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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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眸中泛起浅浅涟漪,愣愣抬眼,随后措不及防陷进一双柔情似水的眸子里。 男人满脸的心疼与担忧,神情跟上次一样,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与厌恶。 在这样一双温柔眸子的注视下,她原本紧绷的神经莫名其妙放松了下来。 不知怎的,黎渃初忽然想起他先前对她说过的一句万分诚恳的话。 他说,我永远都不会惧怕你。 那时候她不以为意,只当他是随口一说,可如今看来,他似乎是真心实意的。 最起码,他不会像世人一样,以最坏的心思来揣测她,更不会以拯救苍生之名来伤害她分毫。 黎渃初没有任何言语,只是一眨不眨盯着他看。 随风摇曳的红梅明艳动人,夜溟痕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之下打横抱起她,并腾出手将她的脑袋按进自己怀里。 男人的胸膛坚硬宽厚,紧紧将她拥在怀中时,好似有魔力一般,竟能让她无端感到安心。 黎渃初感到奇怪,明明上次她还很排斥他的接触来着,可如今心里像是被塞满了棉花似的,只感觉得到温柔的软意。 她看不见他的脸,只听见头顶上方那个男人冷冷开口:“白洛璃,南炀,将人全部驱赶出去。” 俩人齐声应道:“是。” 吵闹的议论声纷纷远去,夜溟痕抱着她进入了安静的卧房,旋身将她轻放到床榻上。 此刻窗棂紧闭着,房间内光线昏暗,大氅从头顶滑落下来,黎渃初对上男人淡然的目光,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想起她方才伤了他的手下,黎渃初后知后觉有几分难得的不安,莹润的指尖紧张地揪紧衣角。 夜溟痕既然是黎夜城的城主,那如今她伤害了他城内的人,他会不会因为这件事就将她赶出黎夜城。 黎渃初觉得很可能会,就算现在不会,那以后也肯定会的。 毕竟在这冷漠无情的世间,又有谁敢为了她一个冷血邪物而不要命地对抗整个三界众生。 她那些痛心的过往,就注定了她自始至终只能孤身一人。 可是想起夜溟痕方才似蛊惑般温柔的话语,黎渃初又难免有几分动容。 她已经多少年没有听到过这般温暖人心的话语了,宛若初升的朝阳,明媚而和煦。 万般思绪在黎渃初脑中来回刷动,一番短暂的纠结之下,她为了不连累夜溟痕还是选择离开这里。 而且她不想欠他什么,也不希望自己的存在连累到他。 黎渃初已经做好了所有的打算,她清楚自己的身份不适合留在这里,也不想惹来不必要的麻烦,索性直接起身对他说:“多谢夜公子帮助,我就不继续留在这给你添乱了,你先前对我的恩情,改日我定会尽数报答。” 淡声扔下这句话,黎渃初便打算转身走人。 岂料夜溟痕眼疾手快地擒住她纤细的手腕,顺势将她按倒在柔软的床上。 一瞬天旋地转之后,夜溟痕俊逸的面庞在眼中放大无数倍,同时带着侵略性的气息也一并向她席卷而来。 墨发宛若初初绽放的花朵大片散落在床上,双手被人钳制住举过头顶,黎渃初出于本能就想挣扎一番,然而男人手上力道巨大,容不得她挣脱分毫。 “谁允许你走了?”他沙哑的嗓音在昏沉的房间内低低响起。 俩人近在咫尺,呼吸缠绕,黎渃初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就是没来由一慌,连原本冰冷的神色此刻在他面前都很难维持。 她下意识抬腿踢他:“你放手。” 夜溟痕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看,拿准她不会对他动手,于是抬起修长的腿轻而易举地格挡住她胡乱踢来踢去的小腿。 被人就这么轻轻松松制服了,黎渃初明显有些不甘心,想施法打他但却不知为何有些下不去手,生怕一不小心就弄伤了他。 她抿紧唇瓣,佯装冷漠地说:“夜溟痕,你快放手。” 头一回听见她喊了他的全名,夜溟痕觉得挺稀奇的,随即薄唇弯起玩味的弧度,倾身附在她耳侧低语:“叫的挺好,把姓氏去掉就更好了。” 姓氏去掉……黎渃初愣了一瞬,还傻傻地想了一番,去掉的话就是,溟痕…… 黎渃初纵然孤身活了那么久也知道这么喊他的话意味着什么,当即开口怼他:“你想得美。” “是么?” 