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始终不悔
任天行一整面容对殷梨亭作揖,“殷六侠至情至性,天行万万不如,愿你们可以白头偕老,永结同心……”殷梨亭见任天行出自真心,感激的向他点了点头。 纪晓芙听了任天行的话,脸色瞬间变的苍白,她浑身颤抖,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这个自己深爱的男人,“你……” 任天行见她伤心难过,心中也是不忍,但他既已经下了决心就绝不更改。只得硬起心肠,转过身来,不去看她。 “好,很好……你们都很好。六哥,你是大好男儿,前程远大,我不配做你的妻子,我这就给你一个交代。”纪晓芙见任天行如此绝情,已是心如死灰,恍然觉得世间在没有什么人或事值得自己留恋,“刷”的拔出佩剑向脖子抹去。 殷梨亭大惊失色,“当”的一声,却是他手疾眼快,用自己的长剑将纪晓芙的佩剑打落,他大声道:“晓芙,你这又是何苦呢?” 任天行听到声音不对就知道不好,回头一见也吓出一身冷汗。“纪jiejie,你……” “mama,不悔饿了,你们还没说完吗?妈,你怎么哭了?你这个坏人,为什么要欺负我mama?” 殷梨亭见是杨不悔,连忙解释道:“叔叔不会欺负你mama的,我们是好朋友。小meimei,你叫什么名字?” “我姓杨,我叫杨不悔,绝不后悔的不悔!我爹爹叫杨逍,叔叔你认识他吗?” 殷梨亭听了杨不悔的话,如遭雷击,瞬间惊呆,他摇着头颤抖的说:“杨……杨不悔……不悔!晓芙,你好,你好……” 纪晓芙泪流满面,“殷六侠,我罪孽深重只求一死,只盼你饶过我的孩儿。” 殷梨亭是张真人的弟子,在武林中素有名声,见到此情此景不禁感到羞怒交集。“好个杨不悔,好个光明左使。既然你不后悔,干下如此不要脸的勾当,我就成全你们这对狗男女,哈哈……” 纪晓芙掩面哭泣,“不是的……不是的……我只是想顾念峨眉的名声,对不起……” 在后面的张无忌见了暗道:“不管纪姑姑犯下多大的错,殷六叔这样也未免太过分了。” 任天行原本对殷梨亭心怀愧疚,觉得自己夺人所爱,罔顾江湖道义。没想到他竟然如此说话,见纪晓芙伤心欲绝,羞愧难当的样子,顿时怒发冲冠,他几步上前,一巴掌打在殷梨亭的脸上,斥道:“纪jiejie纵有对你不起的地方,可这十年来她可曾与那魔头双宿双栖?她被那魔头强行占有的时候,你在哪里?她隐居乡间,苦苦自守时你又在哪里?你武当七侠好大的名头,如今不想为心爱的女子报仇,反而如同无赖般的破口大骂,你可对的起张真人对你的教诲吗?” 殷梨亭触不及防被任天行打了一耳光,半边脸颊顷刻间已红肿的吓人。但他却没有感到丝毫的疼痛,对方的每一发问都让自己哑口无言,那凌厉的话语如同刀子一般切割着自己脆弱的心。脸上的疼痛与之相较,也不算什么了。 他呆呆的站立良久,一阵轻风吹过,好像就让他老了好几岁。叹了口气,他对任天行作揖鞠躬,“天机公子名不虚传,好,我回山后就禀明师尊通知峨眉,是我殷梨亭才疏德薄,行止不端,配不上纪女侠,是以才解除婚约,请恩师罚我面壁三年。任兄弟,这样你可满意了?” 任天行想也不想单膝跪地,抱拳道:“殷六侠如此以德报怨,日后必然福泽深厚,得遇良配,任天行感激不尽!” 张无忌、杨不悔、殷梨亭甚至纪晓芙都没有想到,任天行竟会行如此大礼。纪晓芙心中感动万分,心中自语:“他还是关心我的,他还是在意我的……” 张无忌心中暗暗道:“任大哥真的很在意纪姑姑,他这么骄傲的人,如今为了纪姑姑竟然肯放下尊严,当真是大好的男儿。” 殷梨亭连忙上前将任天行扶起,既感慨又钦佩,“没想到真正惜花之人却是任兄弟,我武当七侠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却也是一诺千金。”他见任天行还要施礼,连忙打断他,转移话题道:“哦,对了,这次我是奉师父之命,带无忌回去的。” 任天行奇道:“无忌的伤还没有完全治好,为什么要带他回武当啊?” 殷梨亭心中下了决定,就不再看纪晓芙一眼,他回复了往日的潇洒,笑道:“这还多亏了芷若,前些日子灭绝师太来到武当,看中了芷若那丫头,想要收她为徒。那孩子便求师太将峨眉派九阳神功传给无忌,用以治疗他的寒毒。灭绝师太十分喜欢她,便留下了峨眉九阳功。” 任天行感觉有些匪夷所思,“素闻灭绝师太嫉恶如仇,没想到竟然会对芷若meimei如此另眼相看?真是让人难以相信。” “是啊,任兄弟,你这位芷若meimei日后定然前途无量。无忌,你要记得灭绝师太和小芷若的恩情,知道吗?” “六叔,无忌一定牢记在心,以后好好回报她们的大恩。” 任天行思虑良久,点头道:“若是按无忌之前的情况即便是两派的九阳神功也未必能救他性命,但是这一段胡先生也算是帮了大忙,大大缓解了无忌的寒毒。若是现在回到武当潜心修习两派神功,未必没有希望。看来无忌当真福大命大,命不该绝!” 殷梨亭道:“嗯,这样便是在好不过了。本派尚有一事相托,如今想要觊觎屠龙刀的大有人在,无忌身份敏感之极,还请任兄弟为其遮掩。” 任天行正色道:“无忌和我情同兄弟,我断断不会说出他的下落。” 