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玄惑归心
女孩看了看千钧又看了看辗迟，然后凑到辗迟身边有些好奇地问：“你体内真的有零力吗？” “……”辗迟先是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害他丢人的千钧，然后才梗着脖子嘴硬道，“是又怎么样？” “嗯……倒也没什么。”女孩后退半步，清丽出尘的脸上挂着一抹浅笑，“只是听说清涟老师很看好你，我有些好奇罢了。” “清涟老师……看好我？”辗迟脑海里顿时浮现出昨天那个长头发的帅哥，但怎么着也没咂摸出半点‘看好’的意思，“你说的清涟老师是不是一个体型瘦高的蓝发帅大叔？” “听描述的话应该是吧。”女孩有些不确定地说，“你也认识清涟老师？” “说不上认识吧…只是听别人叫过他的名字。”辗迟挠挠头，迟疑了片刻，“怎么，他在玖宫岭里很出名吗？” “那当然啦！”女孩重重点头，亮晶晶的眼睛里仿佛盛着一泓秋水，“清涟老师既是玖宫岭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太极侠岚，也是我一直努力学习的目标呢！” “哇——好厉害。”辗迟不明就里，但还是很捧场地发出了感叹，“呃，我是说，你的那个什么……呃，探知这么厉害，以后肯定也很厉害。” “我叫辰月。”女孩似乎是被辗迟的样子给逗笑了，眉眼弯弯地从画册上把刚才画的那幅画小心撕下，“这个送给你，让我们一起加油吧～” “嘿嘿嘿……”辗迟拿着画着他和石像的画质，笑得像王百万家的傻儿子一样，引得一旁抱臂旁观的千钧连着翻了好几个白眼。 …… 小剧场结束的时候，风鸣子吹奏的曲子也渐近尾声，层云击浪般在荡气回肠，余音绕梁三日而不绝。 开场曲终了，站在距离扶桑树最近那个台子上的两仪侠岚快步走到台子中间，气沉丹田道：“又到了我们玖宫岭侠岚选拔的日子，你们在场的诸位，有来自侠岚序的，有我们从各地找来的，还有自行来到玖宫岭的。虽然你们的身世背景各不相同，但都有着共同的目标，那就是——成为侠岚！” 这次的演讲稿铁定又是柏寒那厮写的，看似说了一大堆但实际上都是些没什么用的官腔，唬人都嫌不够精练简洁。 斜倚在石像上的清涟听到这里不禁撇了撇嘴，在心底默默点评道。 “一会儿，各位按照报名顺序有序走到我身后的扶桑树下，飘落下的树叶上是哪个殿名就请前往该殿参加侠岚选拔。”说完，这个钧天殿的两仪侠岚后退几步，给破阵统领让出了位置，“下面让我们有请破阵统领！” “破阵统领！” “破阵统领！” “……” 在此起彼伏的欢呼声中，原本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的蓝衫老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的身形并不伟岸，甚至和其他普通老人一样有些驼背，但他周身那种岳峙渊渟的气势却让人极为安心。 只见他抬手轻压，整个扶桑广场便立刻静了下来。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个带领着玖宫岭众侠岚与零战斗了不知道多少次的老人会说些什么，结果老人环顾四周，然后清了清嗓子：“咳……开始吧。” 清涟：“……” 该说真不愧是破阵统领吗？ ……莫名有点离谱又有点合理怎么回事？ 清涟暗自吐槽的时候，扶桑广场上的一众准侠岚已经在负责维持秩序的侠岚的指挥下按报名顺序排好了队。 抽签的过程和往年一样没什么意思——排队依次走到扶桑树下的那个台子上，然后扶桑树掉一片写着殿名的叶子下来，一旁负责登记的侠岚把准侠岚名字和抽到的殿名写在一起就行了。 但清涟并没有着急离开，因为他听到了一个非常熟悉的名字。 “归海，朱天殿！” 清涟的视线在那个肤色偏黑的半大男孩身上停顿了片刻，然后联想到了一个人——负责管理后山茶园的即墨。 即墨向来待他如亲弟弟一般，以前每次采了新茶都会特意给他留上一份。一晃就是十年时间，也不知道她如今过得好还是不好。 要不然……待会儿还是去后山找她讨上一杯茶吧。 然而就在清涟转身欲走的时候，忽然听到了另一个名字：“辗迟，炽天殿！” 果然是弋痕夕。 清涟回头看了一眼依旧在闭目养神的破阵，然后又看了一眼兴奋到模糊的辗迟，下意识摸了摸下巴。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千钧和辰月也被分到了炽天殿。 ——这三个人要是凑在一起，那每天绝对比戏班子唱大戏还热闹。 啧…… 清涟看着辗迟离开的背影，忽然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 …… 一个小时后，清涟站在炽天殿的正门外，看着台阶上快要长蘑菇的三个人陷入了沉思。 一个普普通通的侠岚选拔需要这么长的时间吗？ ……你到底行不行啊弋痕夕。 “诶？！”第一个注意到清涟的辗迟思索片刻后，一拍脑门，“你不是那个……那个什么清涟…清涟老师嘛！” 清涟“嗯”了一声，然后发出了疑问：“你们不是来炽天殿参加侠岚选拔的吗，怎么都在外面坐着？” “我们……”辰月顺着清涟的视线看了一眼炽天殿紧闭的大门，有些犹豫，“我们在等弋痕夕老师。” “清涟老师。”千钧也站起来朝清涟走了两步，“您知道弋痕夕老师在什么地方吗？” “是啊是啊。”辗迟虽然看不惯千钧，但还是点头附和道，“我们已经在这里等了好久了，那个弋痕夕老师到底还来不来啊？” “……”清涟沉默了一下，然后指了指炽天殿的正门，“有没有一种可能，你们的弋痕夕老师在里面等着你们。” 辗迟：“……” “我就说在里面吧！”辗迟用右手重重锤了一下自己的左手，“刚才我就提议到里面去看看，你们两个非不同意！” 辰月和千钧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跟着推开了炽天殿大门的辗迟走进了大殿里面。 落后几步的清涟站在门口，看着横七竖八倒了一地的三个人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玄惑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