他轻挑眉梢,伸手擒住她的下巴,强势地逼迫她对上他的目光。 此刻爱慕许久的异瞳少女居于身下,独属她的馨香气息萦绕在鼻息间,夜溟痕呼吸急促,缠绕在心尖的情愫终是难以抑制。 与此同时,黎渃初清楚地看见男人眼中所熊熊燃起的暗火,以及几分不加掩饰的情欲。 黎渃初总感觉他这副模样似曾相识,但还没来得及细想,就见他喉结滚动,嗓音沙哑道:“那就先想着。” 随着话音一并落下的,还有那覆上唇瓣的温热的触感。 男人气息灼热,尽数喷洒在她的鼻尖处,还带有一丝痒痒的感觉,墨发顺着他的肩头滑落下来,将俩人近在咫尺的面庞遮挡住。 黎渃初眼里泛起浅浅涟漪,心中思绪汹涌万千,脑子一下子就懵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就想到之前发生过的场景。 那时身为凡人的她喝醉了酒被夜溟痕带了回去,而后也是发生了跟此刻一样的情况。 可是那时候的她只是像个旁观者一样冷冷注视着,心中依旧如死水一般毫无波澜。 而现在不一样,唇上那片温软的触感她如今是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黎渃初的大脑当即就跟个死机了一样,是彻彻底底的懵圈了。 夜溟痕狠狠地吻着她,似乎是觉得还不尽兴,竟开始细细辗转反侧。 这令黎渃初更加茫然了,她向来孑身一人,对这方面的事情从未有过任何的接触,即便是在人间生活的另一个她,也从未经历过这方面的事。 黎渃初想要往后仰,却被他宽厚的大掌死死按住后脑勺,使得她只能被迫迎合他的动作。 她破天荒觉得一阵羞赧,却也出乎意料的不排斥这种暧昧十足的举动。 黎渃初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 良久之后,他松开她莹润的唇瓣,柔声在她耳边说着诱哄似的话语:“你乖乖留下来,其余的琐事由我来解决。” 此话一出,她眼睫轻颤,带着不可思议之色看向他,就连方才那个深情绵延的吻也在这一刻忘得一干二净。 “你……不赶我走?”她愣愣看着眼前的男人。 夜溟痕闻言心里一片酸楚,万分郑重地承诺:“我永远不会赶你走。” 他曾经创造黎夜城的初衷便是她,如今又怎会为了那些繁杂的琐事而弃她于不顾。 “所以别多想,你只需乖乖待在我身边便是。”他压在她身上,骨节分明的大掌摩挲着她的后脑勺,真挚地说。 黎渃初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想起曾经那些令她鲜血淋漓的骗局,闪过希冀的眸光转瞬黯下去。 怎么可能……会有人真心实意地对她这个邪物好…… 黎渃初依旧觉得此事有些难以置信,她被世人一次次的伤害得体无完肤,早已经不敢再轻易相信任何人了。 否则就如她先前所想那般,会迎来孤寂的死亡。 “夜溟痕,你让我如何相信你?”她轻声问道。 虽是这么问他,但她心里却是忍不住想相信,可沉痛的过往却在一遍遍地提醒她不要相信。 “我清楚你曾经所受到的伤害,所以你不会这般轻易相信我也很正常,”夜溟痕无奈苦笑,骨节分明的手抚上她的面庞,“给我一些时间,今日过后,我会让你在黎夜城的生活恢复到往日那般平静,届时你再决定到底要不要相信我。” 黎渃初动作一顿,一下子就没了动静。 当得知身份被泄露出去的时候,黎渃初其实就已经做好了再次回到原先那般孤独境地中去的准备。 反正她早就习惯独自咽下所有的寒冷与孤独,自然也就不在乎这样的生活多一天少一天了。 但眼下听到夜溟痕这么说,她内心深处还是会隐隐有种莫名的期待感。 因为她确实很想过上普通人的生活。 黎渃初沉思良久,想到三界众生对她的满腔恶意,又问道:“你就不怕我在这给你惹来外界的麻烦?” “不怕,我会尽力护住你的,”夜溟痕笑了笑,赤红眸子里氤氲着的是和煦的柔意,“所以试着相信我好不好?” 悲苦地活了这么久了,黎渃初早以为自己冷如寒潭的内心不会再有任何波动,可如今夜溟痕说要护住她时,黎渃初心脏没来由猛地一跳,愣怔许久。 她甚至怀疑眼前荒诞而美好的场景只是她过于渴望而生出的幻想而已。 黎渃初一眨不眨地观察着他,不肯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可注视了许久仍无收获。 她忍不住心想,他难道是真心实意的吗? 那她要相信他吗? 室内光线昏暗,长久的沉默之后,夜溟痕见她黑密的眼睫如蝶翼般轻颤,而后低声道:“好。” 屋外的冬雪越下越密,黎渃初知道三界已经因她的事而一片混乱,便待在宅邸的院落里哪都没去。
