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成平之
“如果PD们能把自主创作权交给我们的话，我还可以做出让步。” 成玉琢把早就想好的筹码添了上去，“我可以不参加队内竞争，也不参加定位竞争。唯一的请求就是拿到创作权，由我们败者组的队员来全权主导舞台。” 作为主持人，昭宥导师没敢说话，小心翼翼看着总PD的眼色。 总PD也没说话，所有工作人员非常懂事，默默暂停节目录制。 现在的局面，已经超出了大部分人的控制和理解。 发愣一样思索半天，总PD这才抬头，看向聚光灯之下最显眼的短发少女。 “婕德xi，你未免过于着急了。明明下轮比赛就是新曲竞演，你肯定能得到很大的发挥空间。” 节目录了这么久，这位大小姐是什么脾气，总PD也算差不多领教清楚了。 正因为清楚，此刻才诧异。 他料想成玉琢也不是那种只顾着自己出风头的家伙，可现在闹的又是哪出？ 口碑才刚刚扭转过来，就这么急着又抛头露面，生怕走不到风口浪尖……何必呢？ 他是真想不通。 …… 成玉琢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也知道自己是在做吃力不讨好的事。 但她有自己的考量。 还是那句话，身处的位置不同，看到的考虑的，其实完全是两回事儿。 同是参加PD48，别人要考虑的是如何存活，如何高位出道，更悲观些的已经在为后路做打算，只希望在节目里尽可能吸点粉。 她在考虑的，是怎么让节目更有趣，如何去争夺更大的基本盘，让更多的群众参与到投票环节里来。 如果PD48真是一档出类拔萃，充满节目效果的综艺，成玉琢也懒得cao心这些。 然而Mnet显然对这季节目力不从心，不然也不会节目都播出一半了，蹦出那么多难以压制的黑马，搅得局势晦暗不明。 从各路消息来看，一开始的Mnet其实也投入了十二分的精力。 奈何跨国跨社的合作难度系数本就高，而这一季偏偏还出了不少幺蛾子，情况不知不觉就变成一团乱麻。 搞到现在，唯一算是出圈的收视话题，居然是取巧和整活居多的蹦吧牙——这从节目运作角度来说完全不及格。 可想而知现在的PD48有多混乱。 已经如此，成玉琢显然不能再袖手旁观。 即使不是今天，不是这一轮，她也会跟蛇姐等人好好商量，找个时机入场发力。 混乱的局面，非常需要一股强势力量来拨乱反正，以及……瓜分蛋糕。 “PDnim，我急的不是自己，而是节目。” 成玉琢笑着摇了摇头。眼见镜头和收音都处于中断状态，她也放下了心来。 明明是还未出道的练习生，却松弛得像是在自家后院里闲庭信步，不紧不慢走到总PD身旁与之并肩。 “再这么下去，咱们这档节目的热度很难维系得住，别说强过上一季，估计都很难比得过101。” 成玉琢的话点到即止，把自己的立场摆得很清晰。 “你……” 总PD抬了抬手，想说点什么，最终还是沉默。 他想说的可太多了。 他觉得这是在胡闹，是逾越，是别人压根没把自己放在眼里，是对这档节目的不尊重。 但这么多“觉得”有用吗？ 真有用，对方就不会站在自己身旁说这种直白的话。 思来想去，他反而觉得自己该庆幸。 成玉琢会忍不住下场，顾不上影响不好，就这么跟自己讨价还价，至少说明是很在意这档节目的。 如果她作壁上观，谁的死活也不顾，自己反而得担心了。 等到节目半死不活播完，13位选手成团出道，吭哧吭哧活动半年却收获不到预期中的热度，这小祖宗直接弃坑谁也不搭理，那才叫一个折磨呢。 想通这个，总PD也就没什么好纠结了。 跟电视台那边打电话请示，见顶头上司都不敢说什么二话，他更是没了最后一点心理负担。 “行，婕德xi你可以用一系列的让步，换来在败者组唱自作曲的机会。” 总PD说完就开始加限制。 “当然，你之前说的那些条件也照样生效。 “第一，必须有超过半数的选手，和败者组所有队员的同意。 “第二，你不能参加队内竞争和定位竞争，所有福利票你都拿不到。 “第三，另外一支败者组也自动拥有演唱自作曲的机会，条件和你们等同。 “第四，自作曲的敲定由队友投票决定——每位队员都有提交自作曲的机会，唱哪首也由大家共同决定。” 随着他临时更改规则，整个节目组又恢复了运作。 镜头、收音、灯光……偌大的摄影棚又成为了精密运作的机器，58位少女是这部机器唯一在生产的商品。 只是这一次，一切多了点不同。 一位少女，从商品摇身一变成为了cao控机器的人，让一切朝谁也无法料想的方向发展。 “我同意。” 她点头，昂首挺胸，笑得很开心。 “那，我要开始征求大家的意见了。” 短发少女用眼神选定了队友。 这一轮有两支败者队，Vocal定位和Dance定位各一支，她选择的是Dance定位的败者组。 颜值进了互选前列，人气却拉胯得异常的金慜、呆呆的华国小美女王珂、权恩妃在Woolim的后辈金秀润，以及作为搞笑担当小出圈了一番的霓虹选手中西智代梨。 成玉琢的目光在这四人身上缓缓扫过，比她们料想中温柔太多。 几人原本觉得，那道目光里应该全是热切，生怕她们不答应呢…… 可是完全没有，成玉琢的表情非常内敛，并不觉得自己是争取到了多大的机会，大家必须得接受。 “选择权在你们身上，如果你们觉得太冒险，那我们就老老实实表演PD们定好的曲目。” 在工作人员的示意下，成玉琢揭开了败者组曲目的真面目——是最近大热的舞曲《Instruction》。 真比歌曲的质量和热度，这首《Instruction》其实比之前的很多备选都强。 看来PD48还没有做得太绝，算是给大家留了一条后路。 四位败者组的成员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底看到了为难。 如果节目组给的是烂歌，她们肯定毫不犹豫就同意成玉琢的提议。 但现在…… 比起《Instruction》这种从国外火进国内的热单，所谓的自作曲真的能占到什么便宜吗？ 中西智代梨是队伍里唯一的霓虹人，看了一圈脸色，见大家都很为难却又不敢开口，她咬了咬牙，决定自己来做这个坏人。 “节目组给的歌很好，算是给我们败者组的补偿，我认为这种时候，唱大家都没听过的新歌是在冒险，其实不太合理。” 似乎早就知道她要这么说，成玉琢笑着摇了摇头。 “梨酱，你的话其实不太对。” “啊，为什么？” “对我来说是很冒险，但对你们来说，这是唯一的机会。” 成玉琢用最平淡的语气，说着最不把人放在眼里的话。 “不唱自作曲的话，我就可以参加队内竞争和定位竞争，你们是绝对拿不到福利票的。” 成玉琢不是在盲目自信，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过于直白且让人难堪的事实。 不唱自作曲，大家在既定曲目上公平竞争，那这几位队员捆一起也不是她的对手。 无论实力，还是人气。 “只有唱自作曲，你们才有一线生机，才有拿到5千和10万两种福利票晋级的可能。” 四位队友顿时回过神来，原来还有这茬在等着她们，原本就十分纠结的表情更难看了，面如死灰。 成玉琢看在眼里，恍惚地挠了挠头。 糟糕…… 她其实压根没这个意思，但听起来……怎么那么像是在威胁别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