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零四章 张秋生油盐不进
刚才还说我儿子孙子是神经病,你别想赖!詹仲谋气疯了,今天他要与张秋生拼了:“你给我说说清楚,凭什么说我儿子孙子是神经病!” 靠,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张秋生笑嘻嘻地说:“我说什么就是什么?那我说你是吃屎长大的,难道你就真的是吃屎长大的?” 詹仲谋被噎住了。【】如果回击,你才是吃屎长大的。那样就变成街道大妈式的吵架,如同泼妇骂街。 要不干脆上前揪住这小子领口,然后抽他两耳光。这也不行,詹仲谋自知不是打架的料,而且据说张秋生身手是很厉害的。 再说了,公务员,尤其是处级公务员,他们功夫不是表现在吵架或打人上。詹仲谋做为市政府副秘书长向来以沉稳而著称。他刚才是被张秋生的话给气坏了,才忘了自己的身分。 詹仲谋做了两次深呼吸,尽量使自己的心情平息下来,然后以一种心平气和的口吻问道:“我岳父仅仅是一个普通农民,他怎么就得罪了你?我岳父到底犯了什么法,竟然让你将他送警察局。你能解释一下吗?” 这有什么好解释的?张秋生说:“深更半夜,都凌晨两点了。一个老头带着一个男人,在我楼下大吵大闹。你说应当是上前与他吵架呢,还是报警 □?我想正常人都选择报警吧?这是依法办事。不过呢,这老头要是声明,他女婿是政府副秘书长,名字叫詹仲谋,那也不会报警。我会打电话,让你将他拉回家。” 就这么点小事,充其量也不过是扰乱社会治安。依法办事也就罚款,顶多也就拘留几天吧?詹仲谋问道:“怎么送看守所去了呢?拘留应当进拘留所的。” 我哪知道。张秋生以他一贯的毫不负责任的腔调回答:“谁将你老岳丈送进看守所,你就找谁去啊。找我干什么?” 岳父是叫詹仲谋来求张秋生的,现在却变成了对头。这个,不是詹仲谋的本意,他也想不明白情况怎么会变成这样。也许正如人们传说的那样,张秋生完全没有官场的思维方式?不过,可能,恐怕,是我刚来时候态度不对。不该逼问他,应当是请教。 一般来说老夫都怕少妻。詹仲谋比老婆大二十多岁,对这老婆就打心底地百般疼爱,比对前妻丢下的两个孩子还要疼爱百倍。岳父被抓了,老婆在家一面哭一面甩脸色,詹仲谋不敢回家。 不敢回家的詹仲谋去了警察局,找卢旭阳。他要问问,一个老实巴交的乡下农民,到底是犯了何等大罪,至于要将他送看守所!尼玛,这是成心不让人过好日子嘛。 卢旭阳对詹秘书长还是很客气的。不过他说这事不归警察局管,詹秘书长你去安全部门问问? 詹仲谋脑袋登时就“轰”地一声大响。难道岳父竟然是潜伏已久的特务,间谍?是暗藏的阶级敌人?是受了人骗,加入了什么邪---教---组织? 恐怕是噢,是加入了什么邪---教---组织。要不然怎么半夜不睡觉,跑那么大老远的路,去张秋生楼下大吵大闹呢? 詹仲谋头皮发麻,两腿颤抖。不过,安全部门还是要去一趟,否则回家没法向老婆交待。岳父真要做下什么犯法的事,老婆也怨不得我。 安全部门的负责人对詹仲谋也很客气,但态度却很严肃地说:“你打听这个干什么?组织原则忘了?不该打听就不要打听。” 坏事了,岳父犯的法大了去。一般来说,小事肯定会告诉我。毕竟是政府秘书长,安全部门会卖账的。官官相护是官场的基本规则。但官官相护也有着基本底线,谁也别带谁犯错误。 詹仲谋垂头丧气地回到家。外面春风拂面艳阳高照,家里却冰冻三尺。老婆没做饭,刚刚满三岁的儿子满地爬也没人管,昨晚洗澡后的脏衣堆那儿也没人洗。老婆坐沙发上,一张小脸都能刮二两霜下来。 詹仲谋向老婆汇报一上午的调查结果。你老爸犯的法恐怕太大,警察局都管不了,现在被安全部门关在看守所,连你哥哥在一起。 你去见了我爸与我哥吗?老婆问道。詹仲谋回答,见了。不过只见了你爸,没见你哥。 我爸说什么了?老婆问道:“他说自己犯了什么法?” 这话不好回答。岳父叫自己去找张秋生救他。结果自己跑去找张秋生吵了一架。主要是自己心态不正,总以为自己是建委的分管领导,放不下来架子。 