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黄昏之十二乐章
新历75年.上午9:30分 经过昨天与序印者们的交手，让众人了解到以后的战斗有多险恶，也激发了她们的斗志。 次日，奈叶和希格诺一起前往圣王教会。 途中，奈叶想起昨天战斗的惊险，再想起尼奥的突然失踪，如果那一刻不是自己及时赶到的话，直升机肯定陨落，她一个人反复思考，为什么尼奥没有去保护？为什么在她们有需要的时候没有挺身而出？ 首次，她对尼奥产生疑问，也对他的守护誓言感到迷惘。 最后，在思考无果的状况下，发出不甘心的声音：「为什么昨天尼奥突然失踪了？为什么没有保护我们？」 旁边在驾驶汽车的希格诺听到她的低语声变得更加沉默，如果是其他人的话，她会直接认为战前畏战而逃，但偏偏对象是尼奥，一个连自己也难以企及的人，连她自己也无法看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突然，奈叶转向她问道：「最近的尼奥太奇怪了，希格诺，你知道最近他有什么异常举动吗？」 被提问的希格诺显得有点措不及手，回忆了一下他最近的行动，回答：「除去失踪时间外，大致上没什么异常举动，如果硬要说异常的话，他最近经常对着计算机屏幕。」 一丝灵光一闪而过，似乎捉到什么重点，连忙追问：「还记得屏幕上的内容吗？」 因为平时一直都有注意尼奥一举一动，希格诺立刻回答：「好像是类似于魔导机械的构造编程吧，因为涉及到一些专业问题，所以我也不是很清楚。」 希格诺的证言，再结合最近格利斐斯、维斯和维洛萨的异动，一个很朦胧的想法在奈叶脑海中一闪而过，可是她却偏偏无法牢牢捉住这道明悟，让她一直无法想透彻。 不愿在这道话题上徘徊的希格诺借机转移话题，向她提起有关昨天救出来的小女孩。 一谈到有关小女孩的归宿，气氛显得有点沉重。 却好在这时候，一道来自圣王教会的通讯打断了她们的对话。 据夏赫修女的报告，在他们进行身体检查时，小女孩中途逃跑了。 了解到事态的严重性，希格诺和奈叶加快速度前往圣王教会。 同一时间，圣王教会那边已经阵脚大乱，因为小女孩的突然失踪，夏赫连忙疏散这片区域的人群，派遣大量骑士搜索小女孩的踪迹。 此时位于教会后方的树林，一名身穿检查病服的小女孩怯生生地在林间行走。 从她睁开眼后，发现很多穿白袍的人在自己身边来来回回，时不时在自己身上抽血，惊恐的她下意识想要逃离这个地方潜入树林内。 可是她并不熟悉这里的地理环境，一个人在树林内踫踫撞撞，漫无目的地行走。 突然，一道悠扬且朦胧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小女孩把视线转向前方安静聆听，对陌生环境产生恐惧的躁动之心奇迹般渐渐地平息下来。 是歌声…… 能安抚灵魂的歌声…… 仿佛受到了无形的引导，小女孩聆听着歌声追随向前方，不知走了多久，从漫步到快步，从阴暗的树林中走出，看到一道美丽的风景。 前方是有着一道一百米宽的湖泊，在明媚的阳光下反射出柔和不刺眼的光辉，围绕着湖泊的四周全是盛开的各色鲜花，一阵轻风吹拂，卷起漫天的花瓣，此地就算被称之为仙境也不为过。 在湖泊前，坐着一位银发少年，他闭上眼睛安静地歌唱出悠扬的乐章。 而小女孩的出现，让乐章中止了。 少年睁开眼凝视后方的小女孩，微微一笑：「哎呀呀，真是稀客，来了一位小客人。」 看到对方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小女孩本能的畏缩身子。 少年露出柔和的微笑，向她伸出手：「过来吧，我唱歌给你听。」 小女孩不自觉地伸出手，可是随即想到对方的陌生，让她伸到半途的手停了下来，她害怕对方会像过去那些在实验室的人一样伤害自己。 她看着他的微笑，在耀眼的阳光下显得格外柔和。 渐渐地…小女孩慢慢靠近少年，伸手握住他伸出的手。 很温暖…… 第一次真正安静下来用心感受到人的体温，是如此的温暖。 还有很香…… 她说不出是什么香味，但却让她不自觉想到父亲和母亲，来自一切起源的味道。 没错，就是父亲，不仅味道，就连轻柔的动作也很像自己想象中的父亲。 将小女孩拉到自己身边柔软的草地上坐下，问道：「能告诉我叫什么名字吗？」 女孩子还是有点胆怯，但如实地回答：「薇薇鸥……」 「薇薇鸥吗？很可爱的名字啊。」