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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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目赤红的「境界」由外围向内逐渐消失。 Laertes半跪在地,喘息有些乱了节奏。 「别太逞强了,Laertes。」Lucas背著双手自他侧面向他走来。两人周遭,已渐渐还原了那地下藏书厅的样貌。 「发动『境界』也需要耗费大量的咒力。你才学会使用那『印记』不久,这样长久撑开『境界』,身体会支持不住的。」 在「境界」之中,原本向与两人相反的方向探索的Ryan,当「境界」退去,实则也只不过就在房间的另一侧而已。 「长老,我们这样已经寻找了这么久,仍旧没有找到那『火』的『谕灵神』在这『境界』中的踪迹,会不会是使用『境界』的方式不对?」Ryan习惯性地摸著下巴,朝Lucas开了口。 在津泽一行人北上之后,三人再度试图从古籍中找到有关「谕灵神」的记载。在两天三夜的持续寻找却一无所获之后,Laertes决定直接从境界中找寻线索。 这种做法,显然是因为与Xerces恶战在即,他在急于求成。 「嗯老朽其实也在思考这件事。」 Laertes竭力稳住了呼吸,站起身来,向Lucas转过了头去。 「Laertes,时至今日,你我都是以『主』的身份进入『境界』。」Lucas缓缓说著,向角落里抬了抬手;一只扶手椅便朝他飞了过来。老人坐下的动作看来有些倦怠。 「带著『印记』以『客』的身份进入『境界』,是不合情理的事;毕竟,总要有『主』来维持『境界』但是,如果以『囚』的身份」 「等一下」Ryan打断了Lucas的话,「虽然我对『境界』的事也并不了解,可是,难道产生『囚』的状态,就不需要一个『主』来撑开『境界』吗?」 「嗯」Lucas双手交叠,搭在了膝间。「将意识囚禁在『境界』之中,事实上只需以『印记』的咒力压制对方。也就是说这是作为『印记』持有者也可以做到的事。」 Lucas顿了顿,脸上的面具稍稍抬起,正对著Laertes的方向。「再说就算真的需要一个『主』来维持,不是还有老朽吗。」 他说著,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有些蹒跚地向他平日的房间走去。「今日就暂时到此为止吧。」 Laertes看著Lucas那明显有些疲惫的步伐,忽然颇有些愧意:如此不舍昼夜地在那「境界」之中奔波,他身为神职者,尚且感到疲乏不堪;更不用说是仅仅仰赖「核心」的Lucas。 「且不说长老的咒力,那样的意志力,著实令人敬畏啊。」——Ryan如此低语著,却恰恰说出了Laertes的想法。 **** 「哦!」在用灵视察看了津泽的神格后,Maksim显然有些惊讶。「虽然不知道这些天来发生了什么,但是Eulrice的神格上似乎已经看不到锈迹了。」 「嗯?会不会是从和千缘一战后你一直都看错啦?」几个人坐著的地方是旅舍的大堂。Evelyn听到Maksim的说法,半带揶揄地说道。「我可是听长老说过,Eulrice的神格治愈力超群——当日那些被打得半死的仕官和低阶神职者,可是都痊愈了呢这样如果都还不是Eulrice神格的全部力量」 「不,不会错。」Maksim打断了Evelyn的话,「事关Dawson大人重回第十七的『许可』,我是绝对不会漏过任何一个细节的。」 听到Dawson的名字,坐在Maksim对面的津泽神情不自然地扭曲了一下。 那个人,故意制造了禅久的牺牲,大概为的就是逼他再度回到第十七。这和他终究莫名其妙凭空重得Eulrice的神格,不知究竟有什么关系。 津泽对这之中的因果,不仅疲于思考,更有些不敢深究。 「津泽。」