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圣灵剑

    袁子灵接过来，皱着眉头翻弄着仔细查看，满脸困惑：“天龙，你说这是剑？”这把所谓的圣灵剑，只有雕刻着精致的金盏菊花纹的紫色水晶剑柄，根本没有剑刃。

    天龙看着她略带失望的神色，平静地说道：“相信我，把灵力注入试试看。”

    袁子灵犹豫了一会儿，端正手持剑柄的姿势，集中精神，将自己的灵力缓缓注入剑柄。

    剑柄的上方出现了无数如梦幻般的荧光，紧接着凝聚成一米多长的银白色剑刃，散发出纯净锐利的蓝色光芒。

    “简直太神奇了！”袁子灵带着惊讶与掩饰不住的兴奋表情说道，便迫不及待地挥出一剑。

    或许是太得意忘形了，袁子灵一下子注入了过多的灵力，剑刃划破长空的同时，产生了一股狂暴气流，将袁子灵反方向震飞了出去，整个背部重重地撞上防护栏，险些坠楼。

    天龙脸色大变，急忙走过去，把袁子灵扶了起来，因为太过紧张，不知不觉中语调里满是责备：“圣灵剑是把双刃剑，如果你控制不好灵力，就不要胡乱使用，否则只会伤了你自己！”

    袁子灵感到五脏六腑传来剧烈的疼痛，下意识地按住胸口，喘了几口气等痛楚减缓，带着苦笑说道：“我知道了。谢谢你的礼物！”

    “现今的人类世界与古代不一样，如果随身带着普通的刀剑去驱魔，很容易被警方当成恐怖分子抓起来。这把圣灵剑，只要不注入灵力，就和人类所用的普通水晶没什么不同，而且携带方便。只要你多加练习，一定可以运用自如。”

    “嗯，我正为此发愁很久了！这个世界的法律条款实在太多了，你不知道，我整天都提心吊胆的……对了，你能不能帮我弄一张身份证啊？唉！没有那张小纸片，真是寸步难行，出门都怕被警察盯上，害我像过街老鼠似的！如果我没有办法找到浩玥，你也无法向他打探女王和犬神的下落吧！”袁子灵喋喋不休地抱怨起来。

    天龙似乎早就料到袁子灵所求之物，再次将手探入怀里，犹如变魔术般拿出一张身份证递到她面前，淡淡地说道：“这是我托一位朋友帮你办理的，没有身份证，确实有诸多不便。”

    袁子灵惊喜地睁大了眼睛，伸手收下身份证，然后深深鞠躬致谢：“天龙，真是非常感谢你！以后出门再也不用担心被警察查身份证了！”

    将这张身份证当成稀世珍宝一样，小心翼翼地拿着，认真地阅读上面的信息，并且牢牢地记住。不一会儿，袁子灵注意到身份证上的照片，不禁皱眉，带着愕然的视线转向天龙：“这张照片你是什么时候拍的？我怎么不知道。”

    “这个我不清楚。是朋友帮忙办理的身份证，照片从何而来只有她知道。”天龙对她追根究底的问题感到有点不耐烦。自己费尽唇舌才求得那人的帮忙，要是再追问这些愚蠢的问题，肯定会激怒她，到时说不定翻脸不认人，连朋友都没得做了。在人类世界驱魔，少了她的帮忙可不行。

    看到天龙明显的不悦表情，袁子灵识趣地沉默了，心里却有一种被人侵犯了个人隐私的不舒服感觉。转念一想，既然对方解决了自己的难题，就应该感恩戴德，而不是小肚鸡肠的计较个人问题。她抱着释然的态度，自嘲地笑了笑。

    “你们谈完了没有？能不能先打开结界？我要回去睡觉了。”

    听到葛岚懒洋洋的声音，袁子灵和天龙的视线同时转向他，这才发现封住他的冰块不知何时消失无踪，站在那里一边伸着懒腰，一边张大嘴巴打着哈欠。

    天龙吃惊地盯着毫发无伤的葛岚：“你居然可以自行解开我的封印？”那不是普通的封印术，天龙还施加了守护之力，如果强行解开，对被封印者就会造成巨大的伤害。

    袁子灵也是目瞪口呆。葛岚的力量真的深不可测，可见刚才无论是与自己，还是与天龙的战斗，他都有所保留，或许他根本就没有认真打过。

    葛岚无力地耸拉着肩膀，不当回事地说道：“这点冰还不够让我凉快下来，全融化了。”

    天龙神色严峻地问道：“既然你可以解开我的封印，那么封绝术应该也难不到你，为什么不溜之大吉，反而故意引起我们的注意？”

    “因为我怕自行离去之后，会被你们穷追不舍，那真是烦死了。本来我也不想开口打断你们谈话，但是我已经等得很不耐烦了。如果你不愿打开结界，我自己打开也行，回去睡了，千万不要来烦我，一切等到明天再说。”葛岚说完，打了个响指，朝着天台出口走去。

