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事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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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周段氏那里回来,天都已经黑了,谢锦囫囵吃了点东西,给自身补满力气,再次跑到小院里来sao扰弟弟。 “小弈,你在吗?小弈你快给我开门,开开门,不然我就闯进去了啊!” “小弈,我知道你在里面,你这么久没动静,不会在换衣服吧?” “……” “谢弈,快给我开门!” 谢锦一手抱着个布袋,一手把门拍的啪啪响。外面正在刮风,吹的她脸上生疼,再过一会儿,说不得她脸都要冻掉了。 里面仍然没有动静,谢锦忍不住又拍了两下。 “吱呀——” 一声轻响,里面终于开了门,谢弈正黑着脸站在门后,搞不懂她大晚上过来叫什么魂。可谢锦才不管他什么心情呢,二话不说就哆嗦着冲了进去,嘴里还抱怨着。 “你怎么这么久才开门啊,外面风大,快冻死我了。” 谢弈在她身后将门关上,面色不虞的走过来,看着她冻的像猴子一样在屋里乱蹦,便冷着脸去卧房拿了一件外衣过来,披在她身上。 谢锦身上一暖,心里感动,伸手将外衣拢了拢,笑着道:“谢谢啊!” 只是谢弈并不领情,走到书桌前坐下,也不看她:“阿姐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谢锦就好像完全没有看见他的冷脸,笑眯眯的凑了过去,将手中的布袋放在桌上,拉开口,从里面掏出笔墨纸砚来。 “我来找你教我写字啊!” 谢弈顿时像见鬼了一样看着她。 不怪他惊诧,任谁被一个不学无术的人突然找过来要教写字都会被吓坏的,而且时间还是大晚上。 谢锦也觉得自己来的时间有点不对,可她从周段氏那里回来太阳就已经落山了,吃过饭又帮着李大娘做了点事情,等她想起来这茬就已经这个时候了。 “快啊快啊,你快教我写!”谢锦催促他。 谢弈古怪的看了她半响,才问道:“为何突然想要学字?” 打从娘胎出来到现在都十四年了,他都没见她学习过,这大晚上的突然冒出来怎么可能让人觉得不奇怪。而且原本这事前几天她提过一次,只是被他赶出门后就没再来过,难道她心还没死,或者是又死灰复燃?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又被谢弈否定掉了,距离他开学还有二十多天,若她真想借此冒充他去族学根本就没必要这么早行动。他了解自己的孪生jiejie,在利用他这一方面上,从来不会先谋定而后动,一直都是先斩后奏。 他脑内悲伤的情绪一闪而过,但很快就被转移了注意力。 只见谢锦趴在他旁边,用一种很郁闷很郁闷的声音说道:“今天有人说我空有美貌没有学识,连个字都不认识,我很不开心。” 谢弈刚刚铺好纸,想要拿起笔的手顿时僵在桌上,转过头意味不明的看了她一眼,心里暗道,怎么可能会有人夸她有美貌,那人的眼睛莫非有问题。 他摇摇头,在砚台里加了一点水,提笔开始沾墨。 而谢锦就在后面盯着他的后脑勺,暗骂了一句:臭小子! 真当她没看到他眼中的鄙视吗? 谢弈从李姨娘逝世之后,便敏感的感觉到自己和别人是不同的,别人有爹娘疼爱,祖母宠溺,而他什么都没有。因此,在四岁开始跟着上头的哥哥启蒙时,便暗暗下了苦功夫读书,日日习练,从未落下过。 同年龄段的人无论是多么聪慧,有多么德高望重的夫子教导,论起才学来也不及他,而这样的成绩,是他近十年的努力结果。 人读书读的多了,难免有些呆滞,内里也会是一副君子肚肠。虽说谢弈感情上一点也不想与自己的jiejie打交道,可被她缠了片刻,就不自觉的开始器械投降。 他用笔沾好墨后,另一只手拉住宽大的袖子,抬头问道:“你想先学哪些字?” 谢锦的心压根就不再这上面,装模作样的沉吟片刻,一拍手:“就从一到十那十个大数吧。” 谢弈点点头,轻轻吸气,提笔作势,墨汁落在纸上,眨眼间便出现了一行字迹。 别看他年纪小,这一手字却是写的极好。脸上虽有些病态,但神色认真,衣袖起伏间,颇有些翩翩如玉的味道,让谢锦看着就情不自禁的自豪,这可是她的亲弟弟。 不过她也没忘了自己是来干嘛的,把她带来的那一套笔墨纸砚摆好,在谢弈的目光注视下,做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胡乱沾了点墨,抬起笔就冲纸戳了上去。 谢弈的眉毛顿时就纠结在了一起,而随着蚯蚓一样的字迹出现在纸上,他的眉毛再也分不开。 “阿姐,你落笔力气过重,字迹起笔便显得粗大难看,顿笔时记得回锋,还有,你的手不要抖……” 谢锦瞥了那十个字一眼,粗的像木棍,细的像铁丝,歪歪扭扭,参差不齐,“六”的上面一点写的跟块石头似的,整张纸看上去像是包了一窝蟑螂,看得人难受的要命。
其实她也是不容易啊,让一个有书法功底的人能写成这熊样,也是豁出去了。 只是谢弈作为老师显然更难受一些,皱着眉自己提笔又写了一遍,边写边讲解落笔收笔的技巧,一字一顿,极为负责。 于是谢锦也很认真的又写了一遍,比上一张好了一点,但也没强到哪儿去,顶多是那些蚯蚓变成一个型号了。 谢弈估计是没见过这么没有写字天赋的人,接连五遍都没有改变谢锦造蚯蚓的趋势,不免有些生气。 哪知他刚搁下笔,谢锦便也丢了笔,一脸烦躁道:“不写了不写了,写字好难啊,白花了这么多钱买笔墨了,害的我现在一穷二白。” 她伸出手将桌子上那些笔墨全都推到谢弈跟前:“这些还是给你用吧,我觉得我还是当个空有美貌的人好了。” 嘴里说着,她便在谢弈错愕的目光中,拉开门走了。 此时已经是戌时三刻,外面的风更大了,但谢锦走出门后脸上的表情却瞬间轻松下来,还带着点笑意。 她早就见过谢弈那套寒酸的笔墨,也早想把从谢思环那里诈来的东西给他了,只是直接送又怕触到了哪条火线,这才选了这么个折中的法。 谢思环送的松香墨量虽然不多,但是很耐使,今天她又在金凤街书铺买了一刀藤芯纸,想来够他用一段时间了。 解决完问题,谢锦嘴里哼着歌沿着月光照耀的小路回了院子,简单洗漱后,便钻进了被窝,一夜好眠。 第二天,这种莫名其妙的好心情一直保持了一上午,因为下午要帮李大娘浆洗衣服,她就没有往周段氏那里跑,两个人洗了满满两盆子,把小院里的晾衣绳挂的满满的。 很快金乌西坠,李大娘去小厨房端晚饭去了,谢锦就在院子里哼着不知名的小调舒缓身体。 却在这时,门外的小道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小院的木门被一下撞开,发出“咣当”一声巨响。 谢锦向门外看去,只见一个小丫头急匆匆闯进来。 “不好了,九少爷被谢老夫人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