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一切顺利
“我让下人将两位的饴糖融入锅中，品尝一番，果然甘甜非常。此物，不知道娄先生作价几何？” 两个人没想到他还这么个心眼，不过略想一下就想通了，两个从来不曾认识的人，跑到他家里说，有好东西，是可以吃的东西。他也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怎么可能想都不想就直接送嘴里，自然是要测试一番的。 估计不仅是让下人尝尝味道，还要用银针什么的测试一下是不是有毒。 娄烦说，“价二十钱一斤。” 胖胖的余喜捋了捋下巴的胡子，“我可出二十二钱一斤……” 两人对视一眼，不知道这余喜是怎么做生意的，自己出价而是，没想到作为一个买家竟然要出更高的价格？ 不过听他余音未断，就知道肯定是有条件。 “只是，饴糖此物，本郡本县，你只能售与我一人，绝不能卖给第二家。” 娄烦略想一下，看了看韩启，后者点头表示同意。这本来也是他的打算。 一个郡或国下辖多个县，多则十余个，少则五六个。如果一个县一个县的去跑，还不知道跑到猴年马月去。 而且想要把关系网触及到各个郡县之中，恐怕不是他们两个人就能忙的完的事情，需要大量的人手，一个县一个县的去谈生意。 对于现在的韩启而言，这绝对是天方夜谭。 余喜想要做垄断生意，而韩启乐得清闲，两个人一拍即合。 “此事可行。”娄烦装作略思考之后才犹豫答应下来，“不过，在下还有个不情之请。” “娄先生请说。” “我经商不过半年，不像是余老板经商年久，必然有诸多经验人脉。烦请余老板引荐一二，以免我两人去其他郡屡屡碰壁。”娄烦说。 “此事好说，我可修书几封，将我相熟的几个好友介绍于你。你到时可持书信前往拜访，信中我将饴糖这东西解释一番，你可少费口舌。” 娄烦对着他长揖一下，“子营在此谢过了。” “不过我相熟的商人之中，有近有远，最远之处，在郢州南郡，路途遥远，往返一月。最近，自然就是在赵国，巨鹿、广平、上党。” 不知道为什么，娄烦听到南郡的时候，韩启感觉到他的身子微微颤动一下，不过瞬间恢复了寻常。 “南郡的确遥远，不过却是我故地，如果方便，还请余老板引荐一番。” “这南郡我的故交好友，名为习业，乃是郡太守习授的外甥。你若是需要，我可修书一封。只是，南郡靠近吴国荆州，柘浆方便运输，饴糖过去并不一定有竞争力。”余喜说。 娄烦说，“饴糖便于运输和存放，非是一般柘浆能够比得上的。若是同等价格，饴糖自然更合适售卖和实用。” 余喜笑道，“这是自然，我忘记了这一茬。”他又吩咐下人端上来些许点心，“我这就去修书写信，为两位拜访只用。” 之后他们又约定了每月从水路运输三千斤饴糖来下博县来给余喜，不过在那之间，余喜会派人前往乐成县去查看一下饴糖生产是否是真的。 做生意的，大多数都是这种小心翼翼的性格，不然一着不慎很容易满盘皆输的。 尤其是在这个战乱的年代。 两方相约在月底就去乐成县。下博县是安平郡治下，不过安平郡的治所不是下博县，而是信都。信都不在滹沱河眼线，交通并不如下博县方便。 从余府离开，两人继续打算启程前往其他郡县。 “郢州我怎么从未听过？”韩启想起来刚刚和余喜的交谈中提到的这个地方，“南郡在郢州，是何处？” “郢州本就是荆州，只是魏国据荆州北部。武皇帝前番表孙权为荆州牧，为了区分，新建郢州，将荆州所属的多个郡县改治在郢州下。不过，即便是现在的南郡，也并非是早些年说的南郡那么大了。早前的南郡，有三分之二落入了吴国之手，魏国只有其中七八个县。不过现在，依旧称荆州，那孙权也不在是荆州牧了，而叫吴国皇帝。余喜大概是因为之前叫了习惯，如今改不过来了。”娄烦解释道。 韩启倒是不知道这个事情，“不过余喜说的有道理，南郡路途遥远，此刻不宜成行。” 娄烦良久才点点头，“回去休整一番再说去南郡之事。” 不过看的出来他有点失望，韩启看在眼里，却没有出声问为什么。但是至少有一点，这娄烦大概是和南郡有一些干系。 “这余喜可不简单，所图不小，大概真的想要将崔琪取而代之。”韩启说。 “谈何容易。”娄烦说，“崔氏可不是一般的士族，在整个冀州都非同一般。崔琪不过是崔氏士族中外围的子弟，就能做到一郡首富，想要搬动他的地位，可不简单。” 之后的几天，两人分别去了巨鹿郡的廮陶县、广平郡永年县、和上党郡的襄垣县，然后顺流而下，路过河间郡却没停留，直接去了渤海郡南皮县，按照余喜给的书信上拜帖，分别拜访了几个商人。 他们也稍微打听了一下，的确这些商人都并非是本地最大的商贾，但是一番交流下来，发现的确老二要比老大更加的务实，尤其是有了余喜的背书，事情出奇的顺利。 南皮县拜访之后，已经是十天之后，三月上旬已经过完，两人匆匆回到乐成县。 多日不在，乐成县依旧如旧，两人走在街上，韩启突然问，“你有没有觉得街上的行人好像变得更少了？” “的确有感。”娄烦皱着眉头，“恩主稍后，我去询问一番，便知道是何情况？” 娄烦离开，韩启则是自己去了城外的工坊查看。 倒是没出什么纰漏，楚七几个人前段时间在家中做工无论聪明劲还是责任心都挺不错，现在可以独当一面协助运转三个工坊。 这段时间不在，娄烦已经把许多事情提前安排好，每隔几天城内的商家就会送麦谷和米面前往工坊，十几天下来，已经生产了差不多上万斤的饴糖，仓库里面堆积满满。 韩启心里面还在盘算着这些饴糖能够赚到多少钱的时候，娄烦匆匆跑来，身边还跟着王生两人，气喘吁吁，“恩主，四海居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