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阿伦施泰因

    随着从中国返航的运输船队踏浪而来的中国新兵在海上漂了将近两个月才到达德国东普鲁士。这批新兵本来是根据德国的建议，运到德国接受全德式装备和训练的部队，中国高层当时计划以后用这批海外归来的精锐部队做他编练改造全国军队的模范军队，所以这批士兵的素质之高，对当时的中国来说，是顶级的。普遍从学生中征招，充实了一部分精挑细选出来的老兵和下级军官，无论文化和身体素质都是在全国百里挑一出来的。但是经过德国军医的检查，德国军医的建议是这些骨瘦如柴的家伙如果按照德国的标准，会被直接送入救济站，根本不可能当兵。

    但是相比身体素质的低下，军队更怕的是士兵没有文化知识。贫弱的中国文盲率高达90%，所以在旧式军队中，有很多陋习。他们习惯喝生水，随地大小便，几乎没有条件做到勤洗澡理发，勤换衣裤更是一种奢侈，因此军官普遍都把挖厕所和烧开水视为浪费。所以腹泻和伤寒在军营里是常见流行病，一多半的士兵身上都寄生着虱子，因此斑疹伤寒和回归热等疾病也在军中广泛传播。这样的军队你即使给他现代化的武装，也毫无战斗力可言，所以这一次组建外籍兵团，德国高层要求兵源必须90%以上是有知识有文化的青年学生。

    在中国的基础军事训练完成之后，被挑选为青年军的中国学生兵每人领到一套灰布军装，一条新棉被。为表示对学生服役的特殊优待，军令部还为每个新兵都发放了十元法币的军饷。法币是当时中国的法定货币，当时的十法币还是不少的，相当于一个工人两个半月的工资。

    终于，德国运输舰队到了中国，卸下货物以后，就意味着这批学生要随着船队到大陆的另一边那个遥远又陌生的国度，学生们除了对乡土有nongnong的眷恋之外，更多的是对工业文明的憧憬和向往。一部分学生幸运的乘坐被德国动员用来运兵的十二艘客轮，能分到整洁的床位，能使用对他们来说新奇的冲水马桶。另外客轮上还有餐厅、舞厅，当然这些都是不对他们开放的。但是更多的学生被塞进了军用运输船和货轮，这些学生就没有那么幸运了，每人穿着灰布军装，发一只晕船呕吐用的小纸袋，新发的棉被被德国军官命令用来打地铺，很多学生都觉得这条棉被是宝贵的财产，很是舍不得。

    汽笛鸣泣，船队起锚，大家都挤上甲板，想最后再看一眼窗外养育过自己的祖国。不知道是谁突然哭了起来，一下引发了好多人突然后悔，都纷纷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他们哪里知道，他们的祖国，一周以后就会受到日本的侵略，而那个时候他们还在海上航行。许多身体羸弱的学生兵没有看到远在欧洲的那个强大的工业帝国，因为疾病的折磨死在航行路上，德国随军神父做了简单的祷告之后，尸体被抛入大海，既没有能够像中国人根深蒂固的传统那样“入土为安”，甚至没有做到“埋骨异乡”。

    经过近两个月的航行，终于到达了德国东普鲁士。下船之后，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学生被闷罐列车拉到了小城阿伦施泰因，在这里，有一座新建的崭新的巨大兵营等待着他们。德国军官他把他们集合起来，所有人都依次进行严格的卫生处理：洗澡、理发，清除污垢，打预防针，等等。脱下的新灰布军装和他们的棉被都被堆在一起，泼上汽油付之一炬。头发胡子包括体毛都一律不许保留，统统剃干净以防传播寄生虫。经过一番修理，新兵仿佛卸掉许多包袱，个个觉得轻松愉快。

    清洁完成后，开始分发军需品，中国学生看着大cao场上堆积得像小山包一样的物资充满了惊讶和艳羡，许多人都恨自己的祖国怎么不像德国一样强大而富足，每人都分到了钢盔和军帽各一顶；夏装和冬装军服各两套；毛衣一件；棉质内衣内裤两套；短袜、衬袜、绑腿各一副；胶鞋、皮鞋各一双。还有毛毯、帆布雨衣、水壶、饭盒、毛巾、行军背囊、牙膏牙刷、刮胡刀、肥皂等等，甚至还有茶叶、香烟、巧克力糖果这些“奢侈品”。学生兵换装完毕他们个个昂首挺胸，心中充满了激动。

