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敞开的心窗
画面拉回东部海域上，战斗已经展开，尼奥依旧还是一身蓝白交间的教导官制服，不过不同的是这次使用魔导器迎战。 右手持拿一把闪耀着金属光泽的双刃长剑，尽管增加了一层拘束武装没显得大多少，左手臂上悬浮着一块菱形白银盾牌Avalon，银白的盾面上刻印了各种大大小小整齐的古洛迪斯文字，散发出一种古朴典雅的美感。 此刻的他正和成群结队的拓发者打得热火朝天，从远处观看，以尼奥为中心的五百米范围，全被拓发者封锁，以三架一队的阵势围绕在周围以超高的飞行速度展开攻势。 尽管是高速战，但手中的剑和盾仿佛轻若鸿毛，一点也不阻碍他的速度发挥。 遍布海域的拓发者分为两大组，一组采用六方锋矢阵的攻击阵型轮流对他进行紧凑高密度的攻势，另一组采用四合方円阵，，以四方形阵势形成一道固若金汤的防御线，死死限制住他的活动范围。 战斗力完全被压制住的尼奥由衷地佩服道：「对军阵型！？果然，这次被狙击的目标是我！看来还是低估了你啊，杰尔，你不仅是一个高超的科学家，更是一个高明的战斗指挥师！」 如此精密的军队阵形运用，就算是奈叶、菲特、疾风之流的一流魔导师也未必能够全身而退，可见杰尔这次为他下了多少心思。 不过攻势凌厉的拓发者们却出现一些奇怪的行动，仿佛受到某种吸引似的，对尼奥进行捕获动作，对于这种行动最疑惑的恐怕要数杰尔了。 虽然杰尔也动过捕获尼奥的心思，但他心里非常清楚，依靠这点程度的兵力无疑是一场笑话。 所以在出发前，杰尔对拓发者下达的指令只有一项，那就是竭尽全力战斗，除此以外拓发者们还保留了最原始的指令，那就是捕获圣遗晶石。 看到屏幕上拓发者不正常的动作，杰尔通过推断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尼奥身上携带了还未被管理局发现的圣遗晶石。 察觉到这种异状的不仅有杰尔，远在六科总部通过主屏幕观战的队长们也注意到异常的变化。 就连身在战场的尼奥也察觉到了，不过他的嘴角划出一道弧度，自己可以利用这个变化作为僵局的突破口。 如果和自己猜想一样的话，尼奥瞬间停止高速移动的身影，从极动转化为极静，安静的站在海平面上，仿佛在等待拓发者们过来。 果然如他所料，十架拓发者急速向他逼近，不过这次并没有任何攻击行动。 看到这一幕，杰尔感到更加疑惑，而疾风等人则是连心都提到嗓子，唯恐他会受到什么伤害。 十架拓发者一致停在尼奥面前，各自射出一道红外线在他身体上上下下扫描，最后一致停在他的左边胸口位置。 ‘就是现在！’ 尼奥持剑的右手动了，将极静发挥到极致，残影一闪，不荡起一点涟漪，不牵动一丝气流，眼前的十架拓发者被一刀两断。 若神夙空也看到他这一剑的话，绝对会动容，他们兄弟追求的都是极之剑术，分别是极动和极静，尼奥发挥出来的静之极致正是空也所追求的武道。 看透他想法的杰尔立即调出一道屏幕键盘，双手快速在键盘上cao作，解除所有拓发者的原始指令。 围绕在周围的拓发者行动模式改变，再次展开高速飞行维持阵形攻势。 「被发现了吗？杰尔…你果然和我预料…不，应该是更加优秀才对！不过……」 将Excalibur横放在胸前，气息瞬间变化，从淡雅的清水变为浩然的大海，战斗的意识更是无止尽的升高，身边流动的时间顿时冷凝下来。 「……不过只有这种程度的话，那就让我结束了吧！」 一闪…… 牵动了天与地，一道剑气直冲无边的海际，强大的力量牵动了附近的风与水，形成激流将附近的拓发者尽数吞噬，大量拓发者在这一剑中绞为废铁。 残余的拓发者组成六方锋矢阵攻向尼奥，外围组合四合方円阵的拓发者被他的一道剑气冲破后，放弃防御，重新组合为六方锋矢阵一起冲刺，大有一决胜负的气势。 记录了刚才剑招的数据加以解析，拓发者们保持超低空飞行，并调整机身翼部斜度，以最大限度避免被狂暴的气流与海水吞没的可能性。 再进一步考虑到战斗方式，拓发者以六方锋矢阵的方式，从四面八方的角度同时袭来，打算以完全的死角攻势克制他的剑术。 