Maksim正色望向他的双眼让他不得不回神与其对视,「我想请你同我一起回第十七,解除Dawson大人的『流放』。」 津泽没有作声,他看著Maksim的金色的双瞳微微颤动著。 事实上,不仅仅是津泽,在场的Finn姐妹,甚至连Andrea,都一样换上了有些严峻的神情。 最终是靠在一桩房屋立柱上的Vincent向津泽摆摆手打破了这沉默,「我说虽然我本来不想干涉本来我早上就想找你这臭小子——我早先就在调查这内廷周边的结界:那东西现在已经超乎寻常人理解范畴了。」 「一般的对外结界,只是外界的人无法进入而已。可是那个东西则是明明可以穿过,对面连著的却不是本来的空间。」 「!」津泽猛地回头转向Vincent,顿觉有些悚然。 「我起初只是伸手试探了一下。后来将式神放了进去。可是这些式神进入后大约一丈左右,咒力就无迹可寻了。」Vincent抱臂继续说著,双眼却只是盯著半空。「我猜和之前的时间脱节类似,内廷和周遭的第十七世界,已经被『断层』隔开了。」 「这种超乎常理的事」Claire不禁惊呼。 「超乎常理是没错,但是承烨作为『时之神』现在仍在内廷,加上Xerces的司谓,原本可是『命理』啊。」 津泽咬了咬下唇。 不错,有关Xystus和Xerces兄弟的司谓倒并没有像其他创世神的历史一样被掩盖或变得模糊:作为兄长的Xystus主司「万物之理」,而弟弟Xerces则主司「命定之理」后者的神格力量加上承烨对于时间的控制,不知道会产生什么复杂的效应。 「即使只是为了打破那个结界,也必须要Dawson出面。」Maksim的声音一反常态得坚定,「虽然津泽你体内的神格已经被激活,并不意味著你就有力量解除同为创世神的Xerces所下的咒术。解咒,基于的是对咒术本身意味和目的性的理解。但我想我们之中没有人能猜到Xerces究竟想要做什么。」 ——他的意思,就是Dawson对Xerces的目的已有所知悉? 津泽沉默了许久,终于开了口:「好,我去。」 「我也一起。」 ——几人循声望去,Eddie前倾著靠向通往大堂的楼梯,双臂交叉著搭在扶手上。没人知道他已经在那里多久了。 「有关Eulrice的神格,我至今也不知道Dawson那傢伙在打什么鬼主意。」他这样淡淡地说著,目光却落在大堂的吊顶上。「锦一个人,我不放心。」 他话中的「一个人」,明明白白地澄清了自己和Dawson及其属下——包括Maksim和Andrea——的立场。 Maksim抬头看向Eddie,微微张开了嘴巴,红色的双眼有些闪烁;而后者却似乎并不屑向他投来目光。 良久,他半瞌了双眼,缓缓呼出一口气,算是默许。 **** Ryan似乎比Lucas和Laertes更早醒来。 本以为是两人都在境界上耗费了大量咒力,他并未感到异样。 大约是辰时,他在藏书厅等了一会儿,却仍不见两人踪影。于是,他稍一思索,首先向好友Laertes暂住的房间走去。 连结藏书厅与各个房间的通道的照明都十分昏暗,而那甬道就房间本身的大小而言显得颇为狭长。尽管如此,Ryan还是在走进了那通道之后就立即注意到了异常—— Laertes的房门上,已被厚厚的熔岩状的东西覆盖。 那些熔岩蔓延到了门周边通道的墙上,有些地方像是还未干结般发出呼吸著的红光。 勉强从起初看到那景象的震惊之中镇定下来,Ryan下意识地握上了腰间的武器,小心地朝那扇门靠近。 在近前仔细观察他才留意到,那爬上了甬道墙面的灰黑色熔岩样的物质仍旧在以极其缓慢的速度不断向外扩张。 他抬手触碰了一下墙体上似乎已干涸的部分,自触感上,那东西仍旧有些余温,似乎是刚刚冷却凝固。 他又将手放在鼻尖嗅了嗅,确是硫硝的味道。 直至确认那东西并不是会攻击的生命体,他才自熔岩干涸的地方用力推了推Laertes房间的门。 那门被封得死死的,纹丝不动。 「Laertes!你在里面吗?」终于,他有些担忧地冲门内大喊起来。 