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毫无胜算的战斗
抛开第六层的苦战不说，第七层才是真正压倒性的辗压。 在更辽阔的第七层空间，两道身影正在奔跑着，而且是拼了命全速率的奔跑中。 而他们身后接连不断的轰鸣声，一道接一道恐怖的火光和爆流冲天而起，换作普通的魔导师只要挨上那么一发的话，毫无疑问绝对粉身碎骨。 距离五十米外的安格艾斯则是在空中追逐着，身边的魔法阵数多到上百道，几乎每道都是广域完全歼灭的等级，一致对准下方逃命中的两兄弟不要钱似的，进行覆盖式全方位轰炸。 作为“织万式者”的安格艾斯从开展至今都没开口咏唱过咒文，哪怕是最上位的广域歼灭魔法也如同本能般的信手招来，毫不夸张的说，他把魔法师的炮台职业给淋漓尽致完全发挥出来。 正在狼狈逃命中的达也大声抱怨：「开什么玩笑！？这简直比全武装的次元舰还要凶，让人怎样打啊？」 旁边依旧面无表情的空也陪着他逃命：「大哥，如果有时间抱怨的话，还不如想想怎样应对吧。」 两兄弟都是近战特化型的魔导师，大多是单对单战斗，战斗方式以近战为主，所以面对这种中远距离类型的敌人实在是棘手，尤其是遇上现在这种毫不给人机会的移动炮台型敌人。 突然想起什么的达也向旁边问道：「空也，我记得你不是有一招奥义是专门抵消这类大招的吗？」 三年前，两兄弟第一次在米德与尼奥委会面时，正是在文森特等人新生对决的训练场上，当时为了挡下神夙龙吾的炮击，空也使用出『无』将炮击抵消。 但空也却当即否定这一提案：「这个就不用想了！不可能的事！」 才刚出口就被否定，满脸不满的达也马上回驳：「为什么！？」 回头看一眼大量从天而降的光柱，空也很干脆的承认：「那种等级的上位魔法可不是靠『无』就能抵消。」 毕竟神夙龙吾和安格艾斯的实力水平完全不同，前者只是S级的魔导师，而后者则是不能用近代水平衡量的古洛迪斯军团长。 只有使用『无』的空也才知道，每个人用出的魔法构筑都不同，如果要用比喻的话，神夙龙吾的魔法构筑是水泥土瓦的三层式乡下楼房，那么安格艾斯的魔法构筑就是混凝土钢筋的高楼大厦，两者的魔法构筑级别差距实在太大了。 不过那都是三年前的旧事，达也不以为然的说出令他为难的事：「那些都是三年前的事，现在你的实力也增幅得不比我少，这种程度的集束炮应该不成问题！」 离开米德的三年时间，两兄弟并非什么都没做，再加上无时无刻追在身后的追兵神夙龙吾，两人在亚马逊热带雨林、百慕大三角海域和富士山树海等各种凶险之地进行艰苦修行。 空也对自家兄长那不实际的提案继续报以回绝态度：「什么事能做到什么事不能做，我自己很清楚，别说不可能的事了，那种程度上位魔法的破坏点可是很难找！」 两兄弟现在都是带伤之身，开战时两人大意挨下重招，不但腹部开了个洞，连带着部份脏器被绞碎，如果不是使用冰冻系魔法冻结受伤部位外加治疗魔法来缓解伤势的话，恐怕两人已经失血过多或剧烈疼痛而昏倒。 「人是在绝境中成长的，那种程度的炮击在你的奥义下绝对没问题！听好了！空也，不要相信你自己，相信我，相信着那相信你的我！！」 随即达也做出一个惊人的举动，他停止逃命的脚步，回过神面向空中的敌人，一手抓住空也胸前的衣领，然后猛地发力甩向空中的目标。 「上吧！必杀！！弟弟护盾！！！」 不愧是行动力意外性在六科排行中NO.1的存在，最后那句话让刚才帅气的发言荡然无存。 在空中的安格艾斯因为对方毫无根据性的动作，从而皱起眉头，但他的术式并没因此停下来，一道闪耀着紫色雷光的魔法阵闪现，激烈而又压抑的雷蛇在空中交织，庞大的魔力化为数之不尽的溪流尽数汇聚向手中的魔法阵。 