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你必将一无所有！
见艾能奇不答应放过禄氏族人，老妪开始痛哭流涕，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放过禄氏族人？好让你们死灰复燃？开什么玩笑。 艾能奇先前生出的一些好感荡然无存，寒着脸斥道：“不要多说了，那些身负罪孽的禄氏族人必须死！他们是什么样子，你心里没点数吗？若你因此不去劝降也就罢了，本帅不会为难一个老妇人！” 话说到这份上，老妪知道再怎么哀求也不起作用了，便抹了一把眼泪，可怜兮兮地问道：“大帅，老身有几个年幼的孙儿，除了生错了人家外不曾有半点过错，敢问大帅，能否绕过他们的性命？” 艾能奇肃容道：“中华铁军的战士都不是滥杀无辜的嗜血之徒，岂会对幼儿挥起屠刀？若你劝降有功，本帅还可以给他们找个好人家，以免日后衣食无着。” “此话当真？”老妪的目光转向身后的禄氏族人，久久停留在几个年幼的男童身上。 “本帅金口玉言，莫非还会诓骗你一个老妇人不成？”艾能奇有些怒了，“去与不去，你一眼可决！” “那……” 老妪回过头来，目中满是决绝，道：“事不宜迟，请大帅现在就派人送老身去城下。” “不用急这一时半会儿，让他们用过饭再去不迟。” 艾能奇挥手唤过来一个通讯员，道：“命人告诉城墙上的士兵，他们首领的母亲很快会过去，不要误伤到了。” 巳时，两百多禄氏族人被押上审判台，面朝东川城的方向跪成几排，随后，铁军战士上来，将写了姓名的木牌分别挂在他们胸前。 艾能奇亲自带着老妪出来，送上等在审判台旁边的马车，吩咐道：“若禄万钟打开城门投降，审判之事可暂缓，否则，午时一到，立刻开始审判。” 台上跪着的禄氏众人大多把目光转到老妪身上，脑袋快保不住了，自然希望能抓着一根救命稻草，一些沉不住气的子侄辈开始大喊： “姨娘（婶娘、大爹），快让万钟大哥投降吧，不然我们这一脉禄氏就没了啊……” 老妪没有理会那些族人，抬起头看了看艾能奇，似乎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只是挥了挥手，让车夫把她带往城下。 禄氏兄弟很早就在城墙上了，一直躲在阁楼里张望，工兵连搭建审判台的时候，他们还在手下面前嘲笑铁军入戏太深，想看铁军笑话，却又忐忑不安。 直到铁军战士过来通知他们的母亲会过来劝降时，禄氏兄弟才真确确实实慌了，认为铁军可能不是做戏，而是真正断了自己的后路。 紧急商量后，几兄弟想出一个恶毒的办法。 他们没等多久，便看到远处高台上多了许多人，距离太远，也看不清楚究竟是谁，不过，很快一辆马车便驶了过来，到了城下，驾驶马车的铁军战士先跳下来，从车上搀扶下来一个他们都熟悉得不能再熟的老妇人。 老妪刚下车，一抬头就看到城墙上的禄氏兄弟，随即老泪纵横，呜咽道：“儿啊……” 禄氏兄弟握紧了拳头，禄万钟的两个弟弟更是忍不住掉下泪来，嘴唇不住颤抖，低低叫了一声“娘”，准备再说什么，却被禄昌贤的眼神制止。 老妪被铁军的战士扶着，颤巍巍地冲城墙上的儿子们喊道：“儿啊，快投降吧，咱们打不过他们的，再不投降，恐怕咱们禄氏这一脉就要断了……” “住口！”禄万钟全身微颤，似乎在做某种艰难的选择。 他的两个弟弟见状，命手下亲兵退开一段距离，附耳说道： “大哥，要不算了吧，她毕竟是咱们的生母啊。” 城下的老妪对此毫不知情，仍旧哭诉道：“那边的大帅已经答应留下你们的儿子了，要是开城投降的话，或许还能将功补过，让咱们禄氏少死些人……” “你们都住口！” 禄万钟的脸涨得通红，目光如刀，在两个弟弟面上狠狠刮过，看向城下时，才稍稍有了一丝暖意。 不过，这丝暖意转瞬即逝，他的目光马上又变得冰冷，厉声喝道： “大胆！哪来的长舌妇，竟敢冒充我禄氏太夫人！” 紧接着，他冲身后的士卒一招手，“给我杀了他们！” 他手下的士卒听到城墙下的太夫人是个冒牌货，顿时羽箭乱石齐下，将下面的两人一马砸了个稀烂。 可怜那老妪，竟然死在自己的儿子们手上，连个全尸都留不下来。 悲壮的是送她过来的那个战士，没死在冲锋陷阵的战场，却这样憋屈地命丧城下。 禄万钟半仰下巴，看向审判台的方向，故作轻松地哈哈大笑，“竟然弄些冒牌货过来乱我军心，实在太可笑了！” 他的两个弟弟也陪着干笑几声，倒是一些不知内情的士卒没有注意到首领们的脸色有异，笑得十分痛快。 “这么不讲规矩，不担心后果么？” 艾能奇用望远镜看到这一幕，脸色变得铁青，招手把第一旅的思教官唤过来，道：“记下刚才牺牲的那位战士的名字，将他的抚恤金提高三级，本帅再另外奖赏白银一百两。” 说完，他郑重地将望远镜收到胸甲里面，目光转向身后的通讯员，“把苦主带上来，开始公审！” 审判台旁边的战士得令后，立刻用大喇叭朝东川城的方向宣读审判程序，这种土制喇叭的声音居然大得惊人，至少小半个东川城的百姓能够听得清清楚楚。 禄氏兄弟没料到还有这一出，情急之下，派人去收集了一大堆炮仗，在城中各处燃放，到底是把城外喇叭的声音压下去了。 艾能奇早料到他们会进行干扰，命喇叭前已经声嘶力竭的战士停住后，审判照常进行。 那一大群受过禄氏族人迫害的百姓是铁军走访之后从各处带到东川城外的，为的就是今天的公审，一到审判台下，看到那些曾经耀武扬威、不可一世的禄氏族人跪成数排，他们的脸上顿时有了光彩。 苦主们在审判台下登记后，依次上台，向坐在上首的艾能奇控诉曾经受到的欺压，一旦指出迫害他们的禄氏族人，跟在后面的战士便将那人从人群中拎出来，等待艾能奇的发落。 刚才折了一位战士，艾能奇的心情坏到了极点，那些人的下场可想而知。 但凡有过强暴行为或组织抢劫的禄氏族人，一律判剥皮； 参与抢劫者斩立决； 欺行霸市、强买强卖者剁掉双手； 偷盗者剁右手； …… 人数实在太多，审判台上每判罚十人，便有战士将人犯解下来，押到离城墙两百米处，当众执行。 城墙上的土司士兵噤若寒蝉，渐渐的，连城内的炮仗声也听不到了。 与嗜杀和报复无关，有时候只有杀他个人头滚滚，才能保全绝大多数人的性命！ 听到东川城里消停下来，艾能奇命战士用大喇叭向城里的禄氏兄弟传了一句话： “若顽抗到底，你必将一无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