    一道金色的闪电伴随着雷鸣声从天而降，只见结界好像被震碎的玻璃般，瞬间红光褪尽，变回了原来的世界。

    袁子灵吓了一跳，条件反射般地去追葛岚。

    天龙立刻抓住了袁子灵的手：“不用追了，他不会逃。”

    “你相信他的话？”袁子灵愕然地抬起头望着他。

    天龙一本正经地说道：“这不是信不信的问题。你不是他的对手，就算被你追到，你也拿他无可奈何。”

    被对方一语中的，袁子灵大受打击，沉声道：“我一个人确实没有胜算。天龙，不如我们联手去对付他！”

    天龙摇了摇头，语气平淡地表明自己的立场：“僵尸不是万妖国的妖魔，原则上我不能驱逐他。刚才我帮你，已经违反了万妖国的规定。”

    话已至此，袁子灵知道再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浩玥曾经告诉过她，万妖国虽然与人类世界的中国有契约关系，但是除了龙族以外，其他神灵都不能直接干涉人类世界，只能驱逐那些未经允许进入人类世界的万妖国生灵，否则以破坏万妖国与人类世界平衡的重罪论处。

    看着沉默下来的袁子灵，天龙继续以往常那般毫无感情的语调说道：“我还有其他重要的事情处理，就此告辞。”说完，飞上天空，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袁子灵抬头望了一眼天龙消失的地方，又将视线回到自己手中的圣灵剑和身份证上，沉重地叹了口气。

    回到家后，袁子灵看见黄艳芬忧心忡忡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还来不及开口，黄艳芬已经把她紧紧地抱住了。

    “子灵，你怎么才回来？担心死我了！”黄艳芬激动得全身颤抖。

    袁子灵被抱得有些喘不过气，很想推开她，但是又感到过意不去，安抚般平静地说道：“芬姐，我没事！非常抱歉，让你担心了！”

    这句话让黄艳芬渐渐冷静了下来，松开袁子灵，眼中仍然带着焦虑不安的神色：“我从警署录完口供回来，见你不在家，真怕你出了事。那些警察说，死者身上的血液都被抽干了，我不敢告诉他们是僵尸干的，我怕我说了他们也不会相信。子灵，你说你是驱魔师，这是真的吗？”

    袁子灵紧蹙眉头，露出复杂的表情。因为一时情急说漏了嘴，把不该说的全说了，那就意味着自己为了隐瞒真相努力编造的谎言，已经不攻自破。

    （如果我说出实话，芬姐会不会因为我骗了她，而生气讨厌我呢？）袁子灵如此想着，情不自禁地把拿着圣灵剑和身份证的右手背到了身后。

    这样做反而引起了黄艳芬的注意，讶异地问道：“你手里拿着什么？”

    “没……没什么。”袁子灵心虚的时候，说话明显底气不足。

    黄艳芬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笔直地注视着她，严肃地说道：“给我看看！”

    袁子灵似乎被黄艳芬的气势压倒了，无奈地交出了手里的东西。

    黄艳芬看了圣灵剑一眼，觉得没什么特别之处，便还给了袁子灵，反而那张身份证让她大吃一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你家在半山兰心阁？那是有钱人住的地方。为什么偏偏跑到庙街来？还说自己没钱，你到底是什么人？”

    “半山是有钱人住的地方吗？”袁子灵纳闷地喃喃自语。自从来到香港后，她一直都只是在庙街生活，从来不知道香港其它地区的情况，所以对身份证上的住址没有特别在意，怎么也不会想到事情因此而变得更加复杂起来。

    黄艳芬虽然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但是对于她隐瞒自己是有钱人的事情非常生气，这并不是对有钱人的偏见，而是觉得袁子灵装可怜博人同情，只是玩弄人心的伎俩。她在欺骗自己的感情，对她的担心一下子变成了多余的，什么僵尸，驱魔师，全都是骗人的谎话，还相信她做什么。

    “你是不是应该为此解释一下？为什么要骗我？”黄艳芬的声音充满愤怒，好像还带着什么别样的感情。

    袁子灵再也无法直视黄艳芬眼中那难以形容的目光，不由得低下头。她知道错在自己，怨不得任何人。真相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出来，芬姐只是一个普通人，不能让她因为自己的特殊能力而卷入事端，带给她难以想象的危险。

    （这里再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也没有归还之地，可是真的不想离开芬姐，离开这个家。芬姐现在正在气头上，先离开这里，等她气消了，再想办法回来。）袁子灵打定了主意，沉声说道：“芬姐，我有不得已的苦衷，并不是存心想骗你，请你原谅！我走了。”

    黄艳芬沉默不语，没有半点挽留她的意思。

    袁子灵感到一阵无力，茫然地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