    面貌一新的中国士兵依次分配营房，这个军营就是阿伦施泰因外籍兵团训练基地，这只是德国正在新建和已经完工的许许多多外籍兵团训练基地之一。不是最大的，却是条件最好的，元首亲自下令，一定要让中国的学生兵分到条件最好的训练基地，理由是“他们是远离祖国母亲的孩子”。学生们将在阿伦施泰因被分组参加坦克训练、汽车训练、通讯训练、工兵训练、指挥训练、后勤保障训练等等科目。步兵训练主要是通过各种训练场地来进行。在阿伦施泰因，所有教官都是德国人。训练内容按照德国柏林军事学院的军事教程来进行。士兵普遍认为德国教官十分严厉，但又通情达理，从没有简单粗暴。受训的主要内容包括：队列cao练、体格训练、战术理论、武器cao作、单兵射击、格斗术、夜间作战、侦察捕俘、反坦克战斗等。

    中国学生军的武器装备标准按德国步兵师的标准大幅缩水，但是却高于以后组建的其它任何一支外籍军团。36000名学生被编为一个军，暂时命名为“国防军外籍兵团中国军”，分为三个步兵师，每个师辖3个步兵团，2个炮兵营，工兵、辎重兵、通讯兵各1个营，卫生队一部和一个侦查连。每团3个步兵营，1个反坦克连、1个工兵连，另有通讯连、卫生队和特务排，全团3000人。每营3个步兵连，1个机枪连；每排3个步兵班。炮兵团装备有150毫米重型牵引榴弹炮6门（德军标准步兵师是12门）、105毫米榴弹炮18门（德军师是36门）。全军另有直辖部队一个装甲营（装备国防军淘汰的1、2号坦克和3号突击炮54辆），辎重团有汽车350辆（而德国一个步兵师就有汽车300多辆）。工兵、防化兵、骡马辎重兵等。阿伦施泰因基地有500多名德国教官和军士，他们负责把36000名中国军士兵培训成为合格的军人。士兵们装备毛瑟98K步枪，配备德军标志性的M35钢盔，身着帅气的德式军服，唯一不同的是他们的军服是重新设计过的，颜色和德国国防军的略有不同，呈绿色而不是标准的德国灰。中国士兵们充满了自豪和憧憬，这些装备是他们在国内想都不用想的。但是接下来，他们马上就领教了德国教官的严谨和冷酷无情。

    第二天凌晨5点，天还没亮集合号就凄厉地响彻整个训练基地，中国士兵们经历了一万多海里的航行，躺在雪白的床单上，床头放着自己艳羡的新军装，睡得正香。在老兵战友们的催促下才纷纷从帐篷里乱哄哄的跑到cao场上集合。迟到的学生被揪出来站在一边，每人被罚100个俯卧撑，并不许吃早饭。等处罚过后，一名德国中校教官宣布：今后号音一响，所有士兵必须赶到cao场站队，号音结束时未入列者按迟到处罚，第一次迟到罚做100个俯卧撑，全天不许吃饭。第二次迟到全班一起受罚，第三次迟到全连一起接受同样处罚，迟到者加罚关三天禁闭。士兵们都听得毛骨悚然，不禁被德国人的冷酷无情吓得打起了寒噤。不料，德国中校刚宣布完处罚，又命令全体开始跑步。沿cao场每跑一圈，做一次立卧撑。因为跑步和立卧伸是学生们在国内上体育课的重要内容，学生们并不觉得有多困难。但是学生跑过几圈以后发现那位德国中校已经点燃了香烟悠闲的吸了起来，并没有让他们停止的意思。

    第一个清晨德国军官的严酷无情就让这些有浪漫主义情怀的青年知识分子对森严的军队纪律有一个全新的认识，但是他们却不知，严峻的考验才刚刚开始。