如果换作别人或许可行，可是对象是尼奥，一切都会成为未知数。 只见他左手的Avalon融入左臂上，化为一道优雅的白金纹理，右手的Excalibur朝天一抛。 这种异常的举动令两方通过屏幕观战的人为之一愣，要知道魔导器等同于魔导师的生命，战斗中魔导器一旦离手的话，魔导师也变得毫无威胁，可是常理并不适用于尼奥身上。 面对四面八方冲刺而来的拓发者没有荡起任何情绪，尼奥双掌在胸前合十，发出清脆的合掌声，双眼缓缓闭合。 不为视之物所动，不为听之物所撼，心境若水，明镜止水，心神化为一潭清水。 当拓发者逼近尼奥一百米范围内时，闭合的双眼猛然睁开，平静的眼神如清水般清澈纯净，宛如追求最高武道的武道家似的。 「裏.佰捌拾柒式——『禁.震冰碎屑』！！」 冰霜战纹瞬间显现在他的整条右手臂，高昂的战斗意志充斥满这片空间之中。 这段时间他重复修正理论，重复一个人努力修炼，勉强将战纹使用在局部身体部位。 尼奥俯低身体，握紧显现冰雪战纹的右手，以万钧之势击打到脚下的海平面上。 犹如投下深海炸弹爆发，以他为中心半径五百米的海域范围内，轰起一道道高达二十丈的浪花。 不过一切都还未结束，尼奥体内所有魔力急速流向右手上的冰雪战纹，顿时光芒大盛，下一刻，五百米以内的浪花瞬间结为冰柱。 拓发者只考虑到前方袭来的暴流，但却忽略下方突起的角度，致使现在被困于冰柱晶莹的牢狱之中。 尼奥缓缓起身，看着全数被困的拓发者，冰雪战纹瞬间消失，右手无力的下垂，禁招的副作用让他短时间之内无法再使用右臂。 如果说到失算，拓发者对他最大的失算就是漏了攻击角度计算，而杰尔对他最大的失算就是战斗风格的改变。 尼奥的战斗风格并不只是局限于剑术，无论是近战还是远战，都没有他不擅长的距离。 抛上天空的Excalibur受到引力左右，向原来的所在位置急速坠落。 是时候作出了结了，伸出唯一能活动的左手稳稳接住从天而降的剑刃：「Excalibur！魔力爆发！」 指令一下，双刃剑手柄末两端分别排出一颗魔力弹，和普通魔力弹不同，Excalibur排出的是尼奥特制的菱形魔力结晶——翠月晶石，蕴含的魔力量之高决不低于圣遗晶石。 同时，翠绿色的岚风之月魔法阵在他脚下浮现，海域上的气流出现明显变化。 「第六曲.嵐風之月.第八樂章.風塵——亂舞！！」 虚空一划…… 瞬息之间，四周一带的大气发生急剧变化，所有的风以尼奥为中心点迅速靠拢旋转，形成一道与天际相接的超巨型龙卷风。 庞大的自然力量在周围十公里之内的海域肆虐，凌厉的风化为尖锐的利刃，无处不在的风化为可怕的吸力，将附近的所有东西吞没并无情的撕裂。 整个空间都在以中心点为主的位置积压着，这股可怕压力就连钢铁也足以绞压成碎片。 咆哮之风与大海产生共鸣，受到风的牵引，海水被席卷上天形成水龙卷，灾难的破坏力进一步被提升。 在自然之力的面前，任何存在都显得卑微渺小。 这种狂乱的风暴只是维持了五分钟，不过已经足够了，如果再继续下去的话，这里一带的气流环境都会被硬生生地破坏。 片刻过后，狂风驱散，气流稳定，周围再度恢复夜晚的寂静，刚才的一切仿佛从未发生过似的。 天空降下点点冰屑，刚才的风刃乱舞中，所有的冰柱连同拓发者一起绞为冰屑，在月光之下反射出点点荧光，显得极为淡雅美丽。 尼奥站在恢复平静的海面上，把左手的Excalibur和Avalon调回十字架耳坠的待机状态。 右手依然不能活动，左手将耳坠带回右耳垂上，结束战斗的他对着虚空安静的说：「你的确很优秀…但也因为太优秀了，所以才致使你无法看清自己的短处，期待我们下次会面时，你会为我带来更大的惊喜。」 此时，维斯的武装直升机从远处飞来，一见到尼奥立即开声大骂：「有没有搞错？你是不是想连我都一起杀？刚才差点连我都牵连了！！」 所幸维斯的待机位置在十公里之外，只是稍微受到风暴的牵引力而已，否则恐怕会落得跟拓发者同一下场。 自知理亏的尼奥只有连连道歉：「抱歉，太久没用这种技巧，所以有点生疏。」 趁火打劫的维斯杀他一笔：「很好！你的道歉我收下了，不过今晚必须给我多加十瓶伏特加作为精神补偿！」 「没问题，到时候你想喝什么都可以！」 