没等空也接近，术式已经解放了，果然没让空也失望，安格艾斯的所解放的是单体系最上位完全歼灭魔法——『千重万迭的雷帝之枪』，所有魔法属性的构筑中就数雷鸣最难，因为雷鸣的特性是速度和穿透力，这也意味比其他属性的魔法构筑更快和更坚固。 虽然很想抱怨一番，但现在的情况容不得他抱怨，在对方魔法形成之际，空也做出自己流派的挥剑架势。 充满毁灭性的紫色雷芒正在闪耀着，在划过的轨迹上留下一丝rou眼能辨的紫芒，尽管没有毁天灭地的气势，但在威力上绝对不容小觑。 轮回一之太刀——『无』！！ 时隔三年再次使用同样的招式，但这次面对的是更加凶险的对手。 即使是面临雷帝之枪的到来，空也的神情依旧未变，反而是更加冷静，如今整个人处于静之极致，湛蓝色的瞳孔微微收缩，经魔力强化后的动态视力捕捉着术式构筑点。 因为要面对最上位术式的缘故，他将所有魔力集中明镜止水的剑尖，然后轻轻一挥，剑与枪相撞，明镜止水的剑尖刺在雷帝之枪枪尖偏下的一点上，可却是硬生生挡下雷枪去势。 但很快又出现新的变化，止住去势的雷帝之枪再度缓缓前行，刺在一点上的明镜止水逐渐被一丝丝紫色雷芒所侵蚀。 ‘果然级别不一样！’ 雷帝之枪的“点”并没搞错，但问题是术式整体实在太强，即使是刺在构筑点上反而被过于强大的雷之力所侵蚀。 力量不足，但只要“点”没找错的话，一切都还有机会。 「明镜止水！魔力弹爆发！！」 「Ja（是）.Explosion.（魔力弹爆发）」 排出一颗魔力弹，猛然爆发的魔力将侵蚀的紫雷驱逐开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凭借着爆发的魔力弹，空也一鼓作气强行挥剑，将整个雷帝之枪给抵消了。 成功了…… 居然成功了，连他自己都感到不敢相信，但也并非全无代价，全力挥剑的双手渗出丝丝鲜血。 「做得好！我的弟弟啊！果然还没我失望！！」 趁着这段期间，达也潜行到安格艾斯身后，进入五米距离后猛地发动攻势。 「这里可是属于我的距离！流云止水！极之模式——SonicbangThunderclap（音爆疾雷）！！」 「Ja（是）！」 一道银色耀眼的近代贝鲁卡魔法阵浮现在他脚下，银亮的剑身在发动高振动音爆的模式变得如同水雾般朦胧不清，接着一股金黄色的雷电之力取代了银白色的剑身，将整把武士刀映照成太阳般耀眼。 六道一之太刀——『恸』！！ 与空也完全相反的类型，达也是属于极端的动之极致，那瞬间整个人化为一丝雷光冲到目标面前。 和三年前相比，达也确实变强了，三年前如果要发动极之模式再加上流派奥义的话，不爆发魔力弹的话根本用不出来，如今却不用魔力弹也能使出相同甚至更高的境界。 相对于被人近身的安格艾斯本人却完全没有意外的表情，随即双手凝聚出冰之剑刃。 达也挥出第一剑，极之模式再加上流派奥义，使得他每一剑的威力都重达千斤之力，而且随着每一剑威力更是阶梯式的提升。 连续接下他的十四连击，手上的冰之剑刃依旧看不见一丝裂痕，直到最后一剑，已增幅到万斤之力的一件挥下，将对方从空中击落向地面。 「流云止水！！」 「Explosion.（魔力弹爆发）」 排出一颗魔力弹，经过一连串的爆发，接下来一套追加的最后一击不用魔力弹的话绝对后力不支。 六道四之太刀——『爆』！！ 这是他的奥义中为数不多的中近距离攻击手段，被金色雷电之力所覆盖的剑身当魔力弹爆发之际，宛如沸腾的滚水般剧烈交织。 挥下蕴含雷霆万钧之力的长剑，下一刻，一道苍白色的光芒闪现，苍白色的雷光之柱伴随着爆鸣声冲天轰起，剧烈的震动摇晃着周围一带。 完成一系列的猛攻，微微喘息的达也留在空中警戒着苍白色雷柱的情况：「我就不信接下这招还能完好无事！」 这时，来到他身边的空也开始向他计起刚才的账：「刚才甩我的那一下算五万元，就记在这个月的零用钱上面吧。」 闻言之下的达也差点从空中栽下去：「你这家伙到底有多执着零用钱呀？