得不到好友的回覆,他已将手中的伞转为了厚刃刀的型态,打算破门而入。 只是,伴随著巨响,厚刃砸在了被熔岩死死封阻的门上,那些熔岩、那门,皆是安如磐石;Ryan蓄力的一击,竟都没能从那熔岩上剥出些残片来。 「一大早的在吵什——」 Lucas的声音从Ryan身后传来。可当前者看清眼前的状况时,陡然收回了接下来本想要说的话。 「Lucas!Laertes他被困在里面这熔岩」 Lucas则自身后抽出了左手,抬起在身前示意Ryan不必再说下去。 「这熔岩本身倒是不足为虑可是老朽是怕,Laertes此时正以『囚』的身份处在他自己的『境界』之中啊」 「什?!」Ryan瞪大了眼睛,转过身来正对Lucas,「他怎么能我们明明安排了今日由长老您」 Lucas只是缓缓摇了摇头,Ryan只得停下追问,等待老人说下去。 「老朽猜测他只是因为昨日过度疲倦,反而被『谕灵神』钻了空隙。毕竟,那东西本身就是『境界』咒力的集结体啊。」 闻言,Ryan一脸难以置信地缓缓侧过头再度朝那扇门望去。 「老朽怕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等了。」 **** 起初,Laertes觉得自己好似身处梦境。 这梦境与「火」的「境界」内部相似,可相较之下,环境似乎更为严酷。 除了遍地的熔岩和烈火,直达天际的火的旋风外,整个空间烈风不止。 连那风中飘散的,好似都不是土尘。 而是烈焰。 满目赤红,Laertes以衣袖轻遮著双眼,艰难地迎风而行。 自己要到哪去,他也不甚明晰——大概是因为连日来他已在相似的环境中毫无时间概念地寻求了太久,这样漫无目的地行进已经变成了一种直觉。 因那炽热的烈风,他看不清前路。 也因那呼啸的风声,当那声咆哮初次响起时,他并没有在意。 终于,震天的嘶吼卷来飞沙走石,逼得他不得不暂时止住了步伐。 定睛向前看去,Laertes诧异地望见,前方橘红色的烈风中,有一双铜钟般金红色的眼睛。 那双眼睛,正盯著自己的方向。 『汝一介蛮荒神,竟胆敢擅闯我厉火之境?!』 虽然Laertes明白地「听」到了这样的话,那声音却似乎并不是从空气中传进自己的耳朵的。 让Laertes在意的是,不管前方的东西是什么,继翊之后,自己再度被称为「蛮荒神」。 「敢问阁下何人?此处又为何处?」——这样开了口,Laertes又觉得用「人」称呼眼前的东西,也许多有不当。 似乎没有听到他的问话一般,那东西重重地吐了吐鼻息。飓风伴随著火焰向Laertes吹来。 『区区蛮荒神竟被授予「印记」!此等奇耻大辱』 在听到「印记」时,Laertes心中不由得一惊——原来这并不是自己的梦,而是「境界」之中。 可是,对于究竟是怎么、在什么时候,他从睡眠的状态进入了这「境界」,他却毫无头绪。 正当他茫然不解时,前方的庞然巨物已径直向他冲来! Laertes慌忙结了「土」的印——石壁的防御先是在他身前从地面升起,却在大约一人高时像是被融化了一般向前弯折而去。 对此毫无预料的Laertes眼睁睁看著那东西冲向自己眼前—— 那是一头龙首鹿身的动物。 仅它两眼之间的距离,就足有一人身长。 巨兽的身上四处喷张著火焰,头顶的龙角更是因那之上附著的烈焰而几乎看不清轮廓。 ——Laertes被生生撞飞;那东西则停在了撞上他的地方,继续愤怒地吐息著。它的前蹄有些烦躁地扒著身前的地面,一双铜钟样的眼睛审视著Laertes方向的情况,似乎在伺机再度攻击。 ——『这傢伙,难道就是「火」的「境界」中的「谕灵神」吗?』 Laertes一边起身,一边思索著。 巨兽见他似乎并无大碍,再度蓄足了力朝他冲来。 这一次,Laertes已在手中凝成了咒刃。 借「风」躲开了巨兽的冲击,Laertes挥剑向它驰来的后腿砍去。 只是,那东西的外皮似乎分外坚硬。这一击对它并未造成什么皮外伤,可那巨兽还是因为强劲的对沖力微微踉跄了一下,几乎跌倒。 ——『这东西难道只会这样进行物理攻击吗?』Laertes蹙眉。 战斗力而言,比起武斗,自己更善于使用咒术;可这东西如果持续这样横冲直撞,似乎并没有能让他使用咒术的空档。再加上,从刚才「土」的咒术崩解的状况上看,自己在这「境界」中的身份,似乎正如前日Ryan与Lucas预料的那样,是「囚」。 转过身,Laertes敏锐地注意到,当那巨兽从冲击中停下来,并因那一踉跄而歪过了脑袋时,它头上的角明灭了一下。 ——『「谕灵神」,是根植于「境界」中的咒力集结体。』 Laertes双瞳微微放大了一瞬。 不能够自由使用相对的咒术,只能够使用「风」与「火」那么,解咒的话 眼看巨兽再度转身,Laertes稍稍旋转了手中的咒刃;流向那柄剑的咒力蓦地增强了一倍,剑身的体积也相应地增大 ——只要想办法让它暂时停下来 只是这一次,猛冲向Laertes的巨兽忽然张开了血盆大口! 后者慌忙以咒刃抵住了巨兽的两排长牙——那兽口中吞吐的气息,也尽是火炎! 『蛮荒神将汝之咒力交诸于我为吾所用吧』 「倒是不知道你和蛮荒神有什么过节」 虽然搞不清楚这头巨兽究竟听不听得懂自己的话,Laertes仍一边以咒刃卡在它口中,一边勉强倒行了「火」的身密。 「——不过依我看,是你要为我所用才是——!」 伴随著一声惊天暴吼,巨兽将Laertes连人带刀向前甩开;紧接著后退了几步,猛烈地摇晃著脑袋。 Laertes站定后再向巨兽看去——在它的头顶,左侧的角上,那原本金红的烈焰,此时有些忽明忽灭。 他正了正色。 ——『看来,解咒奏效。』 **** 津泽有些漠然地看著周遭的冰天雪地。 这个世界的南极,天地之间只剩惨白。 如今为神,津泽身穿一件单薄的红色对襟,竟也对这严寒知而不觉。 据Maksim说明,此时的第十七和第十六,之前时间错位的现象似乎已不复存在了。 也就是说,阻止Xerces的计划,一半算是成功了吧。 至于现在第十六究竟处于什么时间,津泽没兴趣知道。 只觉得自己和这个世界的联系,变得越来越疏离。 Eddie走在前面,见津泽停下了脚步看著天空,不由得也停了下来向上望著。 「啊。这个时节的南极,是永昼吧。」 ——永昼。 津泽皱了皱眉。 「说是永昼,其实也可以说是永夜吧。毕竟,没有夜晚,也就没有白昼了。」他转向Eddie的方向。 后者笑著迈著有些夸张的步伐朝他走回来。「后悔了吗?」 「没有。」津泽抿了抿嘴有些漠然地走过Eddie身边,追随著前方Maksim在雪地上的脚印。「后悔,是人最无效的情感。」 Eddie看著他离开的方向。仍旧微笑著,他垂下了眼睑。 ——恰恰及时掩饰了那双黑瞳中的伤感。 津泽记得,好像是在回到Z国移植了Eddie的右眼那时候,他得知了Dawson长期驻留在南极的事。没想到,尽管已在K国见过他的本体多次,他至今也仍以此地一处冰窟为居。 彼时,Eddie曾说,这是因为南极是距离第十七最近的地方 ——是什么让那个人想要千方百计摧毁似乎是让他魂牵梦萦的「故乡」? 还是说,他想要「靠近」的,不是一处归所,而是「毁灭」本身呢? Maksim向那披著褐色长发的男人揖手行礼,接著将津泽和Eddie两人让进去时,津泽看著Dawson一身雪白的朝服,忽然觉得,他大概原本就是属于这个因严寒而肃杀的世界尽头的。 两人没想到的是,还没等Maksim开口解释他们的来意,Dawson便低低地笑了起来——这低笑,渐渐变成了满是嘲弄的大笑,竟有些歇斯底里。 Eddie抿嘴正色看著眼前危险的男人,一语不发。 津泽,则是仍然一副漠然的表情——他担心若自己流露出恨意,反而会使那大笑之中平添几分痛快。 终于,似乎是笑够了,Dawson嘴边依旧挂著笑意开了口,「我只是在想,作为旁观者看著你们两个还真是有意思——」
