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提炼

    山中无日月，修仙总要耐得住日复一日的单调及无聊。很难想象，自从洪水之夜后，两年光阴就这么过去了。两年内，张泽从一名炼体二阶的柴房领事，变成了一名炼器堂看炉童子，如果一切就这样发展下去，或许三十多年后，张泽将接替陈保的位置，成为一名看炉师傅，每月拿着一定的俸禄，就这么过一生。

    但是漫漫仙路，注定不会如此平凡，在每日看炉之余，张泽依旧坚持在剑匣内进行高压训练，修为不见突破，但神识和御剑之术却有了长足的长进。炼体三阶遇到修炼瓶颈，简直是修仙界中绝无仅有的事情。

    归根究底，是因为张泽太穷，每月半枚灵石的收入，均用来帮助剑老稳定神魂，对于自身，没有一丝一毫的投入，正所谓穷文富武，修仙亦需要极大的财物支出。经过两年静养，以及剑匣自身对天地灵气的摄取，剑老终于恢复了一定实力，如今神魂不弱于一般的锻骨高阶修士，已经具备了直接与张泽直接沟通的能力。

    于是在剑老的强烈要求下，张泽开始减少对于剑匣的灵石投入，转而为提高自身修为做努力，正如当初剑老断言，如果不借助外物，张泽依靠自身拼搏，一生恐怕都难以突破炼体阶段。两年光阴倏然而过，张泽却在剑匣内呆过近五年。这五年内，除了依靠云岩剑诀带来的冲击，突破炼体三阶外，再无额外斩获。

    至于那位住在云岩城中的姑娘，张泽倒也时时挂念，两年了，青灵并没有离开。想当初在骊山之中，为了顿悟一项法术，她可以十年、百年忍受枯燥，潜心修炼，如今为了排除心魔障碍，花个几年时间，又算得了什么呢，青灵甚至想过，张泽这名小小云岩弟子，资质极差，百年之后，恐怕便要化为一堆黄土，只要张泽名赴黄泉，那么自己不就解脱了吗。抱着这样的想法，青灵很有耐心……

    青灵却没有发现，自己那恨不得将张泽吞下肚去的想法，似乎已经慢慢消失了，偶尔说起来，也只是有口无心而已。

    紫金剑匣，云岩剑宗圣祖之物，自然非是等闲之品，除了鸿蒙之气开辟的特殊时空外，由于剑老的逐渐恢复，当年许多神秘的功能也逐渐显现出来，作为蕴养灵宝飞剑的上古准仙器，剑匣还有提纯金属矿物的功能。

    在炼器堂的时间里，张泽发现每月炉房里的炼器废料极多，每月下来，总有一二十吨，月末便有杂役堂弟子用车推着往后山掩埋。

    这些废料对于绝大部分的修士来说，并无甚作用，回收难度又高，反而还造成空间的浪费和污染，因此当张泽提出以俸禄换废料的时候，炼器堂倒也没有多想，知道张泽曾担任杂役堂领事，便将这项任务指派与张泽，让他负责废料清理。

    众人眼中的废物，却是张泽和剑老眼里的宝贝，每月一二十吨的废料被全数填入剑匣之中，经过剑匣空间进一定时间的分解，如今最早的一批废料已经“变废为宝”，可以利用了。

    赤金五十斤、银墨三百斤、玄铁五百斤、各类稀奇矿物百十来斤，这便是第一批废料分解后的成果，一斤赤金市值十枚下品灵石，一斤银墨一枚下品灵石、玄铁五斤一枚下品灵石，另外不少珍稀矿物，一斤便要上百灵石。

    张泽只是用了几个月的等待，便得到了近千枚灵石的收入，这是张泽以往从未想见过的局面。剑老却笑着说道，在自己鼎盛巅峰，吞噬山脉、星石一天产出便是数十万上品灵石，听得张泽瞠目结舌。

    得到了第一批由剑匣空间提炼的金属之后，张泽在云岩城中，选了一家仙界中极富盛名的“聚宝阁”商号，委托出售。聚宝阁是东洲排名前三的商行，以保守客户秘密著称。张泽一名炼体三阶的小修士忽然间拿出这么一批金属材料，聚宝阁不问来路，照单全收。

    张泽出售了约莫一半的炼器金属，得到了五百五十多枚灵石，当下在聚宝阁中购买了大量的聚灵散，以备修炼之需。聚灵散是炼体后期修士为了扩宽经脉，积蓄灵力而准备的丹药，张泽修为虽然孱弱，但神识已经达到了一定程度，如今缺失的便是灵力。没有灵力，自己这一生便只能cao控那普普通的铁器飞剑，连炼体后期的修士都无法伤到分毫。

    购买了四百多斤聚灵散，还剩下一百多枚灵石，张泽又购买了一双低阶神行靴，一件星芒服，一柄三百年桃木剑，用尽灵石。一买完，忽然想起了城中的那名姑娘，想想没有留些灵石给人家，终究不大礼貌。转念又想，人家一名化形期大妖，似乎也看不上这么一丁点灵石，讪讪地笑了一会，不再纠结。

    四百斤聚灵散并不是小数目，堆起来像小山一样高，自此之后，张泽每天吞服十斤聚灵散，疯狂修炼。在积攒灵力的过程中，人就像是容器一般，容器越大，所能够承载的灵力也越多。聚灵散就是用来帮助低阶修士拓宽经脉的灵丹妙药，但是灵药的服用也是有限度的，如果聚灵散带来的灵力超过修士自身所能够承受的极限的话，将破坏修士经脉，甚至修行根基。

    在修仙界中，一般的炼体期修士，一天最多只敢吞服一斤左右聚灵散，以免灵气爆体，造成生命危机。

    但剑匣之内，十倍高压，张泽每天身体的消耗是外界普通修士的十倍，甚至还要更多，那聚灵散吞下肚去，方才化作灵力，便因为张泽的大量消耗修行消耗，被运用于飞剑的驾驭之中。饶是如此，强行以聚灵散扩宽经脉还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这便要求张泽在修炼中的时候，保持高度的注意力，不知不觉，神识域度再度飞涨。

    在聚灵散的帮助下，张泽隐隐约约探索到了灵力的本质，逐渐的，丹田之内出现了聚灵池的原始形态，一旦聚灵池在体内夯实，张泽便能晋升为一名蓄灵修士，成为真正的“修仙者”！

    四百斤聚灵散是经不住张泽消耗的，一天十斤，四十天便消耗殆尽，而外界，不过是过了八个夜晚。云岩剑宗虽然已经没落衰败，但比起俗世凡尘，还是有一定优势，至少土地不缺，不论内外弟子，均有独立住所，张泽两年来日复一日利用夜晚时间在剑匣空间里苦修，倒也不曾有人发现。

    “剑老，晚辈发现，如今紫金剑匣提料炼器废料的速度，似乎跟不上我们的灵石消耗呢。”张泽手中虽然还有一半炼器金属还未出售，但简单计算，也清楚就算都卖了，还是抵不上自己的消耗。

    都说自己资质差，但没有想到会如此差，服用了如此巨量的丹药之后，张泽竟还是无法突破炼体三阶，简直令人发指，时间一久，便不得不思考对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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