少年作出简单的自我介绍：「我叫尼奥…尼奥·亚维路克斯。」 尼奥如变魔术般，拿出一只可爱的兔子布娃娃：「这是初次见面的礼物，可要好好对待兔子先生哟。」 看到他手中的布娃娃，出于小孩子心性的薇薇欧立即接过：「嗯！薇薇鸥会好好照顾兔子先生的！」 淡然一笑，尼奥伸手轻抚在她头上，仿佛就像对待自己的女儿般。 「那么…就让我唱首歌给薇薇鸥听吧。」 一段梦幻般的旋律从他口中咏唱出来，薇薇鸥听不懂他所歌唱的语言，可是却觉得很悦耳，她能听出歌声中的十二种精神。 英勇、怜悯、真诚、公正、希望、友爱、温暖、守护、不屈、无畏、信任、睿智…… 由十二种精神交织而成的旋律，这首旋律曾经被菲尔唤为“黄昏十二乐章”，每一个乐章代表了一个精神，不管昨天与今日有多么的悲伤、黑暗，菲尔都希望尼奥能带上这十二乐章的精神步向明天，遗憾的是菲尔未能陪同他看到最后。 清脆的歌声激荡起空气中的元素，点点元素光辉在歌声带起的涟漪中浮现，即使不是在夜晚，也是一道十分美丽柔和的风景。 沐浴在元素光辉中的薇薇鸥感觉到灵魂前所未有的平静，她并没有注意到，元素光辉正悄然无息的融入她的体内，淬炼她的rou体与灵魂。 缓缓地…一股睡意在无声无息中占据自己意识，将头枕在尼奥的大腿上睡着了。 尼奥停下咏唱的旋律，看着她恬静安祥的睡容，就像不食人间烟火的小天使。 他伸手轻轻点在薇薇鸥的额头，闭上眼，手指闪耀出淡蓝色光芒。 片刻过后，睁开眼的尼奥收回手指，可眉头却皱在一起：「人造生命？这就是你的依仗吗？杰尔……」 随后紧皱起来的眉头舒展开来，神情带有几分慎重：「比想象中棘手，看来计划进度需要加速。」 忽然感觉到什么，他想后方望去：「来了吗？比想象中快。」 「那么薇薇鸥…我们下次再见吧，可以不必再痛苦了，因为…我会为你们带来和平……」 小心安置好熟睡中的薇薇鸥，弹了一个响指，周围的空间景物无声的扭曲变化，周围的鲜花和湖泊已不复存在，有的只是辽阔的草地和明媚的阳光，虽然没有前者仙境般的优美，但却处处散发出茂盛的生命气息。 这里并不是什么树林深处，离圣王教会大楼也不过五十米左右的距离。 他使用了结界魔法，对结界范围内的场景作出修改，才出现薇薇鸥看到的风景。 一阵清风吹过，尼奥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呼呣……」 轻风惊醒了熟睡中的小天使，睁开眼的薇薇鸥发现一切都变了，刚才的仙境已不再存在，更重要的是被她认定的父亲不见了。 「爸爸……」 呼唤了一声，可惜得不到想象中的响应。 难道刚才的一切都是梦境吗？ 薇薇鸥摇了摇头，下意识抱紧怀中的布娃娃，此时她才发现，在梦中他送给自己的布娃娃被抱在怀中，这已经足以证明刚才发生的并不是梦。 紧紧抱住布娃娃，提起脚步走向圣王教会，一边四周张望一边呼唤着“爸爸”。 随后赶到的奈叶和希格诺与夏赫分头寻找，最后在中庭处，奈叶与寻找爸爸的薇薇鸥相遇了。 在奈叶的温柔下，薇薇鸥很快便黏上了她，甚至开始有认定她为mama的倾向。 终究还是小孩子天性，只要是对她好的人，一下子便很亲近。 在圣王教会那边办了一些相关手续后，奈叶将薇薇鸥接回六科本部照顾。 另一边因为要面临地上本部临检的缘故，疾风向菲特议论相关事项。 六科本身就是问题点很多的实验性部队，若被查出任何纰漏，对于六科来说都是致命性的。 藉以这个话题，菲特向疾风提出当初创立六科的动机。 似乎早料到她会问出这个问题，疾风打算把大家聚在圣王教会作出一次性解释。 当她们打算找上奈叶时，发现她被薇薇鸥彻底黏上了，一看到她有离开的倾向，立即扑上前抓紧衣服大哭大闹。 有了先前尼奥离开的经验，所以从圣王教会回来直到现在，她都一直黏在奈叶身边，生怕一下不留神，会和他一样消失。 不过这样却让大家烦恼了，对待像这样年幼的孩子，既不能大声叫喊，更不能使用武力，让在场的人伤透脑筋。 前来观看情况的菲特和疾风打趣的看热闹，最后在奈叶的求助下，由菲特出面安抚薇薇鸥。 有着丰富经验的菲特几句话就让她放松紧抓奈叶的双手。 「奈叶现在有事要外出一下，如果薇薇鸥不听话的话，奈叶和兔子先生会很伤心的。」 薇薇鸥仿佛受到刺激似的，泪汪汪的说：「薇薇鸥会听话，如果听话的话，爸爸会回到薇薇鸥身边！」 「爸爸！？」突然蹦出来的名词，不禁让众人一阵疑惑。 薇薇鸥怯生生的解释：「薇薇鸥的爸爸，兔子先生就是爸爸送给薇薇鸥的礼物。」 