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赵申南的心事
寒暄过后，白向晴才转向其他人，“孩子们，都别站着了，坐。”客套地招呼着，又跟外面说：“小钟，给他们准备橙汁。” “谢谢。”区琳和李亚男赶紧道谢。 白向晴热络地问道：“你们放假了吧？” 区琳照实回答，“是的，正准备找份暑假工。” 钟秘书端了三杯橙汁，给白为同的是可乐，给程柏的是温水。 秘书离开后，白向晴看了眼赵申南，又端回架子，问道：“小南，这些孩子都是大一的，你看放哪儿合适？” 赵申南勉力一笑，白向晴的提醒他怎么会不懂，却装出漫不经心的样子，“放公司喽！” 白向晴面有不悦，“公司的考核很严格的。” “他们就是假期工，酒店的餐饮部我相信他们可以适应。”赵申南好心解释了下，他并没安排人空降的意思。 白向晴这才满意地点点头，“现在是旅游季，酒店人手是比较紧张，孩子们好好干。”白向晴话刚落，白为同才发现不对，“姑姑，我想让艾希陪着我。” 话声刚落，原本就不怎么轻松的气氛更加紧张了，白向晴看了方艾希一眼，笑着问他，“怎么了？怕姑姑会饿着你？” “不是……”白为同刚开口就被白向晴打断，“那就给我老老实实呆着，这么大的男孩子了，还老是要人照顾，像什么样子。” 白为同的母亲早逝，廖青对他虽有照顾也是奉承居多，家里其他长辈对他要求十分严苛，只有白向晴最疼他，但也不会纵容他。长久以来，这个姑姑在他心中就如严母一般，见她虽是摆着笑脸，但明显口气不悦，白为同也不敢造次，只得应了声，“喔。” 白向晴的轻视方艾希看在眼里，为同的关心让她放心不少，心里对区琳更加失望，平常口口声声说当她是朋友，这个时候却不为她说一句话。 方艾希的想法，区琳并不知道，再留下去也没什么意思，而且李亚男因为不习惯这里的拘束，一直拉着她的胳膊。区琳只好跟白向晴说：“白总监，您看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先回去了。” “行，我就不留你们了。”白向晴脸上笑得热情，随即又拿起电话：“小钟，送这几个孩子下去。” 赵申南听了也起身说：“正好，我要陪我女朋友，我陪她们下去吧。”紧绷了许久，但那根神经已经快要断了，他需要离开这个平复一下心绪。 李亚男听了，害羞地走到他身边，拉住他的手，却发现他一直在冒冷汗，这才注意到他的脸上满是紧张的神色，完全找不到平日云淡风轻的影子。 白向晴一怔，原本还想跟赵申南商讨下一步计划，看这样子他是没心情，便起身说：“那我送你们。” “有劳了。”赵申南客套了一句，没有多余的表示。 白为同因为要跟方艾希分开一阵子，不怎么乐意，就跟着白向晴送人。一行人刚要进电梯，就碰见刚送谢兵下楼的谢丹云和谢丹平。 “哟！白总这么闲，放着公司的事情不管跑来陪小朋友过家家。”谢丹平穿得西装革履，开口却是尖酸刻薄，一点都不像坐镇高位的稳重。 程松阳在老婆身边就是个蔫茄子，可他就是受不得谢丹平一点激，一下就火了，“小子，说什么呢？” “没说什么。”谢丹云明明穿着套装，却长了一副挑事儿的脸，开口更是不输他弟弟，“只不过公司问题一大堆，总裁和总监还这么不上心，有点儿担心罢了。”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却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口气，听了就让人想骂人。 白向晴看着这对姐弟就来气，自然没什么好脸色，“公司的事儿不是靠嘴解决的，两位有这嘴上功夫，不如好好想想新城连锁下一季度的业绩该怎么提升吧。”说完径直推开两人，按了电梯。 区琳没想到，头一天来程氏就会遇见程谢两家针锋相对的场面，她看了看赵申南，见他盯着谢丹平，眼中有着她从没见过的深沉。那是一种可怕感觉，宛如遭遇恶魔般的恐惧，无限地漫延地吞噬着一切，最后一点不留。 即使赵申南紧紧握住李亚男的手，区琳还是能感觉到他的恐慌和恨意，那是命中的劫难，一如黑暗的毒网，一旦坠入其中便将万劫不复。 谢丹平似乎也发现了赵申南的异样，投来的目光如同毒蛇般狠厉，在他们要进电梯时，冷冷地问了句：“你就是白总监的新助手？” 赵申南闻声一下定住，像是被毒蛇缠住了一样无法动弹。 白向晴见赵申南脸色难看，还以为赵申南和这个臭名昭著的对着有过节，得意地说：“他是赵董的侄子，我请他来公司坐坐，谢总有意见吗？” 一听是赵董的家人，谢丹平瞬间换上友善的笑脸，“赵总的侄子来公司，当然欢迎了。” 看着谢丹平奉承的嘴脸，白向晴心里就火。 赵董看似与世无争，但手中的股份在董事会排名第三，程谢两家都急于拉拢。听到赵董的侄子，谢丹平自然要积极拉拢，忙伸出手，“你好，我是谢丹平，现任程氏总经理。” 赵申南看着对方伸出的手，脸上冷的没有任何表情，顿了片刻才扯出一抹笑，伸手握住，“幸会。”随后不着痕迹的收回，小心地不再与他有碰触。 谢丹云也热情地说：“我是他jiejie谢丹云，现任新城连锁总经理，有什么需要都可以找我。”说完还暧昧地对他眨眨眼，这个男人虽然脸色不好，但他皮相不错。 赵申南礼貌地接过名片，“那到时就麻烦您了。” “不麻烦。”谢丹云笑得热情，若不是看他表情僵硬，像是有什么事情，怕太急躁惹他反感，恨不得把赵申南立马生吞活剥了。 区琳看出赵申南的异常，此刻的他，整个人都陷入一种莫名的阴暗情绪，再呆下去很可能会失控，忙拉了拉他，“该走了。” “啊？”赵申南回神，这才反应过来，忙说：“好。” 白向晴也发现了赵申南的怪异，心中更不愿意他和谢家的人接触，赶紧招呼了他们进电梯。 电梯合上的一瞬间，赵申南看着谢家兄妹的眼神变得更加深沉，因为他听见谢丹平小声跟他jiejie说：“这个赵董的侄子好像在哪儿见过。” “公司聚会上见过吧。”谢丹云也觉得奇怪，这个人看他们的眼神很奇怪，好像是很紧张又很激动。 出了电梯，白向晴约赵申南到程家做客，但被拒绝了。白向晴见他有心事，也不好强求，就安排司机送他们回独立社。 一路上，赵申南跟失了魂一样，双拳紧握，眼睛狠狠地盯住前方，区琳和李亚男都为他担心不已。 刚停了车，赵申南打开车门就往里走，李亚男叫他也不理，区琳也忙跟上去。 “怎么了？”区琳看李亚男停在赵申南门口，奇怪她怎么不进去。 “他把门反锁了。”李亚男从没见过赵申南这样，有些担心，也不敢叫门。 区琳忙安慰她，“他应该是有心事，我们先让他静静。” 李亚男不知道怎么处理，但区琳说得应该没错，看了看赵申南的房门，只好和区琳先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