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求师
易天云睁开双，伸了伸懒腰，真舒服啊！好久没有睡的这么香这么安稳了。室内虽然有些许昏暗，但此时也还能勉强看清四周。 易天云心想：“天亮了吧。” 他并未看见那个奇怪的老人，于是下了床，向外走出，走出洞口，他就发现，这个洞口两边每一仗左右就有一个差不多大小的洞口，左右各两个。易天云虽然很好奇，但他父亲在他记事开始就教导他，在别人家里乱跑乱动，嗯……姑且说这里是“家”吧。他没有放肆随便乱走，站在洞口唤了几句“老人家”之后，耳边就响起一道声音： “我在外面，你出来。” 声音似乎是从外面传来，却是清晰不已。易天云向前走去，拐过拐角，发现有条通道，外面有光亮。 走出通道的瞬间，易天云整个人都呆住了，如木头一般怔怔望着撞入眼帘的一派日出大山图！ 易天云发现自己正站在高峰上，群山连绕，火红的太阳刚刚升起，悬在远方的山顶。大山的清晨，雾气总是特别的重，尽管太阳已经升起，但却还未消散，整片大山就被雾气遮掩，隐约中还能看到连绵翠绿的树林，鸟兽鸣声不时响起。在高峰上，云层绕顶，易天云一览众山，彷佛整个世界都在自己脚下，恍惚间，有一种轻飘飘的感觉从脚底涌遍全身。 “啊——” 从未见过如此美景的易天云，按捺不住心中激动，对着天空喊了出来。 刚喊完他就意识到眼前不远处，老人正在看着他，易天云摸了摸头，干笑了几声。觉的自己像个乡巴佬一样。 “你过来。” 易天云来到老人身前，在北森野兽般的样子都不知道被他丢到哪里去了，现在反倒像只小猫，安静的站在在老人面前。 “差不多了，我送你下山。” “下山？” “怎么，你还想在这里住下不成？” “啊！不是……”易天云慌忙说道。忽然看了看自己的身上的衣服。 “衣服不用还了。”老人淡淡说道。 “哦……”易天云低声应了一句。 “站好了。”老人道。 “嗯？” 易天云呆了一下，不明白老人在说什么。还没待他反应过来，忽然腰间一紧，紧接着，身体竟然离地而起。老人不知何时已经将他搂住，而且他正凌空飞起。易天云这回真的傻了，被老人搂住，一动也不动。老人缓缓向前飞去，飞出了平地。 好高啊！ 易天云望着下面。忽然，老人身体向前一顷，竟然直直向下飞去。易天云目瞪口呆，从小到大哪里经历过如此情形，比在北森遇到各种奇兽都要吃惊。老人越飞越快，清冷的风直直吹来，刮的他好生刺疼。眼前的的景色飞快掠过，下方的树林逐渐变大，耳边的风呼呼响起，易天云下意识的闭上眼睛，不一会，风声消失了。易天云睁开双眼，他已经来到地面上。前方是一条小路。 “到了。”，老人说道，便将他放了下来。 眼前是一条大路，不知道通向后方，而后面几里处，是北森的那模糊的轮廓。易天云不知是还没缓过神来，还是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木讷地呆在了原地。 “罢了，好人做到底吧。接着。” 易天云眼前飞来一黑影，下意识往前一抓，是一包干粮和水。 “你的故事我已经听完了，你走吧。”老人转身就准备离去。 “我的故事？”易天云心里一滞。 “我的故事，我的故事，我的故事……”他心中不断念着这四个字，双亲的面容又浮现在眼前。 “呜哇！我还要报仇啊！”内心吼了起来。 突然，易天云抬起头，看着正在腾空而起的老人，好像看到了希望看到了什么宝贝一般。 “老神仙！” 易天云大喊一声音！他竟把老人当做了神仙，殊不知，刚才老人携他凌空飞行乃是一门上乘功法——凌空决。 一听到“老神仙”，老人立马停在了半空，转过身子，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神情俯视着他。 “我知道您是有大本事大本领的人！您能不能交我本事！”易天云站在地上几乎是撕心裂肺喊出这句话。 老人没有说话，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易天云也看着老人，满脸的恳求之情。周围好彷佛也变得安静。一时间，气氛显得变的诡异奇妙起来。 过了一会，老人淡淡道： “我为何要答应你？” “因为……因为我有血海深仇要报！我现在没本事，报不了仇！”易天云咬着牙吐出一句。 “你有血海深仇与我又有何干系？”老人道。 易天云一愣，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但心里焦急，又怕老人就这么离去。 “扑通！”一声，易云天直直的跪了下去。 “咚、咚、咚……”情急之下，易天云竟然对着老人磕起头来。 “好了！”老人冷冷道。 易天云抬起头，额头已经破皮了。 “老人家你答应我了？”易天云满怀希冀地望着老人。 “哼！”老人冷哼一声，“谁说我答应你了？” 易天云一听这话，就又急了起来，身体下一倾，又打算磕头。 “不用再磕了，你磕再多的头我也不会答应你的。”