虽然感到其中有跷蹊，但碍于赶时间而暂时抛开一边。 「那么薇薇鸥要听话啊，奈叶很快便回来了。」 在薇薇鸥点头后，菲特让艾里奥和凯洛带着她到别处游玩。 疾风突然想起一个大麻烦，揉了揉眉宇，头痛道：「糟了！我忘记了一个大麻烦，这次的教会之行必须带上尼奥，可是他从一大早就不见人了。」 奈叶和菲特的额头出现一道十字路口，每次想捉住他好好问清楚到底隐瞒了什么事，但每次他都好像能事先得知似的，在她们到来的前一刻溜之大吉，不过这样做的后果就是三人的不满堆积得越来越多。 「如果是这件事的话，就交给我吧！」出乎预料，没想到响应的人居然是迪娅。 「咦！？」众人诧异的望向她，不明白为什么她这样说。 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下，拿出一部银黑色的翻盖手机，在数字键上输入一组号码。 虽然款色外表和地球普遍的手机相同，但内部设计却完全不同，这是根据魔法世界的通讯设计而改造的。 手机的屏幕部分浮现出一道半径十厘米的圆形电子屏幕，上面显示着“Inconnection”，也就是“连接中”的英文。 接通了…… 尼奥的头像显示在屏幕上，他身后的背景十分昏暗，勉强能够看出他身处于一处实验室内，而且还在进行高密度实验中。 屏幕中的他一脸哄孩子的微笑：「原来是小迪娅，有什么事吗？」 迪娅深呼吸一下，然后放开嗓子冲着手机屏幕大声开骂：「哥哥你这个大笨蛋！知不知道连通知都没打一下就消失！！到底给我们添了多少麻烦！！！！！！！！！」 这道怒吼声中气十足，迪娅犹如一只愤怒的狮子，对屏幕中的尼奥展开教育。 不仅是尼奥，就连在场的所有人都在吼声下噤若寒蝉。 这就是尼奥与迪娅的相处方式，自从迪娅认了他当哥哥后，她将自己完全代入meimei这个角色，对他的日常和私人生活开始干涉，有时也会对他撒娇，显得十分温馨。 她这一吼不要紧，最糟糕的是身处尼奥实验室那边的人没有心理准备，被这一吼给吓得实验出现差错。 「轰轰轰轰轰轰～～～～～～～～～」 一道激烈的爆鸣声从手机的另一端传来，紧接而来的是一道道惨叫声。 「中央AI识别输入错误！六号机失控暴走！！」 「天啊！七号机失控暴走了！！快闪人呀！！！」 很巧合，尤诺的身影从尼奥的背景中一闪而过，然后又是一道庞大模糊的黑影紧追在他身后。 一边逃跑一边发出求救：「救命呀！维洛萨，赶快切断主计算机连接！！」 「尤诺！？」虽然只是一瞬间，但还是被奈叶三人捕捉他的身影，心里充满疑惑为什么会出现在尼奥身边。 「哥哥，你没事吧？」迪娅则是更担心身在失控现场的他，紧张地向他咨询情况。 而尼奥那边则是已经乱得翻天了，一堆惨叫声都是疾风她们极为熟悉的。 冷不防，一道翠绿色的魔力光束从尼奥身后激射而过，一丝暗红从划伤的伤口处流出，不仅如此，一道黑色的身影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他身后，尽管实验室的灯光昏暗，但还是能隐约看出机械身躯，那腥红的电子眼如同锁定猎物般的注视他。 尼奥微笑的嘴角显得略为抽搐，在此能够看出他的心情有多糟糕，连忙对另一边的迪娅告别：「就这样了，如你所见我现在很忙，等一下我会准时过去圣王教会和大家合流的，再见了！」 说完便立即关闭通讯，一时间众人一阵沉默。 奈叶率先打破沉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菲特补充道：「貌似…尼奥那边好像出了大麻烦。」 疾风揉了揉眉宇，无奈道：「我知道大家有很多疑问，但现在赶时间，等到和尼奥委会合后再问吧。」 其实疾风也有很多疑问想提问，例如尼奥在进行什么实验？迪娅为什么会有尼奥的手机？…… 可惜时间上的紧迫，让她不得不暂时压下心头的一大堆疑问。 在去往圣王教会的途中，让她们郁闷的不止这点，连负责武装直升机的驾驶员维斯也染上了尼奥的坏习惯，开始在上班时间罢工玩起失踪，无奈之下从直升机改为由菲特开车前去。 路途上坐在后座的疾风嘴里不停低声重复呢喃“回来绝对让你好看！”，从她一脸阴沉黑化的神情可以看出，对他们的消极怠工抱有很大意见。 时间的争锋！星罗棋布的暗棋！暗潮云涌的格局正逐渐明显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