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泥泞河岸（一）
天空中下着蒙蒙的细雨，土路上比较泥泞。 在背景设定中，前两天刚下了几场大雨。对于全是土路的地区来说，大雨就是泥泞的代名词。 虽然此时的道路还不像春天融雪时那么泥泞，但还是给车辆的前进带来了点困难。 折腾了十多分钟，一行人才到了河岸。 说是河岸，这河其实也不大。宽度大约能有二十米左右的样子，河底很浅，但水流很急。 而且，要防守的河岸面前还不是真正的河。这里的地形比较坑洼不平，有很多小块的陆地露出了水面，整条河到这里被分成了一个个小水道。这种水道水流更加湍急，而且脚底下不知道是多深的水，虽然整条河也才不到三米水深，但背着一身装备踩进水底的淤泥显然不是什么好事。 车队在距离河边两三百米的地方停下，那位接过临时连长职位的资深准尉带着自己的工兵开始找地方准备修筑防线。 他走到距离水边四五十米的地方，蹲下身捻起一点土。 “土质还行，不是泥，在这挖战壕没问题。” 还好，这里的土没被雨水和河水变成一片泥汤，否则工兵就该头疼了。 “我们要修一套完备的工事恐怕是不可能了，先挖几条短的战壕，组成两道防线，再挖几个散兵坑。” 连长提出的这个计划很客观，对方的先头部队最晚一小时就能到这里，修筑工事的时间显然不太够。 “对了，自我介绍一下，陈通全。” 面对着河岸方向叨叨完之后，这个资深准尉回过头来开始了迟来的自我介绍。 “杨谦。” “张泽武。” “罗林。” 互相认识了一下，一群人继续把脑子投到即将开始的防御战斗中。 “这样，我先修几条战壕，然后你们看看能不能挖几个机枪火力点，组成一个简单的交叉火网，配合这天杀的泥泞地形，把对面拦在这不是啥问题。” 陈通全最终敲定了一套简陋的方案，由他来挖掘战壕，别的人则分工挖机枪阵地。 说实话，这活计对于他们来说一点也不友好。没有铲子代表着他们得用手挖，用手挖出几个能够容纳至少一个重机枪和cao控它的士兵的掩体，多少有点为难了。 不过没办法，有个坑作掩体总比趴在地上好，毕竟是4小事的防守战，防御工事是很必要的。 杨谦首先打算的是，挖出一个很大的掩体。大到什么程度呢？这玩意得要能把一辆GAZ-AA的车头挡住。 没错，这是给机枪车构筑的掩体。 不过在半小时内用手刨出一个车辆掩体还是有点为难，于是杨谦决定另辟蹊径——堆土墙。 挖坑费劲，那我在车头前面堆个墙总行了吧？ 这下难度一下下降了许多。杨谦在他们停车的位置附近找到了一个自然形成的土包，然后指挥着士兵开始给土包“整形”。 大体流程就是给它从圆形变成长条形，再做一点必要的增高。 在二十几号人不懈地努力下，很快一个宽将近一米，长三米多，高近一米五的土墙就堆了起来。 德什卡机枪车被杨谦摆在了这里，虽然位置距离前面有点远，不过这对于一挺大口径重机枪来说应该不算啥问题。 杨谦接下来要挖几个机枪掩体。陈通全的工兵已经挖出了两道深一米长四米左右的战壕，正对着前方的河水。 从零开始挖一个机枪掩体，同样是个难为人的活。杨谦再次施展了他的聪（tou）明（ji）才（qu）智（qiao），准备在已经挖好的战壕上改装。 改进不大，主要是给战壕两头稍微拓宽了两圈，让它们变得圆润一点，再用挖出来的土在前半球堆起一个不到半米的土墙，土墙上再开道射击孔，这样一个战壕就能同时容纳一个班和两挺重机枪了。 前方另一个战壕也初具雏形，杨谦继续带着人上去做改装。 