说完，就向上飞去。 易天云怔怔望着老人的身影离去，老人的身影越来越小，慢慢的变成了一个黑点。 “你如果能爬上来，或许我会考虑答应你……”忽然，老人悠扬的声音飘了下来。 听到这话，易云天顿时站了起来，揉了揉膝盖，望着老人消失的方向，望着高处的稀薄的云层，望着这座望不到定的山峰。 太阳逐渐浮起，飘离了远山，大山里的雾气也慢慢的开始消散。 易天云手抓一块突出的岩石，低头向下看去。他已经离开地十丈有余，但是根本还看不到山顶。他听了老人的话倒没犹豫多久，就一咬牙往上爬了。 易天云在北森的日子，让他的身体健壮很多，体力也比同龄人要好的多，换做同龄人爬到这个高度，早就满身大汗了。现在他却是额头见汗而已，不巧，刚才磕头重力了点，皮破了，若是平时到也没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他感觉到额头处有一股股刺辣的痛隐隐钻进身体一样，以他的心性，虽然能承受，但总觉的难受。 “这不算什么！” 易天云一想到要报仇，就什么都不顾，死脑筋一根，又开始往上爬去，动作还蛮灵巧，又是爬了数十丈。易天云喘着，气停了下来，脚下踩在一条小缝间，喝了一口老人给的水。他已经满头汗水，太阳慢慢升高，越来越热了。休息了小会，他接着开始爬，看来他还能有气力。就这样爬爬停停，易天云不知道爬了多久，已经看不到地面了…… 易天云全身湿透，喘着粗气，额头那点小伤，本来就没什么大碍，偏偏在这个时候，让他。汗水流到那里时，火辣辣的刺痛，让他又难受又懊恼，他恨不得伸手把那里整块皮抓下来！这咬咬牙忍耐忍耐就好了，最重要的是他现在已经开始感觉到疲惫了，可是山顶压根就看不见。易天云休息了一盏茶的功夫，继续向上爬去。或许因为先前是用劲过猛拼命爬，现在他爬了那么一小会就气喘如牛，不得不停下来休息一会。这次他坐在一棵抓墙生长的小树上，吃着仅剩的一点干粮和水。 易天云现在不知道有多烦躁。 “可恶！下来就那么一会的功夫，可是上去怎么要这么久！？” 现在太阳早就日上三竿，四杆，五杆……易天云就算是坐在，也觉得热。可是现在已经没有了退路，所谓上山容易下山难，吃完最后一口食物，易天云一翻身，如猴一般，抓住岩石开始往上爬。 开始易天云动作很是灵活与快速，但爬着爬着，渐渐的觉的手脚使不出劲，这感觉易天云不是第一次出现了，但是这次好像是特别的强烈，久而久之，易天云开始变得焦躁，最后竟是愤怒了起来。阳光似乎变得猛烈了好多倍，往日的话倒也还好，可是现在易天云觉得是连老天都和作对一般。 “不行，我一定要爬上去，我一定要爬上去！我还要报仇！” 易天云自言自语。艰难的伸手往上抓去，现在他没一次伸手抬脚都要用尽全身的力气一般，才能做到，易天云咬着牙，任汗水流进眼里，他竟然毫无反应，他的双眼居然隐隐有点腥红！ 分明就是野兽失去理智的眼神！ 易天云这个时候心里只想着爬上去，其他的什么都不顾了。可是，他体能早就已经透支，只剩下一丝的意志在支撑而已。 慢慢的，易天云觉口干舌燥不已，嘴唇泛白，感觉全身都不听使唤了，眼前的景色开始模糊迷离起来，恍惚之间，他看到了双亲的脸庞，正在上面面带笑容望着他，他想伸手抓去，可是他根本动不了哪怕一下。 易天云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开始变模糊，最后慢慢变黑。 “我要死了么……“易天云再无力抓住那块岩石，终于松开了手，身体失去了平衡与支撑，向后倒去，就要从这万丈高山掉下去了。 他感觉身体好像在飞一般，越来越快，易天云渐渐闭上了双眼，在最后的那一瞬间，他好像看见了有一个黑影从上面向他飞来。 “是阎王来收我了么？” “爹，娘，我好想你们……”易天云眼角挂着泪。 神州北部，北原，以平地为主，但还是有些许小山，却绝无高领峻峰。 在北原中心处，稀稀落落的有些小山，远远看去看不出什么，在近处来看，却会发现，在这些小山上，都或多或少的有些许的房子或宅子，当然，不是所有的房屋都是在山上的，在山下的平地上，也零零散散的分布着不少的房屋，还真是一派惬意。 在一座最高的小山上，有一座大殿，说是大殿，只是有殿堂模子却无其大殿的华丽外表，只是用砖瓦堆砌起来一般，倒有一种朴素的感觉，但相对其他的房屋宅院来说，这大殿也算是高一个档次了。 大殿内，很空旷。 在大殿中间有两个中年人，一里一外站立着。 在里的人身穿白衣，负手而立，背对着靠外的那名低着头的灰衣男子，此时他正看着眼前的的五尊雕像。 五尊雕像是三男两女，五人以男女交叉并排站立，中间一中年男子，负手而立，神情似傲似笑，似慈似厉，竟有一种君临天下之势。其身旁两边是两名俊秀女子，居然颇为相似，但一名却手握短笛，另一名腰佩短刀。而最左与最右分别是一壮汉与一少年，壮汉手握一大剑，少年持着一把长枪。五人是隐隐有以中间中年长袍男子为首之意。 