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昨日刚过逢春节,外面的街上依旧热闹非凡。 晓俞刚吃过早饭,把碗洗了正要下楼练习剑术。 楼下传来了赵妙依清脆的声音:“阿俞,今日副城主府中要办一个延秀盛会,陪我去行吗?” 晓俞寻思了一会,他已经玩两天了,今日还出去玩,是否有点不合适?找了个借口,回道: “我不是很喜欢太吵闹的地方,怜葭姐有空,她应该会陪你去的。” 没想到叶怜葭的声音马上从楼下传来: “我其实不是很有空哦,大爷要在后院外面再买块地建炼药房,我来跟人家谈买地的事。这盛会虽说是官府办的,但里边的纨绔子弟也挺多的,小姑娘自己一个人去多危险啊,你就陪她去吧。” “行吧,等我换些衣服。”晓俞回到房间又叹了一句,“虚度青春啊,虚度青春。” 不久以后,晓俞便穿着一身纯白衣裳与赵妙依走在大街上,三尺剑照旧是插在剑鞘中系在腰带上。 粗看简单朴素,细看其实白衣上还是绣了一些白梅白雪白云,将晓俞这个眉宇间有一丝凌厉之气的家伙都衬出些许脱俗之感。 副城主的府邸在延雨城的中心附近,甚至比官府还要远一些,走过去得花两刻多钟。 逢春堂前有平民妇女正伏在一人身上哭泣,虽然有些许人围观过问,但都很快离去了。 晓俞正值年轻气盛,眼中难容不平之事,便过去向平民妇女问道: “婆婆,发生什么事了?为何在药堂门前哭泣?” 这女人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看见俯身下问之人是一个身着纯白锦衣的少年,心中产生了一种连带的愤恨,并不搭理他。直到晓俞再三询问,妇人才呜咽着答道: “我的丈夫讨要工钱,却被人打伤了,来到这逢春堂医治,却因为钱财不够,只能在这等死。” 晓俞眉头皱起,诧异地说道: “岂有此理?拖欠薪资已经很过分了,居然还要把人打得半死。再怎么恶劣的人,大过节的也不愿发一下善心。” 这话并不能安慰人,反而说得妇人哭得更伤心了。 晓俞看着地上的那人气息微弱,身上确实有很多於伤,连忙掏出二两银子递给妇人,说道: “这些钱先拿去用着吧,还是人命要紧。” 妇人看着递到眼前的银两,脸上的悲愁散了许多,连忙谢道: “我今天才知道,不是所有的公子都是坏人。请问公子贵姓,家在哪里?以后有机会一定登门答谢。” 晓俞帮着妇人把伤者扶起,回道: “家在东城道上一间没名的药铺,钱就不用还了。只是我想知道,是谁家的公子拖欠薪资还要将人打一顿。” “城西的乔昌公子。” 为了两个陌生的人把自己的同伴晾在一边,晓俞心知这是不太好的行为,把伤者扶入逢春堂以后,便匆匆回到赵妙依身旁,道: “耽误了你许多时间,不好意思。” 赵妙依轻轻一笑,道:“没事的,你去干好事又不是干坏事,等一等又有什么呢。” 佳节喜庆的余韵还未过,悲苦的事不会时常出现,剩下的路程两人再也没碰见这样的事。 副城主的府邸大门敞开,只有两个家丁守在门口,检查入会者的身份。 家丁见赵妙依面容秀丽,身上的饰物都是真金真玉,晓俞穿得朴素,但身负些许修为,也算合格,便放两人进去了。 府中热闹得很,四处都摆放着盛满水果点心与茶酒的桌子。这副城主府的占地不比沁湖园小,千百号人聚在此处竟不显拥挤。 有些人十几个十几个地聚在一起,说笑谈论或是打牌下棋,有些则聚在戏楼前看乐舞。 晓俞在府中随意行走,这府不仅建了一座演舞台用以解决纠纷,甚至古树底下还请了个先生讲道,树旁围了一堆打坐的人。 这让晓俞一阵无语,低声对赵妙依吐槽道: “你说这些人修道去哪不能修,来这种地方修道是显得自己很勤快吗?” 赵妙依认真思考了一下,回道: “也许是请了这个先生来讲道,所以他们才会来参加这个盛会呢?” 这事不找人问问谁也不知道答案,晓俞走到一张摆着许多食物的桌旁,拾起一块去皮的果rou吃下,靠在雕栏上颇有一副赖在这不走了的模样。 这些活动他都没什么兴趣,他也算见过世面的人了,这点阵仗他还真没什么兴致去玩。
“那边有投壶的游戏,要一起去玩吗?”赵妙依牵起晓俞的手腕,向着一旁看去。 晓俞微微一笑,转了个身用双肘撑住栏杆,看向不远处欢乐的人群,道: “你去吧,我就在这看着你。” 赵妙依佯装不悦,道“你才多大就这么闷,少年就该有活力一点。来都来了,为什么不去玩一会呢?” 正当晓俞起身要与她走向玩乐之处时,不远处传来一道轻浮的声音: “此人不解风情,何苦劝他与你玩乐?小姐生得如此俏丽,若是想寻个玩伴,我乔某自认可当。” 晓俞望向这声音的来源,只见一个颧骨颇高面庞消瘦的青年身后跟着几个跟班,正向他们走来,嘴角还带有一分轻蔑的笑意。 赵妙依闻言有些羞恼,但看到这人身上穿得锦罗玉衣的,身上戴着许多不凡的器物,明显身具修为,不敢呵斥,只能厌恶地看他两眼,拉着晓俞的手臂要走。 这少年竟如铁桩般钉在原地,任凭赵妙依如何暗中使劲,就是拉不动。她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晓俞可不打算就这么灰溜溜地离开。 他脸上同样带着笑容,道:“你姓乔?叫乔昌是吗?” 这青年确实身具修为,如今灵塑六脉,以这个年纪在粹明学院中只是寻常水平。 看晓俞这一身朴素的打扮,又是如此自信,原本他还有些忌惮晓俞可能是饰灵学院的天才,但走近以后才感知到,这不过是一个辟脉期七脉的少年。 “是又如何?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也学人谈情说爱。以你这点修为还想护着谁呢?”乔昌语气一转,变得极为柔和,对着赵妙依说道,“依我看,姑娘你不如跟着我,我家世代为官,寻道境的强者从未断代。” 晓俞仍在微笑着,但说出的话却极为刺耳: “那可真是有缘啊,我不久前才听说你的大名,这么快就碰到你了。话说你连工钱都发不下去,真是有脸来勾搭女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