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告白与灵堂
在袁英的视角，向柒柒扬起头。 空洞的眼睛里突然注入了灵魂，那是怎么的一双眼睛，比袁英身后闪耀的星辉还要璀璨夺目，朦胧的水雾好比中秋的月茫。 这是如同一对绝世宝石的瑰宝。 伤感的表情迅速转化成笑容，这是梨花带雨的笑容。 袁英感觉像是再次回到很久以前那朦朦胧胧，整个人都有些不真实的时候，心里不由微微一凛。 “抱歉，我来晚了！”他再次说道。 他也只是个人，并不是无所不能的神。 “没关系！”向柒柒两只手胡乱擦拭着泪水，笑容却更加灿烂。 “你饿不饿，我去给你把饭菜热一热。”她一边擦拭一边起身。 “还好。”袁英温柔的递给她一张纸巾，他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女孩对他的依赖，可是潜意识里有些抗拒回应这份情感。 两人回到屋里，奶奶正端着菜，笑盈盈的看着他们两个。 屋子里的饭菜丰盛的出乎袁英的意料，鱼虾蟹，牛rou都有，完全没有之前向柒柒食盒里那清贫的感觉。 饭桌上，向柒柒一改平时的腼腆，常常红着脸给袁英夹菜，仿佛把心中的情感都融入到了菜里。 而奶奶时不时的问袁英一些问题，比如学习情况，家庭住址，生活况等，袁英也解释了来晚的缘由。 不知道是不是袁英的错觉，在奶奶知道袁英是个孤儿时，他感觉奶奶似乎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吃完饭后，向柒柒说要送送袁英。 临行前，奶奶拉着袁英的手说：“小袁啊，我家宝不懂事，你平时多照顾她一点，我们这些做老人的，谢谢你咯！” 奶奶眼中似有泪花闪动，袁英虽感觉哪里不对，但面对一个老人对后辈的关爱，此时也只好应是。 乡村的道路因为国家基础建设的缘故是很宽敞的，久违的风吹树叶和流水的声音不绝如缕。 袁英和向柒柒在路上不紧不慢的走着，袁英微微领先半步，向柒柒在后面低着头轻咬手指，还有些微红的眼睛紧盯着袁英的背影，她的心乱了。 “差不多就回去吧。”走到一个岔路口，袁英开口打破了两人间的静谧。 向柒柒愣了一下，看了看地方，离家里不远，只有三四分钟的路程，可自己却感觉已经过去半个世纪。 “我再送送你吧。”她轻声说。 “没事的，别走太远，这两年晚上外出容易出事。” “那你呢，不是一个人晚上外出。” “哈哈，我一没钱二没色，只要我够渺小，苦难就找不到我！”袁英微笑着开玩笑道。 “这么近，我再陪你走走吧。”她依然轻声说。 “好吧。” 袁英刚走了两步，便感觉一只微凉湿润的柔夷怯生生的钻入了自己手中，小手不是很光滑但软软的。 他脚步一顿，明显感觉到小手的主人身体微微一僵。 “向柒柒同学！”袁英就这样牵着向柒柒，又缓步走起来。 “嗯！”向柒柒亦步亦趋跟随着回应道。 “向柒柒同学你很特别，善良，纯粹，美丽。你本应该像一只白天鹅一样！” 袁英侧头看着向柒柒，她也亦然，不过相比袁英眼中正大光明的欣赏，她心中却有些疑惑，明明比自己小几岁，可是说话做事都更成熟的他现在想表达什么呢？ “我知道一个人被孤立、霸凌的感受，时常伴随的孤独，无助的愤怒，在那种痛苦下，哪怕是白天鹅也会被折断翅膀，坠落凡尘。另外加上我个人的一点原因，所以就想帮你！” “看，就这样，稍微微笑一下就很美了！”袁英松开手在向柒柒脸上比划了一个微笑。 向柒柒笑了，笑得娇艳如花。 袁英接着说：“接下来你会以这美丽的姿态迎接崭新而漫长的人生，会遇上更多优秀和真心对你好的人。” “那时候，你恐怕就看不上我这个只是第一个对你好一点的傻小子了！” 向柒柒霎时秀眉紧蹙，脱口而出道：“不会的！” “我，我这段时间，心里总是很迷茫，因为我发现不管吃饭，看书，睡觉，脑袋里都是你的模样。” 朦胧的月光下，女孩与男孩相对而立，向柒柒捂着胸口，严肃而紧张的看着他，认真的说：“我知道，我是喜欢上你了，非常，非常非常喜欢。” “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袁英微微动容，狠下心说：“我们都还太小，这可能只是你感动下的一时冲动，让我们冷却一段时间好好想清楚好吗？” 向柒柒上前一步追问道：“是因为我不好吗？笨笨的，什么也做不好。还是我们家……” “不不不，不是的，我只是觉得，这样太快了，你让我缓缓，再怎么，再怎么等我们考上高，大学再说吧。”袁英后仰着身子连忙摆手，脸上可以清晰感受到向柒柒呼出的气息，这让他难得的慌乱了起来。 这模样，要是让那些被揍的学生看见了估计会惊掉下巴，这是那个招招致命，冷酷无情的校霸吗？ 向柒柒思索了一下后说：“真的？考上大学你就同意和我交往？” “当然，如果那时候你还愿意，就是异地恋我也认了。” “好，那就约定好了！”向柒柒露出自信的笑容，好像已经胜券在握。 她拉过袁英的手，右手小拇指勾住袁英的小拇指。 “拉钩！” “好，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 “呜瓦~呜瓦~！” 回家路上，救护车短促的鸣笛声将错楞的袁英拉回了现实，他现在还没搞清楚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自己怎么就没忍住松了口呢。 回过神来的袁英发现自己离上次遇见神秘黑衣男的地方不远。 现在夜色已经有些深了，时不时出现的路灯让道路不至于太过昏暗，袁英下意识的顺着上次的路线走了过去。 没多会便看到了上次的小楼，那里灯光明亮，似乎是在摆宴席。 凑近些看，那竟是布置了一个灵堂，袁英心中一凌。 走到正对大门的道路上时，可以看到里面零散的有几个人，一部分胸前带着白花，两侧堆满花圈，花圈正对着的中心是一副黑白遗像，上面赫然是上次袁英上次见到的不修边幅的中年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