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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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渃初发现,自从伤疤一事过后,夜溟痕的态度总是有点怪怪的,也不知道具体哪里怪,就好像比起原先的态度淡了一点。 她蒙着眼睛,独自坐在院落内的石凳上,吹着和煦的春风,觉得这男人八成还在生气她没有主动告诉他伤疤这一事。 诗雨用端着托盘端着茶水和点心来的时候,面色疲惫得很,整个人止不住打哈欠。 “没睡好?”黎渃初淡声问她。 诗雨将托盘放到石桌上,头疼地用指腹揉了揉眉心。 她有气无力道:“别提了,主子这几日也不知是怎么了,不仅自己疯魔似的跑去训练场没日没夜地训练,就连黎夜城的人也被他抓去一起训练。” “几乎是每隔一段时间,他就要换一批人随他一起进行训练,大家累得骨头架子都要散了。” 黎渃初闻言心情复杂,这貌似跟她脱不了干系。 她默了半响,跟诗雨说完这事后,后者一阵苦不堪言。 诗雨简直欲哭无泪:“黎姑娘我错了,我不该跟主子说这事。” “没事。”黎渃初平静如常,倒并不介意这事。 诗雨一想到夜溟痕要是还不尽快消气的话,那他们整个黎夜城的人迟早都会被他折磨得疯掉。 她像看救命稻草似的看着黎渃初,就差老泪纵横:“黎姑娘,你要不去哄哄主子吧?” “我不会哄人。”黎渃初语气淡淡道。 要是一个不小心说错话的话,那效果就无异于火上浇油。 诗雨噎住,黎渃初这句话可谓是一针见血,她也不会哄人,尤其是哄正在气头上的男人。 诗雨苦思冥想解决办法,忽然想到什么,带着黎渃初去了一个地方。 黎渃初起先还不知道是哪,直到她踏入那个议论纷纷的庭院内。 而且听音色貌似都是年轻的女子发出来的银铃声音。 诗雨瞧见一群正围坐在一起互相发愁的女子们,边挥手朝她们打招呼,边拉着黎渃初一起过去。 突然面对一群素未谋面的陌生人,黎渃初不得不说还是有几分警惕的,好在她并没有听到想象中的那些闲言碎语,这才放松了一点。 诗雨走上前向漂亮端庄的女子们给黎渃初简单做了个介绍,然后把她和夜溟痕发生的小矛盾概括了一二。 女子们闻言恍然大悟。 “难怪城主大人这几日这么可怕,原来是小两口闹了点不愉快。” “黎姑娘不会哄人没关系,我们保证教的好,肯定能让城主大人对你死心塌地。” 黎渃初闻言不由得耳根发红,嫣红的唇瓣紧紧抿着,冷着的一张脸快要绷不住了。 这教人的架势未免过于大了一点。 黎渃初被一群女子强行按在椅子上,然后被她们细言细语的教导了许久。 教到最后时,黎渃初不知道自己学没学会,只觉得她们教的这个方式貌似并不像哄人。 比起哄人,反倒更像那个什么……勾引。 等黎渃初似懂非懂的听完她们的叮嘱,她们还不忘齐声给她加油打气。 女子们声势浩大,不知道还以为黎渃初不是去哄人,而是去做什么光荣勇猛的大事。 屋门前,诗雨握住黎渃初的双手,郑重地说:“加油黎姑娘,我们黎夜城的人就全都指望着你了。” 反正她是再也不想体验第二遍夜溟痕的魔鬼训练了,实在是太煎熬了,简直就是十八层地狱。 黎渃初无奈:“我尽力。” - 傍晚将至,清冷的明月高挂在深蓝色的天空上。 夜溟痕算着差不多到用膳的时间了,便大汗淋漓的从训练场回到了住所内。 他先去浴堂内沐浴更衣了一番,而后再回到厅堂内。 黎渃初面无表情地趴在桌案上,也不知是在思考什么。 听见他逐渐靠近的脚步声,黎渃初这才不紧不慢地从桌面上起身。 昏黄的灯光下,她乌黑的长睫在眼睑处投下一片细细密密的阴影。 她默了半秒,双臂交叠着搭在桌面上,低声喊他:“夜溟痕,你还在因为疤痕的事情生气吗?” “没有。”他矢口否认,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明明就有。黎渃初端坐在椅子上暗自腹诽。 不仅对她的态度淡了不少,就连黎夜城的人都轮流被他无情“虐待”了一番。 黎渃初回想起那些女子们兴致勃勃教她哄人秘诀的事情,莫名涌上一股少见的羞赧感。 那种做法真的算是哄人吗?还是说对喜欢的人这么做算是正常的了? 黎渃初坐在椅子上一直默默纠结着一会具体该怎么哄,直到晚膳用完后,明确的思路都还没有理出来。 只剩残渣的餐盘被侍女撤了下去,周围安静下来。 发觉到夜溟痕要起身的动作,黎渃初一时间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直接扯着他的衣角把他拉回到座位上。 “初初?”夜溟痕侧头看她,“有什么事?” 黎渃初死寂般地沉默数秒,而后硬着头皮连人带椅往他那边挪了挪。 “你这是想干什么?”他顿了顿。 黎渃初莫名有几分不自在,硬是肃着张小脸轻声说:“来哄你。” 