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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俗人逐利,士人逐名 (求追读)

    江潮逐舟,俗人逐利,士人逐名

    人生百载,摆脱不了名利二字。

    在皇甫嵩、朱儁二人先后入京后,暗流涌动的雒阳彻底的沸腾。

    尤其是朱儁、皇甫嵩二人最为感同身受,往日,来雒阳,除却几个好友外,又有几人愿意见他们,甚至说又有谁待见过他们。

    然皇甫嵩今日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侍御史郑泰,郑泰荥阳人士,年轻的时候就有才略,结交各地豪杰,本家境富裕却常常不够食粮,有好事者多言其为小孟尝。

    “公业兄。”

    “都亭候。”

    郑泰朝着皇甫嵩抱拳行礼,对皇甫嵩他是真的敬佩,想当年张角作乱,从张角者不计其数,达者百万众,贼势浩荡,官军望风而靡,有中郎将卢植、皇甫嵩、朱儁三人各引精兵,分三路讨伐,后卢植深陷敌营,后皇甫嵩、朱儁二人大破黄巾,归功于卢植,卢植方幸免于难。

    无论是品性还是功绩,皇甫嵩都足以让人敬佩,只是今日侍御史郑泰来者不善,郑泰一本正经:“都亭候乃社稷柱石,今幸得圣天子临朝,欲拨乱反正,重整吏治,使海内宴平。”

    “坊间多有传闻都亭候可继大将军之位,然今大将军为何进,何进何人也?”

    “太后之兄,陛下能登基为帝,何进功不可没。”

    皇甫嵩眉头紧皱,略微不解的看向侍御史郑泰,不知他现在在自己面前说这些作甚,倏然,郑泰话锋一转厉声道:“都亭候可愿放弃大将军之位乎?”

    终于,郑泰说出此行目的,因为他知道自先帝以来,何进作为大将军,麾下拥者甚多,罢免何进,朝局动荡,他们这些人难得遇到当今天子这般明君,怎么会愿意放弃眼前的美好。

    而在朱儁处,劝说的则是关内侯黄琬,他乃太尉黄琼之孙,黄琬少时聪慧,因在中平五年时,任为豫州牧,当时豫州境内盗贼猖獗,州境凋零,黄琬率军平定盗贼,威名大震,在任期间政绩为天下表率,因公被赐爵关内侯。

    不过,朱儁、皇甫嵩二人各自面对侍御史郑泰、关内侯黄琬时态度都一样,是否为大将军与他们无关,一切由天子决定。

    若天子依旧任何进为大将军,他们亦是无话可说。

    得到朱儁、皇甫嵩二人的回答,郑泰、黄琬并未继续劝说,径直离去。

    当天早上发生的事情,在傍晚时分,稍微柔和的阳光闯进宣德殿内,照在殿中郭胜的身影上,高居于龙椅上的刘辩藏在阴影中,让人看不出他的喜怒。

    “关内侯黄琬、侍御史郑泰,欺朕年幼乎?”

    坐在龙椅上的刘辩开口便是雷霆,跪倒在地的郭胜以首俯地不敢言语。

    回想起昨日在宣德殿内,荀攸、曹cao二人入宫和自己所说的话,刘辩陷入深思中,他本以为他只需励精图治,拨乱反正,天下必承平,故欲让朱儁、皇甫嵩二人入京,以功绩定谁为大将军,然荀攸、曹cao二人昨日言乎:“大将军乃陛下舅父,其人少谋,于朝野野心之辈有益,皇甫嵩、朱儁二人无论找那一人上位,对于他们而言,皆有利无害,然士人中多有忠于社稷、忠于陛下之人,他们都在希冀着陛下能罢免大将军何进,任皇甫嵩、朱儁二人为大将军。”

    “士人之野心,枉顾社稷乎!”

    坐在龙椅上的刘辩愤愤不平,然刘辩也知道这个时候最为关键选择了隐忍,恰如荀攸所言那般。

    “陛下只需等上一段时间,到时忠jian自显。”

    作为天子的刘辩现在唯一需要的就是沉稳,要有耐心,后发制人,辨明忠jian后,一击必杀。

    .....

    “本初。”

    太傅袁隗府邸内,袁隗看向袁绍略显有些头疼。

    “叔父。”

    袁绍则是静静的站在袁隗面前,等着叔父袁隗的斥责,自幼跟随袁隗,恰如袁隗知他,他袁绍亦知叔父袁隗。

    袁隗越是如此,就是说明袁隗此时此刻心中怒火越盛,低着头,袁绍静静等候着来自于袁隗的暴风雨。

    “本初,你可知你侍御史郑泰等人走的太近了。”

    “郑泰等皆为名士,绍和其等人相交,或有不妥乎?”

    天下是士族之天下,郑泰等人又是各地名士,各自的氏族都是豪强、实力不菲,在朝中亦有不小的话语权,和这些人相交,袁绍不知为何会让叔父动怒。

    袁隗哑然,怔怔的看向袁绍,似乎这一刻,他准备把袁绍看透。

    良久后,袁隗收敛住升腾的怒火,语重心长:“本初,陛下手段如雷霆,心思且缜密,心思多变,他岂能容得下郑泰等人在此兴风作浪,他们这是在自寻死路,你亦要如此乎?”

    本低着头的袁绍缓缓抬起头,看向袁隗的眼神亦是不甘:“叔父,你常言公路鲁莽,他虽鲁莽但行事果断,叔父常赞许,绍那日在叔父房中离去后,在家中久坐三日,绍终于想明白了。”

    “天下非刘氏之天下,有能者居之!”

    “你!”

    袁绍铿锵有力的回应瞬间让袁隗气结,他让袁绍回去好好考虑,结果就考虑出了这个结果出来,着实让袁隗大失所望。

    “叔父,绍不甘亦不愿了此残生,纵前路万丈深渊,绍无悔。”

    仰着头,袁绍说出这番话来,眼神中藏着熊熊烈火,如同不灭的火山一般,深层且炙热。

    袁隗深吸一口气,颇为复杂的看着袁绍,随后叹气,朝着门外指去:“你走吧。”

    倏然,在袁隗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袁绍眼眶通红,跪倒在地,朝着袁隗郑重的磕了三个响头报袁隗的教养之恩,袁绍全程不言,只是泪水侵染了地面。

    “叔父,绍走后,望叔父保重身体,夜深露重,叔父照顾好自己。”

    袁绍起身后,走到书房门口,又朝着坐在上位的袁隗躬身作揖,遂迈步离去,这一去生死难料。

    “冀州刺史贾琮和老夫有久,你去冀州吧。”

    像是担忧离家的游子,袁隗终是于心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