都二十岁了，给我好好工作赚钱！」 哒…哒…哒…… 正当两兄弟在吵的时候一道清晰而又压抑的脚步声响起，上方的两人几乎下意识地听声警戒。 冲天的苍白色之柱还未散去，但一道身影从雷光之柱中走出，黑色的制服多多少少出现一点破损，但俊美的面容却没看到伤害，手持冰剑漫步走出雷光之柱的样子似乎说明自身的自信。 深知自己那招威力的达也睁大双眼，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骗人的吧！？居然…丝毫无伤？」 「不，并非丝毫无伤。」 为了证明自己的话，安格艾斯散去双手的冰之剑刃，张开双手给两人看，尽管冰比水的导电性更低，但剧烈的苍雷之力和万斤之力还是让他握剑的双手渗出鲜血。 动真格花这么大力气，最后居然只得到这程度的成果，这让达也为之无言。 对于自己的负伤完全在预料之外，安格艾斯向两兄弟投以不解的眼神：「真是奇特的战术，居然把另一个人投向我，完全是预料之外的举动。」 来自他人的称赞，脸皮够厚的达也毫不客气的收下：「当…当然了！」 负责吐槽的空也马上出声拆台：「不不，不要把他想得太高深，这个笨蛋只是单纯想找破绽才拿我当替死鬼。」 「给我等一下！」 面对自家弟弟的拆台，达也马上捉住他的衣领大声抗议：「在外人面前好歹也给我这个哥哥留点威严！！」 被摇晃的空也面无表亲的说出事实：「事到如今，笨蛋还有什么威严可言。」 看着两兄弟旁若无人的互动，安格艾斯突然间笑了出声，望向两兄弟的眼神充满兴趣：「你们…果然非常有趣，对于一成不变的预测我已经厌倦了，好不容易遇到常规外的对手，就让我好好享受一下吧。」 比起中规中矩的结束战斗，他更喜欢始料不及的全力一战。 一道超过五十米的大型魔法阵展开，除此以外，各种大小不一上百道样式各异的魔法阵遍布于安格艾斯全身，不得不说他也是一个疯子，他将魔法术式刻印到自己身体上，通过“织万式者”的能力将其自身化为术式般的存在，几乎可以说他的存在就等于魔法。 已经有上千道魔法阵，但速度不但没有减缓，反而在激增中，有的是从他身体中分离出来，有的是自然生成，数量繁琐的各属性魔法阵与大气中的魔力产生共鸣。 炎、雷、冰、水、光、闇、空间、真理等…… 各种各样，有见过的，也有没见过的，毫不夸张的话，这里就是森罗万象的化身，如今共鸣的魔力值已经达到无法言语的恐怖水平。 「真的假的！？」 神夙两兄弟艰难地咽下一口气，这种规模的术式解放，若是在这场战役前知道的话，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掉头跑路，可遗憾的是这次没有跑路的选项，只有硬着头皮上。 他们见过不少疯子，文森特他们就是连命都不要的疯子，但眼前这个人也绝对有资格称之为疯子，因为他将自身化为术式，这种行为在近代可是非常遭人忌讳。 置身于森罗万象中的安格艾斯已经变得模糊不清：「或许已经是最后一次了，不要让我失望的尽全力一战吧。」 突然，满脸严肃的达也冷不防的出声问道：「在此之前，我希望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 「想问什么？」 森罗万象中的安格艾斯没有马上进攻，也不怕他们使诈，因为这场战斗不管哪一方都不允许逃避，所以不管是谁都无处可逃。 「尼奥到底是什么？这场战争后到底会变成怎样？」 虽然达也神经大条的外表和行动给人一种笨蛋的感觉，但实际上三年前在学院能成为首席生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笨蛋，相反他非常细心敏锐，因为也察觉到潜藏在这场战争背后的一点东西。 「亚维路克斯殿下吗……」 发出一声复杂的叹息，尽管看不清他的身影和表情，两人也能想象出他现在的感慨神情。 