夜溟痕愣了几秒,这几日他确实有点火大,毕竟伤疤那么大的事情她都没打算主动告诉过他,那以后她估计也会瞒着他越来越多事。 可如今小姑娘竟然主动说要来哄他,这倒是使得他的心情瞬间好了不少。 夜溟痕弯唇一笑:“行,我看看你怎么哄。” 她双手搭在自己的大腿上,低垂着脑袋,语气淡淡地说道:“我错了,以后有危险的事我一定不瞒着你。” “还有呢?” “也会尝试着完全信任你。” “继续说。” 黎渃初艰难地想了想,试探性开口:“下次再有新的伤疤,也肯定告诉你?” “等下,”夜溟痕几乎要被她气笑了,恶狠狠道,“你还敢再弄新的伤疤?是不是还嫌我不够心疼你?” 黎渃初沉默了,讪讪别过脸。 果然说错话了。 想到那些女子之前教的方法,黎渃初为了不再继续火上浇油,只得选择照做。 反正这也不是什么很难为情的事情,干脆直接做了得了。 黎渃初耳尖泛红,双手无意识揪紧自己的衣角:“你靠过来一点。” 夜溟痕不明所以,但还是选择照做。 黎渃初伸手,青葱似的指尖摸索上他五官精致的面庞。 他神色微滞,眸光深邃地注视着她。 黎渃初抿了抿唇,在心里做好建设后,身子前倾,强装镇定地在他侧脸上轻轻一吻。 夜溟痕僵住,喉咙似有细小的蚂蚁爬过般发痒。 然而这还不是最致命的。 “夜哥哥,”她嗓音淡淡的,在他听来却仿佛带着一丝浸了蜜般的甜意,“别生气了好不好?” 夜溟痕脑子里瞬间乱成了浆糊,他难耐地磨着后槽牙,垂眼看她,沙哑的嗓音带着克制与烦躁:“谁教你的?” 凭她这种呆愣得不行的脑子,是绝对不可能会想到这种撩人心魄的做法。 他没忍住在心里爆了个粗口,燥热的身子克制到几乎发颤。
黎渃初没回答他的问题,径直问他:“你就说我哄好了吗?” 夜溟痕简直要被她这一举动搞疯了,他呼吸灼热,闭了闭眼,认命地低嗯了一声。 既然如此,黎渃初便也不打算继续哄下去,一手撑着桌面打算从椅子上下去。 简直就像个刚玩弄完别人感情就要跑路的渣女。 夜溟痕见她惹完事就想全身而退,不爽地眯了眯眼,清瘦的双臂当即搂住她的纤腰毫不费力地将她抱起放在他腿上。 黎渃初发觉到,整个人足足愣了几秒。 “你想跑去哪?”他正对着她,眸光暗沉,像汹涌着滔天的暗潮般危险。 黎渃初表情淡淡的,理所当然地回答:“不是哄好了吗,那我还待在这做什么?” 他眼皮一跳,立马反悔道:“没哄好。” 她愣了愣,刚刚明明都亲耳听到他承认了,这人怎么说反悔就反悔? 黎渃初眼前是一片黑暗,犹豫着又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落下轻柔的一吻:“这下总哄好了?” 感受到侧脸处传来的温软触感,夜溟痕干咽了下唾沫,呼吸紊乱:“你这算什么哄人?” 分明就是点火! 黎渃初满脸疑惑,难道夜溟痕并不喜欢她亲他?还未开口,就感觉到后脑勺被一道力往下按。 男人炙热的呼吸近在咫尺,只是这次的吻霸道猛烈,完全不同于上次那般还算温和的吻法。 他环住她纤腰的手臂渐渐收紧,血色的眸子里满是深浓的情欲,恨不得将她就此占为己有。 黎渃初感觉自己快窒息了,白皙的小脸憋得通红,双手无措地揪住他双肩处的衣裳。 怎么好好的谈话忽然发展到这般旖旎的地步? 早知如此,她还不如不哄了,直接让他自生自灭得了。 近在咫尺的距离间尽是俩人急促而沉重的呼吸声,温度攀升,恍惚间像置身在满是燥热的炎夏中。 黎渃初白皙的脖颈处爬上惹眼的红晕,心脏强烈到几乎要跳出胸腔。 察觉到他有更近一步的动作,黎渃初慌乱地去抓他的手臂。 她轻轻喘着气,口中酥麻的劲还没缓过来,一时间只能微张着唇“看”他。 “怎么了?”夜溟痕喉结滚动,目光炙热地看着眼前面色潮红的少女,好似兽性大发的野兽,迫不及待地将她拆卸入骨。 黎渃初知道他想做什么,虽然她平常觉得这件事做着挺正常的,但此刻却莫名觉得有几分难为情。 她呆愣了半秒,将混乱的大脑运行起来,没什么底气地说:“我还没准备好。” 虽说她不记得以前是如何跟他相处的,但此刻她这才刚与他重新确定关系几天,突然要做这种事的话难免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夜溟痕烦躁地啧了一声,嗓音像被砂纸打磨了般哑得不行:“没准备好还敢来招惹我,真有你的。” 天知道他忍这种事忍了多久,但他又不能无耻到真的强迫她做这种事。 黎渃初觉得他是在恶人先告状,语调依旧平淡:“我只是来哄你。” “你这是要我命!”夜溟痕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体内燥动的yuhuo,狠狠威胁道,“不管你这哄人的方法是跟谁学的,以后要是再敢乱用,那我就不客气了。” 她默不作声地“看”着他,半响微微点头。 夜溟痕用拇指轻轻拭去她唇上沾着的水渍,将她搂进怀里紧紧抱着,他自言自语地抱怨道:“我早晚得被你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