这次他没有在两头下手，而是在中间挑了三个位置开挖，向前拓宽一点之后同样堆砌起了土墙，用来挡住可能从两侧飞来的子弹。 马克沁是有枪盾的，但是这枪盾的面积并不很大，为了保证机动性和灵活性不得不牺牲一点防御性能，所以光靠枪盾防御子弹是不太可取的。 半个多小时过后，杨谦改装的五个机枪位都已经就绪，可以为战壕提供强大的支援火力。虽然角度不是很丰富，但是正面压制效果够好，侧面有友军的几个散兵坑，不必担心火力问题。 重装备就位，弹药箱被搬进战壕，迫击炮小队在杨谦的德什卡机枪车后面做好了准备。很快，河对岸一个德军车队出现在了蒙蒙细雨当中。 “保持静默，机枪火力点先不要暴露！” 跟杨谦同处一个战壕的陈通全再次强调了进入阵位前他嘱咐的事项，即所有机枪火力点先保持静默，等待敌人开始渡河的时候再开火射击。 对方的任务简报上肯定是知道他们的存在的，但只是不知道人在哪而已。小雨天气，四五百米的距离，想要找一堆埋伏在战壕里的人并不容易，所以防守方有个奇袭的机会。 “十辆大卡，六辆筒车，四辆251。” 拿着望远镜的陈通全报出了对方的载具。 四舍五入一下差不多就是十个步兵班、六个侦察班，251里面有可能是比较精锐的兵种“装甲掷弹兵”，也可能是普通的步兵班。无论如何，它上面一前一后的两挺MG34都是极大的威胁，尤其是车头那挺还装了枪盾。 打头的是一串筒车，每辆都坐满了人，其中有两辆上面还装着一挺MG34。 在接近河岸的过程中，筒车小队加速脱离了队伍，率先抵达河岸后下车向这边望来。后面的大车队则变换了一下顺序，两辆251在前，后面跟着的是相对脆弱的卡车。 前出的六辆筒车并没有发现什么敌情，他们选择了待命。 几分钟后，当后面的车辆也到达了河岸的时候，对方做出了一个很恶心人的决定——来一次火力侦察。 河对岸枪声大作，莹绿色曳光弹飞向苏军阵地，几发子弹打在面前的地上溅起一片泥土，杨谦连忙抱着头盔低下身子。 “不许开火！保持静默！” 陈通全喊道。 几个正打算开火还击的机枪阵位在命令下放弃了射击。至于后面的迫击炮和卡车？都拉到附近的林子里先躲着了，压根不在射击范围内。 一轮火力侦察没打出苏军的火力点，对方只好强行渡河。六个四人侦察班共24人以小组形式交替掩护，在深秋的烂泥中趟着河水前进。 侦察班渡了一大半的河之后，两个步兵班也开始渡河。 “开火！” 再不射击对方的先头侦察兵就要摸到这边的岸上了，随着陈通全一声大喊，几挺马克沁一齐射击，把正在前进的敌步兵直接按在了河水和淤泥里面。 前面的七八个侦察兵被机枪当场打死，后面的也狼狈地趴在了淤泥中。 虽然这一波压制效果拔群，但苏军很快就遭到了反制射击。MG34在这个距离上对工事中的目标杀伤效果可能不强，但压制效果是一等一的。几挺马克沁在遭到射击又没有明确目标的情况下只象征性的还击了几十发就停火了。 “手榴弹！” 陈通全拿出一颗RGD-33，率先向前投了出去。 杨谦和其他第一战壕的士兵紧随其后，一串手榴弹甩进了河岸边和河水里。 第一道战壕距离河边的距离只有三十米左右，这个距离把手榴弹甩到河边是相当容易的。 一串爆炸，河水混着泥被炸起一片。 十几秒后，几颗M24木柄手榴弹被甩了过来。 一颗手榴弹就落在杨谦面前几米，他连忙抱头下蹲。 “轰—” 泥土飞进战壕，扑了杨谦一身。 “艹，这群人还真是不怕车掉河里啊。” 刚刚抬起头的杨谦听到了陈通全的声音，他抬起头一看，只见那两辆251正在试图过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