完成任务后，尼奥回到副驾驶座上返回六科本部。 另一边的远在地下基地的杰尔对于这次行动的失败不但没有任何忧愁的情绪，反而更加高兴地开怀大笑。 看着主屏幕上回播的战斗画面，他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太有趣了！实在太有趣了！你果然是最完美的！承蒙你所言，我下次会为你带来比这次更大的惊喜！」 回到六科停机坪上，许多人在下面等着他。 菲特第一个围上去，检查有没有受伤：「怎样？有没有哪里受伤？」 尼奥回以安心的微笑：「我没事，这次完胜归来。」 ‘如果不算上右手的话。’这句话他只是在心中说而已，可不敢当着她们的面说出来。 一脸不满的奈叶上前教训道：「下次没经我们同意，不许再做出这种鲁莽行动！」 「抱歉…让你们cao心了……」 尼奥将左手搭在她头上，轻轻地安抚烦躁的情绪。 效果十分显著，亲昵地动作让奈叶顿时把想说的话全部咽回去，脸红的低下头。 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那么好蒙混的，疾风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从指挥室过来的疾风快步来到他面前，气势汹汹的揪住衣领拉下，脸上依然保持着阴森冰冷的微笑：「先抛开分身的事不说，最好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拓发者好像全部都瞄准了你？」 尼奥左手伸入衣内，拿出一颗和魔力弹相同大小的菱形水晶摆在众人面前，简单说明道：「它们的目标恐怕是这个！」 疾风接过他手上的翠月晶石认真打量：「这是什么水晶？虽然颜色和外形不同，但给我的感觉很像圣遗晶石。」 「好漂亮啊！」纯净的翠月晶石在黑夜之中绽放出淡淡光辉，出于女性对发亮物体的喜爱，小琳和昴等人纷纷上前围观。 奈叶和菲特仔细端详，说出自己的想法：「这颗水晶好像蕴含了很强大的魔力。」 「说得没错！」尼奥适时地为大家作出简介：「这水晶叫翠月晶石，是纯魔力凝聚而成的高密度魔力结晶，同时也是我的魔导器的专用魔力弹，在某种程度上的确和圣遗晶石的性质十分相似。」 「等一下！」疾风突然想起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像这种高能量结晶通常都有特定的解放方式，万一解放方法错误的话，岂不是会……」 尼奥把她的话接下去：「“轰”一声，要炸掉整个地上本部完全不在话下。」 话才刚说出口，场面立即冷下来，靠近翠月晶石的人立即拉开一段距离，仿佛看到什么极度危险品似的。 这下众人总算明白为什么拓发者会受到吸引了，连同上次为什么六科本部遭袭击也一起弄清楚 忍住想要惩罚他的冲动，收起手中的翠月晶石，再伸手到他面前：「把你身上的所有翠月晶石拿出来。」 虽然疑惑她为什么要自己这样做，但尼奥还是乖乖把身上仅剩的五颗拿出来。 疾风将五颗翠月晶石全部拿过：「全部没收！」 「咦！？怎么可以这样！」 尼奥发出抗议声，这可是关系到一场战斗的胜负关键力量。 疾风犹如没收孩子手上危险品的母亲，做出悉心教导：「这种东西太危险了！绝对不能再用！至于魔力弹方面就用普通的来代替。」 「我知道……」 尼奥无法反抗疾风的意愿，只要是她们所希望的，他都会毫无不犹豫的执行，更重要的是，他之所以会那么乖放弃五颗翠月晶石，是因为在秘密实验室内还库存了一大堆，眼前区区五颗就算交给她们也无所谓。 这时，一直保持沉默的迪娅上前问道：「抱歉，打扰一下！尼奥，能否和你单独说几句？」 经过一晚的讲述，奈叶的过去还有教导意义，还亲手交托强化后的交鸣幻境，迪娅还有其他人总算明白她为自己花费了多少苦心，她们一直都处在她的关心与保护中。 迪娅终于认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到底有多么任性和无理取闹，其中惭愧最深的就是在语言上伤害了尼奥。 