问你话呢,老婆说:“我爸到底与你说了什么?” 詹仲谋没办法,只好坦白交待:“你爸叫我去找张秋生。他说只有张秋生才可以救他。”不过,他又马上补充了一句:“张秋生我找过了。他根本不愿救你爸。” 詹仲谋的老婆叫邹小娥,今年才二十四岁。邹小娥听了老公的话没吭声,她不是话多的女孩。甚至,邹小娥很温顺。正是因为温顺,她才听老爸的话嫁给一个比自己大二十多岁的男人。 保守封闭的地区,一般都重男轻女,他们邹家尤其是这样。这就是一个怪现象,越是重男轻女的地方,女儿们却格外的孝顺。这个与棍棒底下出孝子的道理恐怕是一样,只不过一个指男孩一个指女孩而已。 见老婆不出声,詹仲谋自觉地去厨房做饭。老婆正在难受之时,这时的明智之举是不招惹她。 再来说说诸东升。他目前涉及的是教唆杀人案,如果是普通人只需警察局就行了,扯不出来许多事。他是正处级党员干部,依国法依党纪是警察与纪检部门联合办案。 一般情况下,警察与纪检联合办案也没什么。诸东升咬紧牙关就是不承认也没他办法,说到底这事没凭没据,办案人员也不能仅凭齐猛一人的口供就给他定罪。何况诸东升在段山的背景算是很强大的,证据不确凿没人敢对他怎么着。 但现在的问题不一般啊。诸东升有一个背景与他同样强大的对头,郑雄飞!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沉冤昭雪,郑雄飞会放过诸东升?用前列腺想想也不可能。他必要置诸东升于死地,还要踏上一万脚,叫诸东升永世不得翻身。
郑雄飞的愿望是强大的,但现实却让他很郁闷。诸东升宁死不屈顽抗到底,坚决不承认教唆杀人。郑雄飞就觉得警察与纪检太斯文,或者太讲情面,你们用老虎凳、辣椒水侍候,我就不信诸东升比地下党的骨头还硬。 郑雄飞请办案人员吃饭,撺掇办案人员给诸东升上手段。办案人员吓一跳,说道:“瞎说!知道咱中国向来是刑不上大夫么?即使是上了什么措施,诸东升供出来什么,也不能当作证词。 为什么?诸东升不像小混混,打了也就打了。上了法庭他肯定要翻供,说是受不了酷刑屈打成招。他肯定要请律师,而律师呢,肯定要拿我们打了他做花招,那时我们就要吃不了兜着走。” 郑雄飞就继续郁闷。好不容易拿到一个好球,竟然不能得分,这让他受不了。找张秋生去!诸东升还在台上时,张秋生就将他治得服服帖帖,现在他已被拿下恐怕更有办法治了吧? 张秋生不卖郑雄飞的账。我这人吧,要治人就当面治,以自己个人的力量治。绝不依靠组织,更不向组织打小报告出坏主意。要是治不赢呢?那我就打。要是打都打不赢呢,算他狠,我拜他为师。 郑雄飞咂摸咂摸嘴,再想想,张秋生确实如此。到目前为止,据传说,张秋生从来没主动去过市政府。几次都是市长招见,他才勉勉强强的去一趟。不过,也不能说完全不依靠组织吧?那个学习的事不是向市委要过文件吗? 那是请示工作好不好?张秋生说:“请求上级支持我工作,学习马列著作能与害人相比较吗?” 张秋生说话太直白,让郑雄飞脸上挂不住。起身,想将门关起来,我们背地里怎么说都行,可不能让建委的职工们听见。可是,这门怎么都关不上。用力掰,纹丝不动。郑雄飞回头朝张秋生说:“张主任,你这门坏了,办公室也不帮你修修?尹来宝还是只巴结诸东升一个?这倒也还有点骨气啊。” 尹来宝的办公室就在对面。听到郑雄飞的话赶紧过来,将房门来回开关了几遍,很好啊,非常灵光的,要开就开要关就关。 这就奇了怪了,郑雄飞也将房门关上再打开,确实很好。刚才是怎么回事呢?难道这个房门的开关有什么特别的诀窍?再开关几次,没发现什么诀窍。 郑雄飞摸摸脑袋,决定转移话题,否则尹来宝要认为他弱智。郑雄飞看着张秋生说:“哎,张主任,见过喜子吗?怎么,尹来宝竟然没将喜子带给你,那啥,那啥?哈,你懂的。” 尹来宝爱人的小名叫喜子,并且是建委领导的公共梦中情人。这个,早就有人告诉过张秋生。不过,张秋生还真没见过。主要是没那机会,张秋生还没那么无耻,直接叫尹来宝将老婆带给他看,或者陪他吃饭喝酒什么乱七八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