「歌谣的悲叹者…如果不出太大意外，按照御主的意愿，历史的轨迹将会修正。」 这句话夹带的意思太多太深了，空也下意识出声追问：「什么意思？」 置身于森罗万象中，安格艾斯的身影显得十分模糊：「或许古洛迪斯的存在从一开始就是一种错误，从整个时代包括我们每一个古洛迪斯的人，也包括御主和亚维路克斯殿下，当历史的轨迹被修正后，这个世界将不再存在古洛迪斯，我们还有亚维路克斯殿下，还有一年前的封魔战役都会从你们的记忆和历史中抹除，世界将会一如既往的推进，这就是战争后的结果。」 这种结果让达也当即大声否定：「别开玩笑了！这样的未来谁会认同！」 很帅气的开战宣言，但下一句话却让这份帅气荡然无存：「没有小尼奥的世界谁会认同，和小尼奥结婚这才是这个世界未来的正解！！」 空也很无奈的捂脸：「有那么一刻觉得你帅气的我是个笨蛋啊。」 「嘻嘻，你们果然是非常有趣的存在。」 随着他脚步的移动，庞大的森罗万象也牵一发而动全身，仅仅只是稍微移动一下而已，与森罗万象共鸣的大气魔力也随之牵动，整个环境受到极大影响。 「每次都做出超乎我预料之外有趣的事，真不愧是亚维路克斯殿下属下意外性NO.1的存在，接下来就让我们尽情的厮杀吧！！」 举起右手，一时间雷、炎、光三大魔法阵重迭在一起，齐聚三大属性恐怖魔力的光柱轰然爆发，一股毁天灭地的洪流向着两人的所在之处席卷而去。 根本不敢防御，遵从于本能的两人尽自己最大之力全速回避。 直到洪流完全消逝，两人看着中间袭过所遗下的恐怖破坏力，这已经不是次元舰所能比拟的强度了，毫不夸张的说假如让这个人参加次元舰队战的话，管理局绝对在半小时内全队遭受毁灭性覆灭。 虽然不知道对方出了多少成力，仅仅现在这道集束炮，就已经达到地图级别的破坏地基式强度。 面对着巨大的实力差距，达也还是能看清现实：「这根本不是一个级别上的战斗！」 还没开打就被敌人的气势所压倒，这样下去可不妙呀，擅长整体战局分析和策划的空也对自己大哥的话皱起眉头，先声夺人下的情况哪怕能战斗下去也只会处于被压制的状态。 不知想到什么的空也来到他耳边低语：「哥哥，如果你能漂亮的战胜军团长的话，尼奥肯定会对你刮目相看，说不定还会很高兴的拥抱你。」 漏洞百出的谎言，不管说给谁听谁都不会相信的假话，但这里偏偏有一个笨蛋相信了。 瞬间达也整个人如同燃烧灵魂似的，甚至连眼神都能看出一团火在燃烧，战意激昂的握紧拳头发出热血的战前宣言：「很好！管他什么样的军团长，只要是挡在我追寻幸福路上的统统都是敌人，就算是神佛我也干掉给你看！！！」 一旁的空也则是面无表情腹黑的在心里吐槽：‘单细胞构成的生物果然很好骗。’ 看样子已经不是第一次，只要是一扯到尼奥身上的话，简直就是百试百灵。 「有趣！又是一个预料外的反应！！别浪费时间，在御主的战斗结束前尽情全力一战吧！！！」 随着安格艾斯战意的涌动，森罗万象也随之一阵涌动，数量繁多的元素和魔法阵开始相互激烈反应和交织。 对森罗万象的变化视若无睹，达也举起双剑模式的流云止水喊道：「吵死了！赶快干掉你，然后上去找尼奥！上吧！速战速决！空也！！」 看到预料中的反应，如同计划中一样，空也嘴角勾画出淡淡的弧度回道：「了解！」 一场实力最悬殊、最荒谬的战斗展开了，以两人的近代魔导师之力挑战“织万式者”的森罗万象，不管落在谁的眼中都是一种笑话，在这场本身就是一个笑话的战争中谁都不敢说出绝对的话。 悬殊的绝对差距！具现化的森罗万象！！史上最没胜算的白热化战斗就此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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