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河畔历险。3、关庙
在蓉姐给大奎安排的时间里,我做了两件事:一是我让成涛用北斗导航系统看了下去河对岸关帝庙的路线,结果是无论是自驾、租车、骑行还是步行,确实都需要绕道,推荐路线是往南绕,走风陵渡大桥过黄河,路程距离真的需要一百多公里,知道这个结果我也放心了,看来蓉姐并没有骗我们;二是我给大学领导打了一个电话,请了一周的假期,我感觉似乎领导知道我要请假似的,很爽快就同意了,而且嘱咐我在外地注意安全,可是我没有给他说我在外地啊! 饭后,我们就上了大奎的车。成涛还是背着他鼓鼓囊囊的军用背包。心月和我还是两手空空,没有带任何行李。但是我俩看到成涛的背包,都相视一笑,知道有成涛的背包在,我们啥也不用准备。晚上天冷,心月多穿了件白色风衣。 大奎开车一路向南,路就是正常的国省道再连接高速,我们三人都在车上闭目养神。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大奎说:“车要过黄河了。” 我缓缓睁开眼睛,往窗外望,车子似乎在一个大桥上行驶,车速很快,只能看到桥边的栏杆一段一段的快速往后消失,往桥下看,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楚。 我问:“大奎,这是在哪里?” “风陵渡大桥。” “那风陵渡口在我们后面吗?” “风陵渡口在我们后面了,在黄河北岸。我们从鹳雀楼是一路往南,这里就是黄河大拐弯的拐点。黄河从这里往上游,是南北走向;而从这里往下游直接变成了东西走向,一路奔着大海去了!”大奎说。 我品味着大奎说的话,喃喃自语:“从这里大拐弯,一路奔着大海去了!” 心月看我又在出神,问:“你怎么了?” “没事,我在想大奎说的话。”我回答。 我这样的愣神,今天已经好几次了,心月知道我在考虑问题,也就没有再打扰我,任我自己发愣。 “你们看,这是哪里?”成涛指着河对岸说。 在我们汽车前行的右侧,一处高高的土崖上,有一座城楼一样的建筑,雄踞危崖,各色彩灯装饰点缀,在黑黑的夜色中非常显眼。 大奎看了一眼前方,说:“这是潼关。” “这就是潼关,古城吗?”成涛问。 “据说古城已不在,应该是重新修的。”我说。 “奥,看上去还挺雄伟的。”成涛说。 “潼关背靠华山,前依黄河,往东经崤函古道可抵函谷关,并直达洛阳,往西经渭南、华阴、骊山等可直捣长安,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历史上很多王朝的更替都和潼关相关。”我解说着。 “知道了,活--屎--书!”成涛拉着长音,故意揶揄我的卖弄。 我正要找话题反唇相讥,“噗嗤”一声,心月笑出声来。我不好意思再和成涛争辩,狠狠的剜了一眼成涛。成涛和没事人一样,全然不理会我的不满。 车子过了黄河,改为往北行驶,我问:“大奎,还有多远?” “走了一半了,还有大约五十公里。”大奎回答。 我们三人继续闭目养神,谁也不知道今晚的探查会是什么结果,还是养足精神重要。 大约几十分钟,车子停了,大奎叫我们:“你们要去的关帝庙到了,车子只能开到这里,里面是小路了,还有几百米远。” 大奎从车子后面拿出三根胳膊粗的木质狼牙棒,一一递给我们,说:“蓉姐让我提醒你们注意安全,我就在这里等你们,距离很近,有事大声叫我。” 成涛挥舞下狼牙棒,说:“行啊,大奎,行家啊,这东西谁都会使,关键这表面钩钩坎坎的,杀伤力不小。” “我哪懂啊?你们上车前,蓉姐给我的。”大奎说。 “看来这个老板娘有点意思,挺辣啊,哈哈哈!”夜色中,飘荡着成涛yin荡的笑声。 我厌恶地踢了他一脚:“哪来这么多废话!” 成涛这才收敛。 成涛从背包拿出一把强光手电,三人在光线的引导下,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关帝庙走去。关帝庙距离大奎停车的地方并不远,一华里左右吧,很快我们就到了关帝庙前。 这是一座在中国乡野间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庙。它建在一座小小土台上,土台四周全是沟壑,看上去像是河道,但是河道里看不到水,土台高出河道底部两米左右,整个土台面积大概有一百多平米。庙的南面,有一座单拱小石桥连接,这是进入土台和小庙的唯一途径。小庙就一个建筑,全然不像大寺大庙那样有几进院落,而且这唯一的建筑也破败不堪,像是好久没有人来维护了。我打眼看着这个建筑,体量不大,和乡下家家户户的堂屋一般大小,砖石结构,青砖灰瓦,朴素的不能再朴素了。 关帝庙门楣上高悬木质牌匾“关圣帝君庙”,再往两边看有两副对联挂在两边柱子上:
上联:山别东西前夫子后夫子 下联:圣分文武著春秋读春秋 在我端详对联的功夫,成涛已经绕着关帝庙细细查看了一周,连四周沟壑都详尽查看过;心月也警惕的四周眺望,在一片旷野上,是藏不住人的。他们两人汇聚到我身边,也在看着牌匾和对联。 心月看我紧锁眉头,她问我:“怎么了?” “这个关帝庙不对啊!”我回答。 “哪里不对?”心月追问。 “秦晋两省,居于南北要冲,自古就商贸发达。关羽又是山西人,被认为是晋商的保护神、乃至财神,所以在这秦晋两省交界的地方,出现关帝庙并不奇怪。”我回答着心月,继续说:“但是﹍﹍﹍﹍。” “别但是了,给我说说这幅对联啥意思?”成涛打断我的话。 我生气地看了他一眼,说:“这个就是我下面要说的。这幅对联的意思是,山东的孔老夫子和山西的的关公,并称文武两夫子。而《春秋》是孔夫子所著,关夫子最爱读的也是《春秋》,如果我没有猜错,这关帝庙里面的神像应该是关夫子夜读春秋。我们再看看这个牌匾写的是关圣帝君庙。” “不对吗?”心月问。 “问题就出在这幅对联和牌匾上?”我说。 “别卖关子,讲人话,快!”成涛不耐烦的催促着。 “简单说,就是我们是根据《登鹳雀楼》的唐诗找到的这里,可是这里和唐诗肯定没有关系。”我解释着。 “还是不明白。”成涛很不耐烦了。 “好,我再说明白点!”我也没有好气的回复成涛。 我组织下语言,尽可能给成涛解释清楚,说:“关公虽是被历朝历代层层加封,享尽尊荣,可在在唐朝及以前,封号并不显赫。关公应该是在北宋末年被封王、明朝封帝、清朝封圣,而被称为关夫子或者武夫子是到清中期以后的事情了。” 心月明白了我的意思,说:“你的意思这座关帝庙和落日天机没有关系。” 我点了下头,说“恐怕是这样!” 心月说:“我记得爷爷说,落日天机的秘密有三百多年,算起来是明末清初,和关老爷封帝封圣的时间差不多。关帝庙也许和唐诗没有关系,但是可能和落日天机的秘密有关系呢!” 听到心月这么说,我和成涛也都抖擞精神,三人一起向关帝庙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