张无忌知道自己这一去,再想见面就是难了,他不舍的道:“任大哥,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分开了,要不你和我们一起去吧。” 任天行给了他胸口一拳,笑道:“我又不是武当的人怎么能随你一起?你要记得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只要我们活着总有相见的一天。愿你能继承你父亲气概,做一个真正的大英雄!” “嗯,任大哥你是我的榜样,我也会向你学习的。纪姑姑、不悔meimei我要走了,不悔meimei你怎么不理我了?” 杨不悔撅着嘴,一言不发,心想:“你这家伙原来和那个坏人是一伙的,欺负我mama,我才不理你呢……” 殷梨亭看着摇头,拱手道:“大恩不言谢,后会有期。”他拉着张无忌的手,拜别而去,却是再也没有看纪晓芙一眼…… 任天行走到纪晓芙身边,关心的道:“纪jiejie,殷六侠一时激愤之言你不要放在心上。我……我是想你好,才……” 纪晓芙抬起玉手捂住任天行的口,目中带着柔和,“别说了,我都明白。你为我苦苦周旋,保全了我和峨眉的名声,我便是做牛做马也报答不了的。不儿日后交给你我也放心了。” 任天行听的一怔,随即明白过来,怒声道:“你胡说什么?你若就此轻生,你让孩子怎么办?” 纪晓芙摇头道:“殷六侠如此羞辱我,全是我自作自受,再也无颜活在世上。从前的苟且偷生都是为了不儿,如今有你在,我也走的安心了。” 任天行不管杨不悔是不是在身边,一把将纪晓芙搂在怀里,“我不会让你死的,绝对不会。” 纪晓芙没想到任天行会当着女儿的面,对自己如此,霎时脸如红霞,喜悦、羞愧、幸福种种情绪将她包围,不知身在何处。挣扎了几下就是无法摆脱,叹了口气将头埋在男人怀里。 杨不悔的眼睛顿时瞪得大大的,她语气好奇的问:“任大哥,你怎么抱mama呀?你想当不悔的爹爹吗?” 任天行微笑着,没有作答,也将杨不悔抱了过来。“你看,咱们多好。无忌自从失去了父母后,日日悲伤。这些日子他夜里不知哭了多少回?你若是真的去了,不悔也会像无忌一般,孤苦伶仃。不悔,你mama要离开你,你难过吗?” 杨不悔本来还在挣扎,听了任天行的话,顿时安静下来,晶莹的泪珠在眼中滴落。“mama,我不要你离开不儿,我不要你离开不儿……我一定会好好听你的话的,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纪晓芙瞪了任天行一眼,连忙抱起女儿哄了起来。“不儿乖,mama不离开你,我……我。”纪晓芙说着忽然全身瘫软的倒在地上。 “纪jiejie你……不好有人下毒。”任天行此刻也感觉浑身乏力,内力空空如也。 这时候王难姑和胡青牛缓缓走了过来,王难姑面带微笑。“咯咯,我说天机公子,你怎么如此不小心呢?本想让你多活几日,可惜啊,可惜。” 胡青牛哈哈笑道:“夫人的‘醉梦仙罗’无色无味,中毒者全身筋骨酸软,不能使用内力。当可同西域的‘十香软筋散’一争雌雄。” 纪晓芙身上如同被千万虫子咬一般,痛苦难当,但是为了不让任天行担心,她将嘴牢牢得闭住,冷汗却是不受控制的流下。 “好痒啊,我受不了了,mama、任大哥,快救救不悔啊……” 任天行将脊梁挺得笔直,后背的衣服已经湿透,他眼神锐利,镇定的道:“不知天行如何得罪两位前辈?竟让得两位不顾江湖道义,连妇孺都不放过。” 王难姑笑眯眯的说:“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每晚用‘朱睛冰蟾’给无忌吸取寒毒,难道还想瞒过我们?我们不动声色就是为了寻找时机,如今那小子走了,你自然也不会久留,所以逼不得只好提前动手了。” 胡青牛不屑的道:“什么‘天机公子’我看也不过如此。中了夫人这‘醉梦仙罗’,他也只有全身麻痒溃烂而死,就算是五毒教那个搔首弄姿的小贱人也救他不得。” 任天行见两人要走近,急忙道:“你们且慢,我将‘朱睛冰蟾’交给你们,只求你们放过她们母女二人。” “哼,你当我王难姑是小孩子?这二人和杨逍关系非常,如让她们跑了,我们会有好果子吃?小弟弟,你别怕,jiejie给你个痛快就是了。”她将匕首拿在手中,在阳光折射下,刀光与她的目光一般冰寒。 任天行见状仰天哈哈大笑,王难姑奇道:“你笑什么?” “无忌告诉我,她的娘亲临死的时候曾对他说:‘不要相信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没想到你长得奇丑无比,这骗人的本事倒也不含糊啊。” “兀,那小子,你敢这么说我夫人?”王难姑气得青筋暴起,尖声说:“好……好!我就让你知道什么是‘最毒妇人心’。” 任天行的精神凝聚到极点,心中暗道:“我任天行,受命于天,满腔抱负壮志未酬。又怎么可以死在小人之手?这绝对不可以!” 他心中发狠,强运暗劲于周身,调动气血,翻涌不断。刹那间脸颊涨红,头顶热气徐徐上升。喉头一甜,喷出口鲜血。他毫不在意,狞笑道:“想要我任天行的命,看你们有什么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