「明明,毁了Eulrice的神格,我就回不了第十七,更别提摧毁那个世界了;而放著Xystus的神格化成粉末,Xerces也没有力量达到他的目的」 「可是你们呵呵呵」 「够了!」Eddie粗暴地打断了他。「说到底,我也只是因为锦决定借用你的力量跟来而已,不要得寸进尺。」 听到Eddie对津泽的称呼,Dawson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又被似乎是满足的微笑取代。「我自然知道你们来的目的。」 说著,他抬起那宽大的双袖中的双手,随即徐徐地先后将左右的衣袖向上扯了一扯。 津泽这才恍然大悟,为何自己并不常见到Dawson的双手——在他双臂靠近手肘处,各有一只「刑锁」:两只半透明以咒力封住的枷锁,吊垂著直连地面的链索;越是靠近地面的地方,那链索的型态愈不可见。 「那下面,就交给锦了。」此刻Dawson的脸上,倒有些像那些曾被他cao控的尸首,带著些皮笑rou不笑的神情。 「究竟要我做什么?」 「要用创世神的力量解这个咒,只需要知道咒的『意图』是将我禁锢在这个世界而已。对锦来说,应该没什么难的。」 「」津泽看了看Dawson,试探著双手分别握紧那一左一右的镣铐。 在与他指尖接触的地方,镣铐的轮廓变得明晰,逐渐变得具体 金色的光泽自他握紧处逐渐点亮那具备了形体的镣铐;终于,它们无声地瓦解,化成了金色的萤火。 不由自主地,津泽的目光追随著那些萤火而去;他忘记了双手还微微环著Dawson的手臂。 后者垂在自己双腕上的视线稍稍抬起,忽然咧嘴一笑,左手扯过了津泽的右腕,右手抬起了他的下巴,吻上了他的唇—— 「Dawson——!」还没等津泽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Eddie燃著黑炎的右手已向Dawson的颈项劈来! 然而,后者早已放开了津泽,转而捉住了Eddie的右腕。 「可别忘了,是谁教给你了这黑炎。」Dawson淡淡地说著。话语间,Eddie手上的火焰,被他一点点压制了下去。 「都已经一万多年了,你想再抢一次吗?」 这样说著莫名其妙的话,Dawson放开了Eddie的手。后者却看来不为所动,只将津泽稍稍护在身后,厉色望著Dawson;他的右手,已向身后握上了「断义」的柄。 Dawson看了看两人,再度失声大笑。 「好不容易又回到第十六,你就不想看看那些在乎你的人们吗,锦?」 津泽大睁了双眼,瞳孔微微颤动著——从刚才开始,他就搞不清楚这个男人究竟想干什么。 Dawson并不等津泽回答,只是向冰窟中的一面冰墙挥了挥衣袖。 那里无声地播放著津泽母亲在夜间的哭泣;慕容秀无言地看著一张张与他和禅久的旧照;Ioan和Lizzy说起什么时失神的表情 津泽望著那些熟悉的人和陌生的场景,不觉微微张大了嘴巴 Eddie则已抽出了「断义」,竭力向Dawson挥刀砍去。 可是,在那里的,彷彿只是Dawson的倒影罢了。 刀,砍了空。 冰窟中,就像是诡异的回声,四处回荡著Dawson的声音,「内廷的结界,当作是谢礼,我就帮忙解除了。但是,有关Xerces,那可不是我的战争——至于Maksim和Andrea,随他们去吧。」 及至Dawson走后,那冰墙上的影像仍旧在反覆,津泽咬牙看向另一个方向,双肩止不住地颤抖。 Eddie收回了刀,右手揽住津泽的右肩轻轻握了握。 在两人身后,Maksim倚靠著一面冰墙抱臂望向了别处。 **** Laertes的门,最终是在两个时辰后炸裂开来的。 在那爆破发生之前,就是灵觉敏锐的Ryan也丝毫未感受到异样。 门体的碎木夹杂著冷却的熔岩块,忽然喷射向了忧心忡忡等在甬道中的两人。 Lucas与Ryan不得不抬起手臂稍稍遮挡。 两人终于定睛向那房中看去时,不由得吃了一惊。 Laertes的右脸和右手,就如同被火焰融解——原本应是皮rou的地方,流动著金红的熔岩;而这熔岩的皮肤上,似乎又布满了黑灰色、清晰地搏动著的血管。 