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砂糖爱丽丝（四）
——哇塞~~！好厉害！难道她不是个中二病？ 在眼前和约翰上演精彩决斗的少女，让爱丽丝立刻意识到自己从根本上产生了误解。要知道，自己现在正身处在一个魔法和龙都现实存在的世界，那么‘邪恶的黑炎使’之类的角色，其实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少女这时并没有拔出身后所背负的长刀，而是用空手和约翰过招，并且还能战得旗鼓相当，由此就足以见得她的实力并不简单。两人在闹市区的街道房顶上翻飞，拳脚相碰发出激烈的震鸣，空气中卷起的气浪足以将街边的杂物卷飞，店家和顾客纷纷发出悲鸣。 爱丽丝并不担心约翰会因此受伤，要知道的硬度，想要以单纯的蛮力打穿，至少要有拉琪的力量才行。她担心的是……事后蒙受损失的店家，会不会把欠款算在自己的头上。所以她在一旁看得十分紧张，以便能在危机时刻出手制止。 而之所以没有一开始就这么做，甚至还阻止了一旁想要做什么的拉琪，那是因为作为一名武术教练，爱丽丝当然是希望让弟子约翰能积累一些贵重的实战经验——虽说这只是顺带的理由。主要理由是：突然冒出一个有趣的中二病女孩向自己出手挑战什么的，简直就好像漫画小说里一样的激动人心的邂逅不是吗？ 更何况，回想一下对方刚才那费尽心机的耍帅台词，以及出手相助的绝妙时机，恐怕是实现准备已久的。这让她不禁回忆起前世的‘少年’时代，自己也空有一身武功却苦于没有行侠仗义的机会，所以眼前的女孩让爱丽丝不禁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亲切感，实在是不忍心去泼她的冷水。 那么回到两人的战况—— 正如少女自我描述的一般，她的右手绷带底下，皮肤上纹刻着某种漆黑色的图腾，一招一式之中可以放出如同漆黑火焰一般的不详浊气。那或许是某种魔法所造成的现象，如果艾丽泽在场的话可能会给出更加专业的解释，爱丽丝就只能把它当做是一种攻击特效来看待。 就现状而言，火焰并没有对约翰造成什么太大的威胁，就算不依赖于的防御机能，光看拳脚功夫，约翰也是略微占据了上风，但尽管如此，少年女仆却板着脸摆出一副不满的神色。 “喂！你这家伙！为什么不用武器？” 两人互相交换了几招，重新拉开了距离，约翰像这般问道。看他的表情，大概觉得自己被对方给小看了吧。由于约翰被爱丽丝灌输了地球体育竞技的美德，本着公平公正公开的大前提，以圣斗士的准则来自我规范，所以对于如今敌我双方显而易见的不公平条件感到不满。 “呵……对付两手空空的对手，为什么要使用武器？况且，你虽然有两下子，但瞒不过我的魔眼！你的灵魂已经被我的‘黑炎’灼烧的痛不欲生，恐怕撑不了多久吧，根本就没有拔刀的必要……而且，一旦拔刀的话，激增的痛苦会让我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理性，到时候，不仅仅是你的性命，就连同这座城镇也将化为废墟吧…… 啊！我解释一下哟！我的魔眼可以看穿敌人灵魂的痛苦，并将这股痛苦感同身受，在战斗之中即使占据着压倒性的优势，我也会被自己强大的力量所折磨吞噬的意思哟！拔刀之后我的力量会增大，痛苦也会增强，所以就会因此而失去理智而变成狂怒的剑士！哇啊啊~~~怎么想都超级帅啊，真不愧是我~~！” 