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为难的事

    卫家早上的厨房，是有些忙碌的，来来往往的人也多，倒也没有人去注意什么。一个纤细矮小的身影，是进了后院，左顾右盼，最后是推开一间门走了进去，过了一会，那人先是从里头稍稍探出头，望了望，见无人便是小心翼翼又有些急切的关门离开了。

    那院子里的大槐树，是动了动，在枝繁叶茂繁花点点中探出一张脸来，阿苏是看的明白，清俊面容上双唇紧抿，神情肃穆。

    五六月的时节，最是风轻云淡暖暖，卫子芯是将头探出了车窗，看到街边的小吃，便是囔囔开：“桑青，那个那个，看着好好吃的样子哦！”

    洛桑青的新奇感没有卫子汐来的那么重，不过她熟悉的地方是菜场，是跟娘亲一起买菜的地方，对这闹市其实也有些好奇的。这放眼望去，街边的楼房是鳞次栉比，江城不愧是富庶之城，临街的酒楼真可谓是美轮美奂，各相竞艳啊。

    “就从这边开始吧！”卫子如开口说道，马车也是在路边停了下来。

    聚香园是江城老字号酒楼，往年的百花会，聚香园都会承接赏花宴东边的美食接待，这是即能赚大笔银子，又能打响酒楼名号的盛会，哪家酒楼不想多占些份额。所以当卫子如一行人出现在聚香园门口的时候，眼尖的小二哥早就去找了当家的来。

    卫家作为江城首富，身为卫家嫡长子的卫子如自然是饱受关注的，聚香园东家程掌柜是很快顶着那张福禄喜庆般的大圆脸笑呵呵相迎了。“卫大少，今天是个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正巧小店推出了几个新菜氏，大少爷可要赏脸品鉴品鉴。”

    卫子如跟着自己父亲也是见过一些场面，倒也是寒暄道：“程掌柜太客气了，我这次来，也就是想跟程掌柜商量下这百花节的事情！”

    说话间，卫子如一行人已经是被程掌柜引领着到了楼上雅间，洛桑青跟卫子芯是跟在卫子如身后，倒真跟小厮一样。

    “这有什么事叫人来传唤一声就好了，哪用卫大少亲自上门啊，不过既然来了，怎么也该好好招待不是。”程掌柜是笑容可掬又麻利地吩咐了下去，又是热络地给引座，沏茶。

    卫子如看程掌柜的模样，心下有些打突，自己只怕是来跟程掌柜堵塞的，程掌柜之前是透露想再多席地打他聚香园的招牌，但是父亲的意思却是想让聚香园原先的地盘让出一半来。

    在卫子如坐下后，卫子芯倒是很自然地挨着卫子如落座，这让程掌柜的愣了一愣，敢情这不是随从啊！是有些询问眼神般看着卫子如。

    卫子如也只能介绍道：“这是我……三弟！”

    “原来是卫三少啊，稀客稀客，真是太难得了！”程掌柜里面是笑的更欢了。

    “桑青，别站着啊，你也坐！”卫子芯可不管那程掌柜在想什么，她正巧是想尝尝聚香园新出的菜式呢。

    洛桑青可不敢，她是丫鬟，在人前可不能乱了规矩。

    “程掌柜，家父的意思是觉得今年江城新开了几家酒楼，都各有特色，不知道程掌柜是否愿意提携一二！”卫子如不想承程掌柜太过热情的招待，便是隐晦般说了。

    程掌柜心下咯噔一沉，怎么着，不给他多席位，还要他出让，这事可不厚道。可他面上是笑容依旧，豪不改色般道：“自然的，这是应该的，卫大少先来尝尝我聚香园先推出的甜品，这梅花糕可是我聚香园独家特有的！”随着小二将饭前的小食上来，程掌柜热络道。

    梅花糕浓郁的香气是让人食指大动的，卫子芯一待小二上了便是率先动了筷子，才不管别人的眼神都落在她身上呢！

    “嗯哼！”卫子如尴尬般清咳了一声。

    “本……少爷这是试吃！”卫子芯尝了一口后理直气壮般说道。“味道浓郁香甜可口，不错，好吃！”卫子芯一副行家模样道。

    “多谢卫三少谬赞，我们聚香园的梅花糕，可不是那些不入流的小店，选用的食材也是最好的，卫大少，你也尝尝，好吃的还在后头。”程掌柜笑呵呵说着，“百花节是我们江城大事，我聚香园是老字号了，别人也信得过啊！”

    洛桑青也算是听懂了一二，这胖子脸上笑呵呵，实际上是半步也不会让，可不是，好端端的席位要让给别人，谁乐意啊。老爷怎么会想着让大少爷来说，怎么也该是老爷自己出马啊！

    卫子如是听出来了，父亲说了，这次百花节虽说是江城盛世，但是为了往来贸易，也是请了一些其他风味的商家来，这不仅仅是聚香园要出让席位，还有其他几家也是要的。“程掌柜，这也是家父的意思，还请程掌柜考虑考虑。”卫子如的语气依旧是恭敬有加的，但也没有显示气弱来。

    程掌柜是点了点头笑道：“好说好说，来来来，先吃吃看，都尝尝，这可都是我们聚香园的拿手的，别的家可是吃不到的哦！”程掌柜说着就又借口有事，便是退了出去。

    “呜呜，好吃，真好吃！”卫子芯一手抓一口，还嘟囔着说道。

    “四妹，你这像是什么样子！”卫子如皱起来眉头，家里难道没有吃的吗，让卫子汐这么不顾形象。

    “大哥，我现在是你三弟，不是四妹！”卫子芯理直气壮道，“桑青，你站着做啥，来吃啊！”

    卫子如无奈摇头，倒也是对洛桑青道：“桑青，你也尝尝，我觉得聚香园的东西比不上你娘做的。”

    那是，也不想想她娘是谁，洛桑青也就不客气地坐下，她看着卫子如开口说道：“原来大少爷不是带我跟四小姐玩赏来着的啊！这一桌子的点心菜式，吃着也不是味啊！”

    “本少爷不就知道桑青你足智多谋，所以才带你出来长长见识。”在洛桑青面前，卫子如的语调也是轻松了许多。

    “大哥，你跟那胖子客气什么啊，爹怎么吩咐的就怎么做呗，谁叫江城我们卫家最有钱！”卫子芯一边吃着人家的，一边还不忘出主意道。

    卫子如摇头，觉得不太妥道：“爹常说和气生财，程掌柜不同意也是情有可原，据说聚香园的生意大不如前了，他也是想趁着百花节再把聚香园的名气打出去。”

    洛桑青才不想自找麻烦，便是也学卫子芯样开始试吃，这些个糕点其实口感都不错，老字号么，能差哪里去呢！但是，她敢说，这梅花糕，江城几乎家家酒楼都会做，还有那枣泥糕，这一个个也会腻的啊！

    “桑青，你倒是说说，我这该怎么办！”卫子如是询问洛桑青。

    “啊呀，大少爷，我觉得四小姐说的没错啊，老爷的意思吗，你就照着办呗！”洛桑青摆摆手，表示她才没心思管这些。

    “爹既然让我来办，就是不想让我搞的那么僵，程掌柜也不容易啊！”卫子如叹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