黎渃初并不知道夜溟痕究竟去做什么了,也不打算追问,只是独自一人坐在冰冷的石凳上看着周身满天飞雪缓缓落下。 寒意滚滚,黎渃初没有料到的是,自先前那场打斗过后,诗雨会再一次孤身一人找上门来。 黎渃初心中惊愕,飞快看了诗雨一眼,而后转头看向满天的落雪,半侧着身子问她:“你来做什么?” 诗雨像个没事人似的坐到黎渃初对面,笑眯眯地对她说:“主子既然选了我作为你的婢女,那我自然得好好服侍你。” 黎渃初回眸看她,冷淡的眸子泛起微不可察的涟漪:“你难道就不怕现在的我会对你做什么坏事吗?” “不怕。”诗雨摇摇头。 黎渃初淡声询问:“为何?” 诗雨回忆着原先的过往,而后苦苦一笑:“或许是因为如今的黎姑娘和原先的我很像。” 因为相似,所以她才更能懂得黎渃初那难言的痛苦与自卑,也才更愿意相信她那副冰冷的外表之下隐藏着一份温柔的善意。 似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回答,黎渃初明显愣怔了片刻,而后又听诗雨苦笑着轻声说:“黎姑娘,你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黎渃初大概已经猜到了诗雨的过往并不美好:“你若是愿意说,那我便也耐心听着。” “好,”诗雨娓娓道来,“其实呢,我能活到现在全靠主子当初的帮忙,若是没有遇见他,那我可能早已不在这世上了,可在遇到他之前,我的生活的确过得非常的不尽人意。” 诗雨清楚地记得她那件悲惨的故事始于一个寒冷的夜晚。 说起来,她本是生活在仙界的一名小仙子,但可悲的是,她自出生起便因为某种原因而损伤了仙骨,从而导致她无法像其他人那般正常修炼。 自此以后,家人对身为废材的她百般折辱贬低,有什么好的修炼资源通通都让给了其他的兄弟姊妹,而她只能待在阴暗的角落里默默羡慕。 等到了鬓年之际,她正一个人待在自己那狭窄的卧房内自顾自地玩耍,然而却忽然被父母派人连拖带拽地关进漆黑阴冷的柴房里,一连好几天都水米未进。 她起先并不知晓自己犯了什么错,竟引来爹娘这般狠心的对待,后来才知道原来是家中的长姐不小心磕碎了父母视若珍宝的古董。 长姐深知自己犯下了滔天大错,便想着将此事的罪魁祸首嫁祸到诗雨的身上。 诗雨想解释这一切,可人们却都以为她的解释只是单纯地想逃脱罪责罢了。 后来她又冷又饿,无措地拍着柴门痛哭求饶,可回应她的只有人们漠不关心的忽视。 她绝望极了,伤心地哭了许久之后,她虚弱地靠在阴冷的角落内瑟瑟发抖。 那一夜是凛冽的大寒,可她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秋衣,凌冽的寒风宛若刀子一般凌迟着她瘦弱的身躯,被冻伤的皮肤早已红肿。 她蜷缩着冰冷的身子昏昏沉沉的睡去,直至后半夜,浓烈的黑烟将她呛醒。 她惊恐地睁开双眼,却发现自己早已身处一片炽热的火海之中,凶猛的火焰吞噬着整个柴房,即将要蔓延她这边来。 她害怕又无措,流着恐惧的泪水扯着嗓子求救,可人们却似乎早已忘记她这人,竟无一人前来施救她。 最后她只能冒死冲出那一片熊熊燃烧的火舌之内,灼热的火焰肆意撕咬着她瘦小的身躯,疼得她痛不欲生。 等到她顺着被烧坏的柴门逃出来时,全身上下早已被烧的面目全非,她那一张姣好的面庞也固然被火焰灼伤了大半。 后来奄奄一息的她昏迷了过去,不知是不是那时的家人觉得她已经被烧的不堪入目,也不打算救治了,索性直接派人将她扔到人间界的一处腐臭的荒地上,好让她自生自灭。 之后也许是上天难得的怜悯了她一回,有好心的老妇人在路上捡到了她,把遍体鳞伤的她带回了破旧的小木屋内。 清醒过来的诗雨并没有因此而放弃活着的希望。 因为老妇人对她很好很好,即便她顶着一脸丑陋可怕的疤痕,老妇人也依旧把她当成亲外孙女好生照看。 这或许是诗雨灰暗的人生中所遇见的第一抹亮光。 感受到亲情的温暖,诗雨每天都很快乐,她辛勤地帮助老妇人干活做事,周围有邻居小孩嘲笑她长得可怖丑陋,对她欺辱打骂时,她即便内心在意,却也没有过分伤感。 因为她知道,在这个冷漠的世上,还有一盏家门的灯火是为她而亮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