爱丽丝不由惋惜——如果没有添加下半部分的补充说明，的确是有那么几分帅气的……真是太可惜了…… 说完，少女抬起一只手，轻轻一撸肩旁的秀发，自信满满的继续说道，“我承认你是一个强大的对手。怎么样？趁着这个机会洗心革面吧，像你这样柔弱女孩，想要承担像我一般深沉的罪孽实在是为时过早……如果你执意要走上这条罪孽的道路，我就不得不以‘黑炎’将你的灵魂和罪孽一同净化殆尽。在这个世界上，被仇恨和罪孽所缠绕的化身，有我一个就足够了…… 对了！再解释一下哟！我的能力是来自于曾经犯下的大罪，这虽然能作为战斗的力量来使用，但本质上却是一种诅咒，只有赎清罪孽的那一天，我才能从无尽的战斗之中解脱出来！” ——喂喂喂，罪孽这个词重复用了太多次了啦！约翰也真是的，为什么要耐心等对方讲完自己麻烦的设定啊！ 对于少女一而再再而三地长篇大论地阐述自我设定，爱丽丝只好无奈掩面。而则约翰从头到尾都一头雾水。 “哈啊？听不懂你这家伙在说什么，不过我可不是赤手空拳！”说完，少年女仆从腿边利落地抽出两枚卡片，“、装载！” 话音一落，只见前臂部分和腿脚部分的体积猛然胀大了一倍，让人丝毫无法怀疑其所带来的破坏力。事实上，那是一层厚重的金属拳套覆盖在了原本的装甲表面，也是卡片的一种全新的运用形态。 在前不久的卡片改良中，已经舍弃了原本固定的盾剑式造型，而是从使用者的魔纹和记忆中，自动读取战斗习惯来进行最适化的改造。当然，如果没有什么特殊习惯的话，卡片依然还是会呈现出原本盾剑的模样。 “那，那是什么？魔法吗？好，好厉害啊！” 的液态金属在定型变化时所发出的光绚效果，让对面自称“背负着罪孽的黑焰使”的少女亮眼发光，就差没高兴地蹦跶起来了。 不过，约翰可没有给对方表演魔法少女变身的意思。的隐形效果即时启动，少年女仆的身影在翠绿的光粒闪现之中，飞快地消散得无影无踪。下一刻，约翰再次显现的时候，他的重拳几乎已经贴到了对方的鼻子。 二话不说照脸招呼，也不管对方只是个女孩子。不得不说，约翰这小子还真是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概念，不过这也难怪，谁让他每天被一个‘女孩子’给教训得爬不起来。 隐形在这个世界其实算不上是多么尖端的技术，造诣精湛的魔法师，都能够熟练使用‘透明化’的魔法来隐藏自己的身形。 但是——魔法毕竟是魔法，何况‘透明化’的魔法虽然影响范围极小，只能针对自身，却是等级四阶的高位元素魔法，就算是‘贤者’级的魔法师，也需要经过一番吟唱才能顺利施展。所以，战士之间激战正酣之时，毫无先兆地瞬间进入隐形的技巧却是前所未有的。 对手的少女显然对这形如幻影的突袭大惊失色，以极为狼狈的姿势，以向后翻倒的狼狈姿势圈惊险地闪躲。但是约翰没有迟疑，接连着重拳趁胜追击，巨大的双拳在接连不断的轰隆声中锤击着地面，石块铺成的路面很快就变得坑坑洼洼碎石横飞。 一直以来都挂着愉快笑容的少女，此时终于被逼得面露苦色，在被逼入墙角即将遭受重击的一刻，终于耐不住将背后缠绕着布条的长刀飞抽而出。 随着金属摩擦刀鞘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古怪噪音，一股之前黑色火焰所无法比拟的，宛如泥沼般粘稠的浊气，朝着约翰猛扑而来。 与此同时，上装嵌的龙鳞闪耀起光辉，抵挡致命攻击的启动了，但是约翰小小的躯体，依然被这股浊流所带起的冲击波给震飞了出去。