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除夕
一晃到了除夕，萧璃才算是见齐了萧府的人。∏∈， 定国府的傅太夫人和现任定国公的夫人陈氏都来了，毕竟两府中以兰太主的地位最为尊贵。 而之前因天冷一直没来学堂上学的萧琬萧瑂两姐妹也来了，那萧瑂是庶出，但是却毫无庶出畏畏缩缩的样子，皆因定国府人丁单薄，到这一代也就两个女儿和一个刚出襁褓的幼儿。 女眷们都在兰太主这里聚着，男子们分别进来给兰太主请安，兰太主也高兴地给小一些的孩子们了红包做个彩头，两府和乐融融。 那些女眷们不管老少都围着兰太主一力奉承个不停，萧璃看着没人注意，便悄悄出了房子。 她真的不喜欢人多，实在闹得慌，下人们因为是过年也都给了很多赏钱，个个也喜气洋洋。 因兰太主房里人太多，丫鬟们大多在外面侍候着，主子们高兴，她们便也疯闹着，图个喜气。 萧璃趁人不注意，跑去了园子，她刚刚想起来红儿如今身子还未必养好呢，这样的日子肯定也出不来的，那一定就没有赏钱了。 她想把自己的送给红儿，如今她已经知道了红儿对她的忠心，这样的人自己是最需要的了。 园子里并无人值守，她顺顺利利穿过园子回了院子，可是却在靠近大门的地方听到两个女人的说话声，赶忙躲了起来，如果被现就不好了，也可能会给红儿带来麻烦。 刚躲好，便听一个人说，“奶奶真是，这大过年的来看什么芳姨娘，还是个禁足的，没得晦气！” “这你就不知道呢，平时都有人看着，引人注目，就得赶这时候来看看！你快去提醒一下，奶奶进去快有半个时辰了，那边要是找她就不好了。” 哪个奶奶来看芳姨娘，萧璃非常好奇，决定就等在这看一看，果然过了一会儿便听有人出来了。 她贴着东边半侧门站着，个头又小，那几个人出了门就向西边走去，自然没注意到她。 原来是二伯母文氏，她为何除夕夜要偷偷来看禁足芳姨娘，看来二人的关系很是不一般啊，萧璃内心里生出一丝怀疑。 但此时也不及多想，见门口无人便悄悄地从左边的游廊向着正房走去。 过了正房东边的耳房就到了后院，一排后罩房便是丫鬟的住处。 萧璃推开门，便见红儿正坐在炕上垂泪，地下燃着炭盆，旁边坐着一个男子，竟是被拐那日与红儿奋力直追的小厮。 两人都寂然无声，乍然看到她进来，唬了一跳，红儿连忙跳下炕来，那小厮也站了起来。 “六小姐，你怎么过来了？”红儿向她后面看了看，“双儿和玉儿呢？” 萧璃没出声，默默走到炕边，红儿便将她抱上了炕，又去捅捅炭盆，这才过来，拿过一个薄被，盖在萧璃身上。 萧璃看着她红红的眼睛，“你想家了吗？” 将萧璃问起，红儿便又落下泪来，“六小姐，没事，奴婢就是有些想我娘了，不知她如今病怎样了？” 听她说，萧璃才想起来，红儿上次回去是为她母亲治病的，看来没好利索，这就怪不得了，一时也无话了。 见那小厮也红着一双眼睛，萧璃又怎会不懂，想是二人已经生情了，毕竟红儿过了年就是十五岁的人了，那小厮看着也是十五六岁的模样。 萧璃想了想便从袖口里掏出偷偷藏好的宫里赐下来的新巧点心给她吃，红儿说什么也不要，萧璃便生气地说，“不吃扔了！”红儿这才接下，又递给了那小厮一些。 三个人就这样静静地呆了很久，萧璃很喜欢这种感觉，平日里太闹了，到哪都是一堆人，她又要扮小孩子，又要看着人的脸色，猜着人的心思，实在是累得慌。 如今乍然安静下来，呆呆地看着地当中的炭盆的火星一亮一亮，竟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正觉得安适得很，感觉睡意都袭了上来，就听门“吱嘎”一声开了，姜嬷嬷走了进来，看到萧璃笑了，“我就说六小姐可能在这，果不其然！快跟嬷嬷过去吧，双儿小蹄子找你找得快疯了！” 萧璃连忙跳下地，笑着看了看红儿和那小厮，姜嬷嬷此时也注意到了小厮，便道，“全哥儿好大的本事，自己找上媳妇儿了！” “嬷嬷……”红儿连忙过来拉住姜嬷嬷的衣襟就要解释。 “不用跟我解释，我一个老婆子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我权当不知道！全哥儿你要是真喜欢就跟你老子娘说说，让她跟奶奶求求，如今这算怎么一回事？” 闻言那小厮站起了身，“嬷嬷，是红儿她……” “嬷嬷，如今奶奶和六小姐都有危险，我哪里有心思想这些啊！” “哦？”姜嬷嬷眯紧了眼看向红儿，倒不急着带走萧璃了。 “嬷嬷，有件事我一直想说却又不敢说，今儿周全在这儿，我决定一定要告诉了嬷嬷，请嬷嬷给我们指一条明路。”说着红儿已经跪了下去。 姜嬷嬷在母亲房里的地位不一般，红儿自然是知晓的，萧璃大概猜到了红儿要说什么，此时便静静等待着。 姜嬷嬷眯紧了老眼，看了眼红儿，“你起来吧，好好说与我听！” 红儿便一五一十地将芳姨娘让她帮着害萧璃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说到三奶奶给她银子救了她母亲一命一事已经是泣不成声了。 “你不要哭了！奶奶是心慈仁厚的，只要你以后一心一意伺候着六小姐，这些奶奶都不会计较了。”姜嬷嬷脸上的神色忽明忽暗。 “可是，嬷嬷，芳姨娘今儿又找了我去，威胁我如若不照她说的去做，她便跟太太说了我曾经要害六小姐的事儿，让我在府里待不下去。 还有一件事，嬷嬷不知，奶奶也不知。当时送了我回去的两个小厮如今只剩下胡全了，嬷嬷你可知那另一个小厮去哪里了吗？” 姜嬷嬷听她说及此事，倒是正了正衣襟，“听说那小厮是个外面买来的，中间跑了？” “不是，”那边一直安静坐着的胡全忽然抬起了头，“他要杀了红儿，我把他给杀了，就埋在城外的一个乱葬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