其他人也知道她的想干什么，于是一个个都知趣的没去打扰。 两人漫步到无人的海港处，走在前方的迪娅突然停住脚步，转身面向尼奥低身道歉：「对不起！今天对你说出了十分无礼伤人的话，盲目的我只懂得一味任性，所以我并不祈求得到你的原谅，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尼奥淡然一笑，表示并不在意：「你说白天的事吗？别在意，那件事我根本没放在心上。」 「不！」迪娅依然保持低身姿势：「尽管如此，我还是无法原谅自己，因为自己的任性而伤害到其他人，所以请动手吧，不管怎样的惩罚，我都毫无怨言。」 对于她的固执，尼奥发出少有的严肃声音：「那么抬起你的头，迪娅·兰斯特。」 当她抬起头时，他举起刚恢复一点知觉的右手，迪娅紧紧闭上眼，准备迎接疼痛的来临。 可是，痛楚并没有如想象中降临，相反，头部感到一阵很舒服的触感，曾经在记忆中几乎被遗忘的感觉。 缓缓睁开眼，看到的是他爱怜慈祥的眼神。 对于她一直付出的努力，尼奥全部都看在眼里，眼前的孩子需要的是关怀：「已经足够了，迪娅…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你付出的努力比任何人都要多，所以请多相信一点自己，和奈叶她们比起来，你不会比她们差，我相信能够同时得到拂晓之月、冥时之月和幻虚之月认同的你，绝对比任何人都要更强！」 不知不觉间，眼泪无声的划过脸颊，被泪水模糊的视线中，尼奥和迪达的身影再次奇迹般的重合，每次自己在伤心的时候，哥哥迪达都会像现在这样抚mo她的头安慰自己。 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忘却了这种触感，没想到至今还记得清清楚楚，那种令人难以忘怀且温馨的触感。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迪娅像一个迷路刚归家的孩子扑入尼奥的怀中大声哭泣，仿佛想把心中压抑多年的委屈和辛酸全部哭出来。 「哭吧，这样会舒服很多的。」 尼奥把她当成小孩子，安抚着她激动的情绪。 片刻过后，发泄完的迪娅慌忙离开他的怀抱，有点尴尬地道歉：「对不起！我失态了！」 淡然一笑，完全不在意：「舒服一些了吗？以后别再那么压抑自己，如果没事的话，我先告辞了，迟到的话可能又会被维斯和格利斐斯唠叨。」 「等、等一下！」迪娅叫住准备离开的他，脸上飘上两团红晕，艰难地开口：「那、那个，我、我可、可以叫你一声“哥哥”吗？」 「哥哥？」尼奥愣了一下，显然这个要求出乎他的预料之外。 尽管外貌和性格不一样，但那瞬间尼奥给她的感觉是如此的安心、温馨，就和哥哥迪达一样，于是下意识中鼓起勇气说出这个请求。 迪娅把他的反应误认为烦恼，连忙道歉：「对不起，是我太唐突了，如果让你感到烦恼的话，请当我什么也没说过吧！」 察觉到她想法的尼奥伸出手在她头部轻抚：「如果不成材的我有资格成为你的哥哥的话，请不要嫌弃。」 难以压抑…… 发自内心的欣喜涌现于心头，泪水再次夺眶而出，不同的是这次是欣喜之泪。 压抑住欢喜的情绪，发出颤抖的呼唤声：「哥…哥哥……」 「是。」 「哥哥…」 「是。」 「哥哥…」 「是。」 ……………… 迪娅一直重复的呼唤，尼奥也伴随着她不厌其烦的回应。 尼奥轻轻地拥住她，轻声安慰：「不必再悲伤了，一切都已经成为过去，哥哥会保护好你的，我的meimei……」 尽管两人不是真正的亲人，可是此刻却拥有超越血脉的亲情。 今夜的海港显得格外静谧，温暖的春风抚慰着孤单的心灵。 －－－－－－－－－－－－－－－－－－－－－－－－－－－－－－－－－－－－－－－－－－－－－－－－－－－－－－－－－－－－－－－－－－－－－－－－－－－－－－－ PS：再次為大家送上華麗的戰鬥！讓我們再次向《魔法老師》致以最高的敬意吧（敬禮），魔法老師的戰鬥無論怎樣看都覺得很贊啊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