白衣中年人看着五尊雕像，目光往下移去，看着下方那一排排的的灵位牌，令人奇异的是每个灵位上都只是刻着一个或者两个字而已，如“陈”“牛”“何”“李”“权”“司空”等。再往下，在最右边的一个灵位牌上，刻着一个“易”字！ 白衣人目光停留在最后一个灵位上，久久不离去。 好一会后。 “族兄，易家的名下的宅院与财产已经全部收回并且按照您的意思平均分配给全族人了。”灰衣男子抬起头，面无表情道。 “嗯，如此甚好。”白衣男子依然看着那个“易”字，缓缓道。 “族兄，其实我们完全可以不必这样做啊。易家都已经……” “哼！你还想全部占为己有不成！？”白衣男子打断他的话。 灰衣男子没有回话。 “这次百年献祭，本就不是轮到易家！要不是你从中作祟，现在站在这里和我说话的是易洪而不是你！” “族兄，若我不这样做，那献祭的就是……” 白衣男子猛的一挥手。 “这我知道，无须说出来！”白衣男子脸色一沉。 “是。” “易天云到现在还没有消息吗？” “没有，派出的人手在北森外围找寻四个多月了，并没发现其人或尸体，估计他已经是深入北森了，怕是凶多吉少了。” 白衣男子挥了挥手，道： “你下去吧。” “凶多吉少……” 白衣人喃喃说了一句，摇了摇头，不再言语。 易天云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一石室内，和昨晚的颇为相似，只是没有了那张石桌和那个石墩罢了。 我不是死了么？！易天云奇惑，怎么自己又躺在石室内了？ 易天云想起身，可是刚一动身子，全身上下传来一股酸痛，感觉全身使不出劲一般，让他好生难受一下，最后还是死撑着起了身子。扶着石壁走出到了门口，旁边有五个石室，他记忆力不差，那五个石室确实是昨日所见的，最后他观察到，自己所在的石室竟然是新开辟的一般。看到此景，易天云心里不觉一阵欢喜。 走出石洞，果然发现老人在外面，背对着他盘膝而坐。 “过来罢。”老人头也不回道。 易天云白眼一翻，就挪动着脚步走到老人身旁。 “老神仙，但我没有爬上来，您……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这次我一定会爬上来的！” 老人冷哼一声，“就让你爬十次，你也不可能爬上来。” 易天云感觉又被人堵住了嘴，他想反驳，但楞说不出话来。 “不服？你可知道你在失去意识之前你爬到了哪里吗？” 易天云摇了摇头。 “五分之一罢。” 易天云尽管心里做好了准备，但此话还是像是一道晴天霹雳，令他张大了嘴巴站在原地什么话也说不出。 好一会后，易天云忽然道：“老神仙您两次相救于我，我无以回报，望您能收留，我做牛做马服侍您，报您大恩大德。” “哈哈哈哈哈哈……” 老人忽然大笑起来。易天云被他吓了一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好家伙！好家伙！好家伙啊！” 老人忽然收起笑声，竟然连道三声“好家伙！” 易天云站在原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老人什么意思。 “老神仙，您……这是答应我了么？” 老人敛去笑意。 “小家伙，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我并不是什么大罗神仙。” “啊？那……那……您怎么会……” “那是我独门身法——凌空决！”他飞字还没出口老人就傲气道。 易天云哪懂老人在说什么，但觉得好生厉害模样，喃喃道：“好厉害。” “我的独门身法，那自然是天下无双，独步天下。” “那……老神仙……您，啊，不，老人家您究竟是什么人啊？” “傅！衣！去！” 老人望着远处，一时之间，竟有一股披靡天下之势散出，带着无尽的自信，朗声道出自己的名字，又似乎是对着山下的天地说出自己的名字！ 易天云被老人的那无尽的气势镇住了。好一会后，才想起自己的请求。 “那……老人家您是不是已经……”易天云终于是绕回原来的问题上了。 “哈哈哈，我可不会答应你那请求的.”老人今儿心情似乎很不错。 易天云没想到傅衣去拒绝的那么干脆。 “我傅衣去一身杀人之技法，独步天下，不敢说第一，亦在前三！可岁月不饶人，我也是半个身子入土的人了，我这一身技法竟无人传承。可能是我这一生杀人太多，上天欲惩戒于我罢。”傅衣去脸上露出淡淡的落寞之情。 易天云本来就有点蒙了，现在又听到傅衣去这云里雾里的说了一翻，更是不知如何是好，愣了好一会，易天云忽然全身一个颤动，一个机灵跑到傅衣去跟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怔怔望着傅衣去，道： “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易天云真诚地拜了三拜。头匐在地上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