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幽灵聚会（下）
“哦，梅林的胡子！已经有三百多年了吧？我们的聚会已经三百多年没有活人参加过了……” 格兰芬多的幽灵爽朗地叫了起来：“欢迎，我的意思是，当然欢迎！” “你好，尼古拉斯爵士。”欧文对他点头示意，又跟默默飘在角落里的血人巴罗打了声招呼，“你好，巴罗爵士。” 格兰芬多的幽灵很开心地在空中转了两圈，或许是因为自己终于被称呼为“尼古拉斯爵士”，而不是“差点没头的尼克”。虽然学生们称呼他的外号并无恶意，但“差点没头”一直是他五百年来最大的痛……他多希望自己的脑袋能完完整整地从脖子上摘下来啊。 欧文的到来让死气沉沉的幽灵聚会热闹了不少，许多平时很少跟学生接触的幽灵们都乐于过来打个招呼，看看这个敢参加幽灵聚会的小家伙到底是什么样。 欧文身边转眼间就围满了银白色的幽灵，让他感觉周围的气温更低了。他不得不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免得从某位幽灵的身体中穿过去了。 几乎是所有的幽灵都对欧文的到来表示欢迎，大概他们也希望这死沉沉的聚会能因此增添一点活人的气息，只有少数几个幽灵游离在外，一副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样子。 在不长不短的欢迎会过后，欧文找了一张椅子坐下，饶有兴趣地看着幽灵们飞来飞去地讨论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他身旁不远处坐着一个矮矮胖胖的幽灵姑娘，厚厚的眼镜下是一张忧郁阴沉的脸。在跟欧文好奇的目光对视片刻后，她银白透明的脸颊变成了乳白色，大叫一声后把自己的脑袋埋进了书桌里。 “你是桃金娘？”欧文道。 幽灵姑娘一下子从书桌下冒了出来，半个身子还在书桌底下。她直溜溜盯着欧文，透明的小眼睛里浮现出了一层泪花：“你知道我的名字！”她有些神经质地捧着自己的脸颊。 欧文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意，接着移开了目光，认真倾听着幽灵们讨论的话题。 存在时间无比漫长的幽灵们讨论的内容大都乏善可陈。比如某位幽灵的忌辰晚会会在什么时候举行，邀请多少人，或是谁要赶去什么地方参加某個聚会。除此之外的大部分时间，他们都在讨论如何应付恼人的皮皮鬼。 皮皮鬼作为一种特殊的幽灵，不仅能触碰实物，也能触碰幽灵。皮皮鬼喜欢捉弄学生和城堡管理员，也喜欢恶整霍格沃茨的幽灵们，在幽灵之中差不多是人憎狗厌，只有温和的胖修士愿意为他说句话。 幽灵们接二连三地提出各种建议，然后又一个个被驳回，半天下来没有讨论出任何有用的办法，但大部分幽灵都是津津有味。格雷女士抱着肩膀漂浮在欧文旁边，神色冷淡高傲地看着这一幕，没有发表任何见解。 “这就是幽灵，在漫长的无趣时光中，哪怕无聊地消磨时间，也成了有意思的东西。”她轻轻对着欧文说道。 欧文微微点头，他不是幽灵，因此也无法理解他们的一些心理。 等到幽灵们的话题差不多结束了，时间已经接近凌晨。欧文总算有机会站起来说出自己的请求，同时在课桌下偷偷活动着自己冻得僵冷的双腿。 “那个传真机？我知道，最近很多小家伙都在找它。”胖修士用活泼轻快的语调说道，“拜托我帮忙寻找它的孩子们也不少。” “没错儿，我昨晚才看过它，听说是来自麻瓜世界的一种……嗯，机器。”差点没头的尼克点头道。 欧文轻轻拍了一下手掌，脸上挂着讨人喜欢的笑容：“因为某种原因……”他露出难以启齿的表情，接着道：“我急需得到一个问题的答案。所以，我想到了霍格沃茨内最见多识广也最消息灵通的群体……” “当然，我愿意帮你。”桃金娘扭扭捏捏地说，“如果哪天你死了，我可以允许你跟我使用同一个抽水马桶……”说完后，她忽然捂住脸颊，一头钻进了墙壁里。 “无所谓，我会帮你留意的。”一个脑门上插着一根箭的骑士随口说道。 大多数幽灵都无不可地表示了一下。对于他们而言，不至于去特意寻找，但如果看到了，大概也能想起来告诉欧文一声。 但欧文想要的可不仅仅是这样。 要请人全力帮忙，自然要付出对应的回报。而对于存在时间无比漫长，无法触碰实物，失去了魔力和味觉、嗅觉等感官的幽灵来说，能让他们感兴趣的无非是与人接触时的趣事，以及名誉、声望、成就感这类无形的东西而已。 就像差点没头的尼克梦寐以求想要加入无头猎手队，一些受欢迎的幽灵乐队总有很多幽灵想要加入，以及几位非常有名望的幽灵拥有大批幽灵粉丝…… “没想到你们都这么热情地想要帮助我，”欧文一脸感动地说，“那我也应当力所能及地做出回报才行……啊，这样吧，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兴趣在霍格沃茨举办一场前所未有的幽灵盛会呢？” “是这样的，我向来对幽灵抱有很大的好感和好奇，因此，我跟弗朗西斯骑士，斯图亚特爵士以及伊丽莎白女士都有点交情。”欧文十指交叉放在胸前，默默观察着幽灵们激动起来的神色，嘴角的笑意加深了些许。 “你……你认识他们？”差点没头的尼克尖叫道，“他们都是幽灵之中最具盛名的人物啊！而且他们深居简出，很久不在人前露面了……” 欧文表情矜持地点点头，随后一脸严肃地说：“我可以试试把他们邀请过来，当然，不敢说绝对，毕竟那主要看他们的意志……但我保证我会尽力而为，来回报伱们对我的帮助。” “我想，如果能在学校举办这样一场聚会，霍格沃茨绝对会成为全国幽灵们的中心！”欧文的语气煽动人心，令人蠢蠢欲动。 听着欧文循循善诱的话语，幽灵们心生向往，兴奋地在半空中飞来飞去。全国有那么多幽灵，他们遍布各地，霍格沃茨只是其中一个幽灵聚集地而已。但如果霍格沃茨能够成为其中的中心、圣地，那么作为主人的他们不论是地位还是名望都将得到极大的提高。 这已经是为数不多的能让他们感到具有诱惑力的事情了。 “请给我一段时间，毕竟我需要征询他们的意见，协调他们的时间。”随即，欧文又不好意思地说道。 “当然，别勉强，孩子。”胖修士倒是十分淡然，温和地说道。 格雷女士一脸沉思地看着欧文，觉得他愈发神秘了。血人巴罗的表情自始至终阴沉沉的，呆滞的眼睛看着地板，不敢向格雷女士投去一丝目光。差点没头的尼克兴奋极了，像是个渴望见到偶像的粉丝。 “尽管去做，请不来也没关系。”尼克伸手拍了拍欧文的肩膀，结果手臂穿透进了他的胸膛，“传真机的事儿你就不用浪费时间了，找东西我们最擅长！” 欧文觉得胸腔里像是被灌进了一壶冰水，不由得打了个寒颤，鸡皮疙瘩都冒起来了。他点点头，紧了紧身上的斗篷。 这场幽灵聚会最终在幽灵们跃跃欲试的情绪下结束了，欧文跟众幽灵道别后，沿着幽深的走廊向着休息室快步走去。 “呼，总算搞定了，希望我不会翻车。”他轻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