头,呜呜咽咽叫着,不安的拖着铁链在阳台上走来走去。

    父母吵架,吵凶了,两个女儿吓得不敢吱声,丹丹睡在床的另一头,眼里充满焦虑,而阳阳则撩开被子钻进被窝,把头蒙得严严实实的,以至于刘玉芳怕她给捂着,一边骂一边掀开被子。

    暴怒暴吵,吵过后有气无力,浑身快散架似的,比连打两场球还累,身心之能量,在暴怒中耗尽了一般。

    熄灯后各睡一头,她挨着阳阳,我挨着丹丹,双方的脚也不碰一下。

    黑暗中,我们呼吸粗重,很长时间无法入睡。

    此时我躺在床上,精疲力尽,沮丧极了,心中充斥着的,除了怨毒就是莫名的愤怒,恨不得爬起来把家里砸得稀巴烂。

    总之从玻璃厂之夜到帮忙转学,事情的源头来自地震后石河村的一场街边牌局,那个自以为是的小白脸,尽管很难见到了,仍然像个影子人一般,时时让这个小家笼罩在阴霾之中,而转学之后的通话记录,又成了我们两口子激烈冲突的导火线。

    原本,远离石河村,没了小白脸成天在家门外晃荡着,眼不见心不烦,我暗暗劝慰自己阿Q一点,别老是去猜疑,得凑合着跟刘玉芳过下去,回到此前的平静日子,不曾想因为他再次和刘玉芳同桌打麻将,让我负气离家,从而引出一连串的风波来。

    帮忙转学,得了点蝇头小利,却因为一个通话记录,闹得家里鸡犬不宁,纯属得不偿失,实在后悔不已。

    幸好,我们两口子有个共同点:无论闹得再凶,睡一觉醒来气就消了。否则早就说拜拜,去民政局拿绿本本了。

    大闹一场,都伤了些元气,仿佛增添了某种无形的伤疤,都想不开,放不下,伤疤很难复原的,这种伤,比刀伤比烫伤,以及rou体rou体上别的伤害,还痛得长久,恢复得缓慢,若是反反复复,旧伤未复,新伤再起,谁也承受不了的。

    以后一段日子,我们每天相互猜疑,疑神疑鬼,而两口子“做事情”,提也别提,以她超强的忍耐力,就算心里痒痒,也得克扣着我,意在提出严正警告:随便接触外面的女人,哪怕不存在什么暧昧,也得付出高昂的代价。

    前面说过,原配之夫妻,特别是乡下的原配夫妻,彼此小时候或年轻时的印象深深留在记忆里,年岁大了,甚至头发白了,还把对方当孩子看,可是,俩人间不信任了,猜疑多了,黄脸婆就成了黄脸婆,并非那个淳朴憨厚的乡下姑娘,窝囊废也就成了窝囊废,也非那个女生们暗恋的大男孩了。

    出现了猜疑和不信任,我们在家里说话,语气都像在谈判,一副成年人的样子,谁也忍受不了,于是不得不调整自己,暗暗退让一步,否则,离了婚,两个女儿怎么办?刚刚兴起的家业怎么办?

    不到半月,风波再次过去,谁也再提起姚夏玲。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间中秋快到了。

    可是,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让我们家再次和姚夏玲发生了联系。

    中秋前几天,古镇几家超市以及杂货铺开始售卖各类月饼。

    旺旺超市也不甘落后,刘玉芳很快把散装月饼摆在超市外面的木板上吸引买主。

    这日,逢集,恰好是双休日,我在超市里帮着做生意,乡下人图实惠,散装月饼销得很快,没多久三个纸箱就空了。

    大约到了十点过,一辆轿车停在门外,下来两个男人,一副财大气粗的土豪样子,拿起一封散装冠生园问道:“怎么卖?”

    刘玉芳答道:“三元五一封。”

    “能不能少一点?”年岁稍大的中年男人问道。

    “不敢少,冠生园牌子货,利润薄,是定价。”刘玉芳清楚的解释道。

    “买得多能否少一点?”年轻一点的男人又问。

    “可以考虑,你们要多少?”

    “两百封。”

    “那每封少两毛,三元三吧。”

    “能不能再少?三元行吗?”

    刘玉芳有些不耐烦了,仍然耐着性子说:“三元我们亏本,不敢卖。”事实上,冠生园的进价三元,不能退货,除去损耗,原价卖出肯定亏本。

    中年男人面色一冷,拉起年轻人说:“走,我们去别的超市看看。”

    俩人走后,我低声骂道:“妈的x,一副土豪的样子,却在乎一毛两毛,真是可笑。”

    刘玉芳训了我一句:“少废话,想买则买,不买走人,管他土豪不土豪的。”

    十几分钟后,两人也许满街问了价,又开着车转悠到盐巷子,中年男人下车后以命令的口气对刘玉芳说道:“三元三,给我们装两百封。”

    此时刘玉芳突然变脸,说:“对不起,我们的货所剩不多了,三元五才卖。”

    中年男人怒道:“不是说好三元三,怎么突然不卖?哪有你这样做生意的?”

    刘玉芳毫不示弱:“既然说好了三元三,你们却不信,偏偏要去别的地方,我这样做生意难道有错?”

    生意没谈妥,到底是三元三还是三元五没下定论,中年男人阴沉着脸不再说话,露出一副土豪之霸气,自己动手把月饼朝一个空纸箱里捡,同时对同伴说道:“快捡,捡够两百。”

    乡下开超市,与顾客之间有点小冲突是经常的,我作为后台老板,让刘玉芳去理论,一般不插话,除非买主太过分了才站出来,此时站在超市里的收银台边照看里面的生意,一直没发话,却始终关注着事情的变化。

    俩人捡够月饼,中年男人把钱递给刘玉芳,六张百元大钞,一张五十元票面,一张十元,蛮横的按每封三元三付款,把钱塞在刘玉芳手中,抱起纸箱就准备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