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五章 比邻天涯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如果要说眼前这位年不过弱冠的“子安”兄台留给马铮最深的记忆，应该就是这些脍炙人口的诗歌了。 只不过此时的“四杰”之一，状态好像不怎么好。 马铮的一口扫堂腿，不仅扫倒了人家的身体，更是扫去了斯文人的颜面，不信就请看子安兄口吐白沫、浑身抽搐的狼狈模样。 看来再伟大的诗人喝醉之后都跟大街上的酒鬼没有半点区别，而从小染上酒瘾显然对身体有着巨大的伤害，马铮猜测这位子安兄台的天赋肯定不是喝酒，所以历史上他才早早就病故了。 不过在这个世界里，子安诗人倒是不一定能够活到病故那个年龄，因为再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面红耳赤带着浑身酒臭围上来之时，马铮就感觉到对面传来一阵阵的寒气。 这寒气冰冷彻骨，源头不用说，自然就是那位——女汉子。 “滚！” 心中暗叹这不是个事，但马铮还是只能抢先出手，否则将来这个世界的文学史就会欠缺一块。 “......披绣闼，俯雕甍，山原旷其盈视，川泽纡其骇瞩。闾阎扑地，钟鸣鼎食之家；舸舰迷津，青雀黄龙之舳。云销雨霁，彩彻区明。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中，马铮偏爱这一段，所以记忆也比较深刻，王勃在文学方面的天赋属性的确是强悍的，智商满满，唯独好像在喝醉之后的情商，有些欠缺。 鉄竹棍再次横扫，一众书生徒呼奈何，哪里又是边军杀场里出来的马铮对手，如果不是棍下留情，这些“为赋新词便醉酒”的虚弱身段怕是要被打出粉碎性骨折来。 “你还真打啊，他们都是读书人呢。” 赵书影瞪着一双眼睛，让马铮感到一阵心虚。 他很想说我是怕你出手，但一想这话完全找不到佐证，人证倒是有，地上躺着的，旁边站着的。 试如何酒楼的掌柜此时就站在楼梯转交那个，露出半个身子，铮亮的额头上使劲儿冒汗，也在使劲儿去抹。至于说二楼的伙计，则是早已经看傻了眼，怕这会儿感觉刚刚收的银子，咬手，非常的咬手。 “在帝国，无故殴打读书人，知道下场么？” 赵书影面色不改，盯着马铮问道。 “流放......三千里！” 这话不是马铮说的，他就算知道也不会傻乎乎的在这时候说出来，这是趴在地上子安兄，这会儿他已经缓过来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马铮那一棍子抽的太狠，连带着酒都醒了。 “怕了？” 倒地的读书人此时也不会吟诗了，一个个都在嚷嚷，要报官，要升堂，要将马铮流放十次，甚至是砍脑壳。 “其实......”马铮微微犹豫后道：“其实我觉得今天这顿饭一定很贵，不如咱们就吃一次霸王餐？” “好！” 赵书影倒是干脆，反正距离窗户都近，一个纵身就从二楼跳下，竟然看都不看马铮。 “等我啊！” 忙里偷闲，周白山竟然转身冲那王勃道：“兄台，我看你们骨骼清奇，将来定会成就一番事业，回头找你签名！” 说完，也不管那王勃满脸的疑惑，拎着鉄竹棍也翻过栏杆，往街面落去。 幸好马匹还在，两人及时翻神上马，掉头就往城门外冲，都是有经验的人，知道一旦让卫所或者是衙役找来，乐子可就真的大了。 “跟我走！” 两人冲出城门时，还是引发了一阵sao乱，幸亏这里是成都，常年的和平早已经侵蚀了卫所将士们的警惕之心，不然即便挡不住赵书影和马铮，怕是也要增加两人不少罪孽。 “慢点呀！” 滇马在短途冲刺时，爆发力的确不如赵书影坐下的良驹，只是一个短暂的呼吸时间里，赵书影的身影就在马铮视野里急剧缩小，如果不是马铮开口大吼，让赵书影勒住缰绳减速，怕是转眼就要跟丢了人。 “你这马跟主人一样，没用。” “骂人就骂人，别扯上马。” 马铮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轻轻拍打着相对矮小的坐骑，马儿发出一声长嘶，像是在应和马铮的话。 “走吧，先找个地方落脚，前面有个镇子。” 成都府往南，城镇还算密集，而且赵书影的方向感也不差，带着马铮小跑一阵子后，就能看到隐隐约约的屋舍影子。 有个落脚的地方自然是好的，马铮只是担心两人在城中闹出来的事情，会不会惹来官差。 其实马铮想的有些岔了。 在酒楼里闹事打架，官府还真没有那个心情去过问，只要是没有闹出人命来，就算是告到衙门里，也会被衙役用水火棍给轰出来。 酒楼里打个架算是事么？值得起青天大老爷关注？除非被打的人，有足够的份量，青天大老爷能够在这件事情上占到什么便宜。即便马铮打的是读书人，可他和赵书影从二楼轻松跃下，也就证实了两人的身份，是那种普通人不好惹的——武林好汉。 老话说的好，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秀才未必一定就怕兵，但比兵还要恐怖的武林好汉，那绝对是普通读书人不想招惹的存在，什么流放三千里，也就用来吓吓老百姓，除非是罪大恶极的武林好汉，衙门才会不惜一切代价去抓捕，仅仅是喝喝酒，打打人，这样的武林好汉，在衙门眼中，那就是良民，大大的良民了。 马铮也好，赵书影也罢，表面上看起来两人都各有出色之处，但毕竟身份不同普通江湖人，所以要说真正的江湖经验，实在不是那么——充足，而江湖经验的欠缺，也就让马铮心情有些惶惶。 小镇也有酒肆，只是规模也好、设施也罢，甚至就连提供的菜品，都无法跟“试如何”相比。 照说马铮应该饿的不行，但看着端上来的饭菜，却忽然间又没了胃口。 “这里，应该很安全吧？” “怎么，现在又怕流放三千里了？” 赵书影此时倒是乐了，放下手中的酒杯。 这女人，不是喝茶就是喝酒，一路上怎么不见她上厕所呢？ “啪！” 马铮自己都受不了自己，怎么脑子里一下歪到十万八千里外去了，他这举动也是让赵书影微微一愣，笑道： “错了也不用打自己脑袋吧？本来就够傻的了，再打，成什么了？” “没事，多打几下就跟你一个水平线了，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这里安全么？” 不敢给赵书影细细思考的时间，马铮抓紧时间，岔开赵书影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