冲击波席卷周围的建筑，有些结构不够牢固的木屋当场倒塌，石铸建筑的瓦顶也被卷得面目全非。 难以置信，仅仅是千钧一发苦于防守的随意一挥，竟造成了这般恐怕的威力……这让一旁观战的爱丽丝也傻了眼，这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之外。刚才那一击如果只看威力的话，就已经可以和自己全力施展的‘龙吼炮’不相上下。 少女从碎裂的地面上缓缓站起来，她的身体完完整整地被‘黑焰’所吞噬，如同被怪物附体了一般，浑身都散发着令人胆战心惊的恐怖气势。这让爱丽丝不得不怀疑，之前她自述的中二设定难不成是真的？ 这般年纪的人类女孩，到底要怎么锻炼，才可能会具备如此毁灭性的力量？如果说，爱丽丝是个作弊的天才，那么眼前的少女便是真正的战斗天才——虽然是个中二病……不，不能歧视中二病。可能在这个世界，可能正因为是个中二病，所以才能变得这么强……！ 不过就算如此，爱丽丝也决不可能摆出个羞耻的pose，一本正经胡扯出那种的装逼台词。假哭卖萌她做得到，但是羞耻play她果断是要拒绝的。作为萝莉，卖萌或许天经地义，但是犯傻……在若干年后肯定会成为让自己辗转反侧的黑历史。 ——等等，那把刀…… 就在这时，爱丽丝猛然注意到了少女手中的武器似曾相识。 “黑蔷薇！？” 爱丽丝凝神仔细观察了一番……少女手中的兵器赫然是在屠龙战役中，冒险家协会的顶级冒险家，圣阶战士，那个名叫怀特豪斯的老爷爷所使用的‘妖刀’——黑蔷薇。 绝对不会看错，因为爱丽丝也借来耍过几下，对于刀身上弥漫的、充满了暴力感和破坏力的浑浊魔力有着深刻的印象。 黑蔷薇是一柄不折不扣的‘妖刀’，如果使用者本身的斗气和魔力不够强大的话，很有可能会被刀身上的浊气所cao控。中二病少女的自述设定是真是假先抛开不提，但以她现在的实力，去使用这柄危险的武器，毫无疑问会被它侵蚀心智。 虽然不知少女是从哪里得到这柄武器，但如果那是真品的话…… “呵呵……你居然认得这柄妖刀……！但是……现在已经晚了！唔嗷嗷嗷……魔，魔力失去控制了……可恶……快镇静下来……现，现在还不能解放……你全部的力量……！” 少女挣扎着发出痛苦的声音，如果是在地球上看到这样的孩子，爱丽丝肯定会投以慈爱的笑容和目光，不过眼下被黑暗所侵蚀的身体，从刀身不断向外漏出的疯狂浊气，让她不得不信以为真。没错，这不是中二病的表演，是现实，眼前的女孩很快就会抑制不住‘黑蔷薇’的力量而发狂失控。 黑蔷薇所具备的威力，爱丽丝深有体会，就连拉琪的龙鳞都会被其所伤，假如在城市里肆意挥洒它的力量，会造成何等惨剧根本就无法预料。 “唔……爱丽丝，要去救约翰，有危险。刚才那是‘龙息’，连续施展的话，就算吾之龙鳞也无法阻挡。” 这时，身旁的拉琪也不合时宜地放出了危机的宣言。 ——怎么办……！ 原本只是想来卖包砂糖的爱丽丝，怎么都没料到，自己居然莫名其妙地陷入了这般绝境之中。 事到如今，再出手阻止她的话，难免会陷入一场苦战，一个控制不好，很有可能半座城市。 就在爱丽丝犹豫不决的时候，身上裹着浊气的少女，突然又收起了痛苦的表情，同时改变了自己语调，一点都看不出被侵蚀了心智，甚至为在场的众人详细解说了起来—— “啊！再补充一下！这柄‘黑蔷薇’是s级魔兽锻造的妖刀哟！它能和我负罪的灵魂产生共鸣！引出曾经九头蛇的力量！” “喂——！你丫果然是个中二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