「Laertes——」Ryan瞪大了眼睛有些焦急地走向好友,急于问清事情原委。 「Ryan!别靠近!」Lucas慌忙阻止,可却来不及了——Laertes身前,金红色的咒力就像一面鼓,忽地向Ryan的方向隆起,将他弹向了墙角。 Ryan撞上墙壁的地方,墙体在巨响中凹陷了进去;周遭的砖石被破坏,零零散散地向他倒地的身躯砸了下来。 Lucas无暇顾及Ryan,迅速在身前结印:水的绳索在Laertes脚下盘旋升起,将他团团缠绕。 可相对的,那似乎是Laertes的金红色烧灼著的咒力包裹了他的周身;缠绕他的水链在升腾的蒸汽中转瞬即逝。 接著,一道「火」的利刃以飞速正面击向Lucas——后者来不及躲闪,被那利刃生生劈向甬道另一侧。 Lucas仰面倒地,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呻吟——从他身上,坠下了一只蓝色的光球。 Laertes周身的金红色咒力持续向外蔓延著,直至与地上那蓝色的神格相碰触—— 顷刻间,从那「水」的神格中迸射出无数水的细刃。 这些细刃游走在周遭狭小的空间中,将那金红灭于无形。 Laertes的双眼先是敌意地追随著那些舞动的细刃,接著有些疲惫地垂下了目光——他的右脸,也渐渐退去了熔岩的模样,恢复了正常的皮肤 终于,水的咒力与火的咒力在几人周遭消散,Laertes半跪了下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Ryan有些艰难地撑起身子,望了望Lucas的方向,随即目瞪口呆地看了看地上水神的神格,接著,他的目光才落在了半跪著抬手掩起了右脸的Laertes身上。 「呃」Lucas直起了身子。 他的面具,被那道火的利刃劈成了两半,掉落在他身边的地上。 Ryan回神时,才看到了老人的脸。 Laertes在这古怪的沉默中也稍稍聚焦了双眼,留意到了Ryan在盯著的东西。 ——Lucas的脸。 那已经不能被称之为「脸」了。 面颊上的肌rou被焚毁,深深地凹陷了进去;本应该是鼻子的地方,只有两个开著的小孔;至于嘴,则可见两排有些老化和发黄的牙齿——所谓的嘴唇,甚至不足以遮盖门牙。最令人毛骨悚然的,则是眼睛——那本该是眼眶的地方,螺旋著伤愈的rou芽。 当然,这并不是方才Laertes的攻击所造成的伤害。就那些愈合痕迹来看,这些伤早有些年头了。 看来,这就是「发条舞者」一直利用那左黑右红的面具遮挡的东西。 「长长老?」Ryan犹豫地开了口,惊诧让他难以移开视线。 毕竟很难想像Lucas用那样的双眼视物,他大概是从Ryan的语气中判断出发生了什么事。「喔抱歉,让你们见笑了。」 并未经摸索,他倒是准确地拾起了地上面具的残片。「老朽的事回头再说——Laertes,在『境界』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Laertes稍稍一怔,忽然垂下了视线。 「我想我大概失败了」 Ryan闻言,猛地转向了Laertes,脸上不解之中掺杂著些许惊讶。 「『火』的『谕灵神』——『赤焱麒』与其说我能够使用它的力量,不如说召唤它,就是让它利用我的咒力来战斗吧」 Ryan和Lucas都沉默著望著正站起身的Laertes。两人都不明白他这话的涵义。 「还有一件事」Laertes向前走了几步,拾起了地上水神的神格——方才若不是这神格不知出于什么理由压制了「赤焱麒」的咒力,真不知道自己还会造成多大的破坏。 Laertes望著手中那朵幽蓝,双瞳微微闪烁——他宁可相信,那神格仍然带著翊的意志 「我想要向Andrea问清楚,有关我,作为蛮荒神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