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文网 - 言情小说 - 弃妃逆袭:妖孽王爷走着瞧在线阅读 - 1787章 二胡声

1787章 二胡声

    夏叶儿挣扎着下床,一瘸一拐走出门,打算上井边打桶水擦擦身子,清理下外伤。浑身guntang如火,手脚却冰凉似水,也发不出汗,想是发烧了。对她们这样的人而言,发烧是得不起的大病。她把水倒进盆子里,准备洗把脸清醒一下,却不知从何处传来一段二胡音——在这月华盈满,夜猫子哭啼的夜晚。

    “咚——”夏叶儿手一僵,桶落地。

    “白雪……这不是么?。”

    她神志不清,难评好坏。只觉此曲应从天山来,卷起漫天鹅毛大雪,房、山、地,一点一点全白了。

    如同一只觅食的小兽,她将水桶踢向一边,循二胡音而去。

    九曲十八弯,又添了几多伤。身前是好大一片竹林,风吹竹叶潇潇如雨下,脚踩落叶窸窣似虫鸣。她好似闯入一片神秘而神圣的禁地,迈开第一步的瞬间,心跳如擂鼓,是害怕是激动,难以分清。

    二胡声似一根透明的线,一圈又一圈拴在她的无名指上——据说这根指头的血管是直通心脏的,牵引着她到竹林那一端的灯火阑珊处。只是,为何一牵一分疼,一分疼似一分。这里头波涛汹涌的情感她感觉到了,每一个毛孔都感觉到了,张开嘴却吐不出字句,唯有泪先流。

    走着走着,黑暗里似走了千年万年,风霜雨雪,却怎么也走不到尽头,反而眼皮越来越沉,身子越来越重,血又喷薄而出,怎么也止不住。

    美丽的东西都有毒。花是这样,人是这样,二胡,也是这样。

    她倚着一竿竹子坐下,奄奄一息。模糊的视野里,远远地,似有一个颀长的身影,白衣银发,踏月而来。

    真是疯了!临死之前,她念念不忘的竟还是珍馐楼闻涛厅里的琅琊仙人么?书上说,男人喜欢男人叫断袖,或是龙阳。那女人喜欢女人又叫什么?

    夏叶儿把头扭向一边,不愿再看。

    可惜这并不是幻觉,踏月而来的正是她的梦中情人——邱长生。

    邱长生一向浅眠。今早夏叶儿的一曲不绝于耳,趁着兴致也抚一曲听听,怎料,引来位不速之客。这片竹林早摆下九字连环阵,武林高手也难破,更别说是个小姑母亲。再加之他内力浑厚,声声震人肺腑,若非他有所察觉,速速罢手,她早已命丧黄泉。

    邱长生见夏叶儿口中血涌不止,忙指如疾风,点了几处xue道止住血。随后托起她的手一把脉,又于她胸口处摸了摸,方知其肋骨断了两根,内脏皆有损伤。今早还力战群雄、眯起眼调戏他的姑母亲现时竟徘徊于死亡边缘,这像话么?

    他抬手欲为她拭去嘴角血迹,手却被抓住了。她的瞳孔一点一点有了焦距,看看天上一轮圆月,再看看他。口齿不清地吟咏道:“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月…出…皓兮……”

    上次是,这次是么?上次赞他貌美,这次索性直抒思念之情?

    “就这么喜欢我么?”邱长生不由被逗笑了,这已不是“可爱”二字可形容之了。

    夏叶儿年慕容尚小,不知该如何表达心中澎湃的情感,唯有去书里找,借古人的话说,一遍一遍。

    邱长生想起王山狼生前的一段往事,也是在这片竹林,不过是竹林的尽头。他笑着对他说:“长生,我的女儿给你来爱,好不好?”

    这样的女儿,王山狼会爱不下去?这样的女孩,他也配去爱?

    本以为偷梁换柱可保他王家一条血脉,岂料,这闺女竟跟进庄来。若呆在东院作为一名小奴才安分守己地度日也就罢了,但显然非长久之计。踌躇再三,一年之后,他才切实履行了承诺。

    “嘶—嘶——”一种类似蛇吐芯子的声音将他拉回神,回神的瞬间吃惊地发现竟是夏叶儿伸着粉嫩的舌在舔舐他的手,指尖、指腹、指缝,再到掌心,沿着如沟壑般纵横交错的掌纹,一丝不漏,一丝不苟,神情专注而痴迷。从嘴角流出的晶莹液体及被拉长的未断的银丝散发着荒yin而甜美的味道。

    他急急欲抽手,她死抱着不放,更嗔目瞪了他一眼。

    邱长生又好气又好笑,一对紫瞳如此妖异又如此温柔,由着她舔出命运的轨迹,带点儿直抵心尖的痒——就像难以表达对主人爱慕之情的小狗,他以为这不带丝毫情欲。

    而在夏叶儿浆糊似的脑袋里,则依旧坚信这是幻觉,既是幻觉那便是她爱怎样就怎样了。仙人的发她接触了,就这手,她惦记了一整天,该如愿以偿了!

    待右手被吃抹干净,邱长生打算将其抱回幽篁居医治,不想,这只小兽贪心得很,竟眨巴着双似醉非醉的眼,声音抹了蜜般甜,“仙人,左手……?”

    至此,夏叶儿入住竹寮,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日久生情,皆大欢喜——骗人的!

    她这次睁眼时,天已亮,人还是躺在二十几人睡的大床上。

    “醒了?”喜姨淡淡扫了一眼,将盛药的碗往她的方向一推,又埋头继续缝补衣裳。

    夏叶儿这才注意到屋内多出一人。她转转栗色眼珠子,见自己已换上干净的衣服,伤口已处理清楚。又试着按按胸脯,没有尖锐的刺痛感;摸摸额头,汗发出来烧也退了。

    她疑惑道:“我……睡了多久?”喉咙火辣辣的难出声,就一口型。

    “三天。”

    三天!才三天病竟然就好了大半?谁家的医生如此了得?不对!问题的关键不在这,问题是,这样的医生谁会去请?谁请得起?

    “我是怎么回来的?”她作为哑巴尽职尽责地比手画脚。

    “……”喜姨不搭理,收拾好东西径自出了门。

    夏叶儿也不追问,以手支撑着坐起身,凝眉细细回想三天前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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